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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噌噌冒冷汗,兒子在電視前看《火影忍者》,是卓月給他買的,還是正版碟,小東西的愛好又多了一樣。

  “葉榛那孩子不錯,我跟老唐頭一回見就很喜歡。不過感覺那孩子喜歡的應該不是你這個類型,要不是你死活纏著人家,人家根本不會跟你在一起,說來也挺可憐的。”我這個犀利毒辣的嘴巴絕對遺傳自我媽,而且她心裡跟明鏡似的。

  我幾乎蹦起來,“他喜歡什麼類型?我怎麼啦?你生的我,你還嫌我?你怎麼不自我檢討?”

  “喲,踩到尾巴啦。”媽媽樂呵呵的,“反正不是你這種類型,不過這qiáng扭的瓜也不一定不甜,我現在就覺得他挺用心的。”

  田美女所謂的用心就是葉榛沒事就往這邊跑,他們家的好東西也往這邊拎。田美女徹底有了同盟軍,一屋子人沒有一個會做飯的,葉榛在廚房裡照著食譜學做菜,田美女在旁邊做總指揮。倆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笑聲一直從廚房裡傳出來。

  葉梨小朋友隨時都在挑戰高智商遊戲,從九格魔方已經過渡為十二格魔方。

  幼兒園老師已經跟我興高采烈地形容葉梨如何用快速還原九格魔方來跟付今言小朋友決鬥,小付同學其實也很聰明,不過畢竟是個新手,慢了將近兩分鐘,嘴一撇,哭了。我很欣賞這樣的孩子,即使輸了也把比賽進行完再哭。而葉梨這個小爺們兒更有男子漢氣概,一看見付今言哭了立馬蹲在他面前哄他:你別哭了,算你贏了好不好?

  付今言那隻小綿羊不但沒感激,反而不堪受rǔ發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惱羞成怒地撲上來跟葉梨扭打在一起。

  這時在一邊嗑瓜子看熱鬧的老師們才撲上去制止。

  我可憐的兒子皮膚薄,一拍一個紅印子,這會兒含恨破解十二格魔方的認真模樣簡直可愛得要命。

  晚飯不算太糟糕,起碼咽得下去,而且也不會毒死。

  葉梨不給面子,“難吃。”

  他現在越來越像個小孩子了,會撒嬌會任xing,可如今就開始逆生長,是不是太早了些?

  “……野外對戰不想去了?”葉榛哼一聲。

  這時葉榛承諾他的,等過年張眠叔叔回來,就跟沈淨他們一起去玩野外對戰。

  小東西立刻妥協,把土豆又夾到碗裡,給自己找了個台階:“老師說不能làng費食物。”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他什麼時候這麼聽話過?

  洗碗的時候我問他:“你剛跟我媽在說什麼?”

  葉榛神秘一笑,“說你。”

  “我?”

  “說你從小到大的輝煌戰績,包括初中跟隔壁班發生矛盾,你舌戰群雄,一個人對人家六個,臉不紅氣不喘不帶重樣不帶髒字的罵了人家一個多小時,結果六個小姑娘哭了五個。”

  我很得意,“那是我口吐蓮花,我吐不死她們。”

  “那吃壞了東西拉到褲子裡,結果借夏文麒的運動褲的是誰?”

  我“嗷”的一聲捂住臉,悲憤jiāo加,“她怎麼什麼都跟你說?”

  葉榛晃著白森森的牙威脅我,“你最好老老實實跟著我,否則我就把你那些糗事打成大字報貼你們醫院大門口。”

  轉眼就到了年底,葉梨幼兒園放假,田美女跟夏文麒他爸媽報了海南遊,準備在那邊過年。她現在很懂得享受生活,有些事qíng想做就去做不能等,以前跟老唐約定退休了就去週遊全國的,現在她只想去完成那些未完成得夢想。

  而我也是有夢想的,我在考慮要不要研究生畢業後繼續讀博。

  當然那樣會很辛苦,所以我在考慮。

  【3】

  這天我陪柯杏香同學去採購,倆人在商場裡奮戰,給全家人都置辦了新衣,而她更是奢侈,一個人買的東西比我全家的都多。

  我一邊刷著信用卡,一邊慘兮兮地叫:“姐姐,我ròu疼。”

  “得了吧,不算上你家葉榛給你買的,光是接的紅包就夠你過個好年了吧?”

  怎麼就這麼不信任新時代清正廉潔的好醫生呢?

  我抗議,“我像那種會收紅包的人嗎?為病人解決痛苦是醫生的天職。”

  杏子嘆氣,“我以為貓抓老鼠才是天職呢。”

  這下我沒了玩笑的心態,遇見紅燈堵車,一本正經地跟她解釋,“我承認的確有人在收紅包,可我真的沒敢收。倒不是多高尚,多不愛錢。若是富裕的人家也就算了,可看見那種鄉下來看病的或者是農民工,衣服穿得不好,把錢卷在手絹里在那裡一張一張地數,每一分都是血和汗賺來的,平時可能連吃頓好的都捨不得——接那樣的人的錢,我心裡過不去,只是因為我過不去。”我扶著額頭,看見後視鏡里自己洋溢著幸福的臉,“葉榛他們一直在為保護他們那樣或者我們這樣的人而拼命,我能做的只是減少他們的痛苦,其他的什麼都不能做……現在我好歹也是正營級少校夫人,要起模範帶頭作用的,怎麼能給軍嫂隊伍抹黑?”

  柯杏香嘴巴張成一個jī蛋型,做出花容失色的模樣,“你被什麼附體了嗎?”

  “你要不要跟我們家附近菜市場的大仙求個符來鎮住我體內的妖孽?”

  “……我會求大仙賜個符紙讓你體內的妖孽徹底占有你的軀殼。”

  我翻個白眼,她把車停在酒店門口。她剛完成一個翻譯原版書的活兒小賺一筆,請我吃義大利自助餐,哈根達斯吃到飽。

  門口掛著這種條幅,原來是有單位年底的慶功宴和尾牙宴都在這裡舉行。

  我看了一眼,有晨報的條幅。

  杏子說:“哇,別碰見你的qíng敵。”

  “什麼qíng敵。”我笑嘻嘻的,“以後我就當她是我的親姐。”

  “啊?你真被附體了啊?”

  “那可是跟我們葉榛從小一起長大的,我還得謝謝她不要葉榛,我才有了可乘之機。我以後不小氣了,她真是我親姐,見一回得謝一回。”我笑得天真無邪,心裡想,跟我搶?哼,搶吧,看我不往你的傷口上撒鹽。

  柯杏香優雅地扶住額頭,“你這孩子忒壞,壞透氣兒了,幸虧我跟你不是qíng敵。”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著迷地看著她,“你要幸虧我不是同xing戀,要不我第一個追你。”我看著杏子先是愕然而後是暖融融的眼神,湊過去在她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真的,你簡直是我的偶像,你優雅美麗氣質好修養好,人又優秀,法語說得比法國人還溜,還是外語學院的校花。我以前看過你們BBS的美女排名,連女生們都喜歡你,你說你有多好?真的,你是最好的,你一定會幸福的。”

  杏子笑了,“如果不是因為有葉榛的珠玉在前,我真以為你愛上我了。”

  “是吧是吧?請客的是老闆,快點去拿吃的討好,我口吐蓮花說點兒更好聽的。”

  “你就長了一張好嘴。”杏子樂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得,奴婢給小姐您做牛做馬拿哈根達斯去。”

  吃飯的時候,我聽見餐廳的大包廂里傳來小提琴和歡呼聲。

  是酒店承辦的晨報的尾牙宴。

  我趁著去玩巧克力瀑布時,偷偷往裡面張望。

  兩根餅gān條在巧克力瀑布下碰到一起,耳邊一聲大喝:“嗬!怎麼是你!”我嚇了一跳,沈淨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結結巴巴的,“你、你……你來盯葉子的梢的?”

  我完全沒聽懂,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卻又聽見一聲驚喜的喊叫:“媽媽!”

  “小梨……”我蹲下去跟小東西親親,有些奇怪,“爸爸怎麼把你jiāo給這麼奇怪的叔叔?”

  沈淨叫著:“我哪裡奇怪?!”

  我懶得理他,冤家路窄,小梨那個天真無邪,“是我讓小淨帶我來找爸爸和卓阿姨的……哎呀,我答應叔叔不跟媽媽說,他才答應帶我來的。那現在媽媽自己來了,怎麼辦?”說完仰起小臉更加天真無邪地看著他。

  沈淨聞言立刻一臉想要切腹自盡的尷尬。

  “那個……唐果你聽我解釋……”

  我笑笑,“解釋什麼?”

  “就是葉子他沒有……我其實……我……他……月姐她……”

  沈淨結結巴巴的,抓耳撓腮,最後顯然是越描越黑,只能自bào自棄地扶住額頭。我看著他,他看著我,大眼瞪大眼。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兒子此刻的笑容有點幸災樂禍,等我仔細觀察,他已經雙眼放光,小嗓音含糖量特高,“gān媽!”

  這聲gān媽把柯杏香叫得心花怒放,把他一把抱過去,激烈地熱吻。

  我攤開手聳肩,“你看見了,我不是來盯梢的,我是跟我家杏子來吃飯的,完全是巧合。”沈淨徹底尷尬了,以前多得瑟多囂張的一個孩子,眼巴巴地盯著地面,跟做錯事的小學生似的,挺可憐。我心裡jian笑一聲,無比舒暢,本來也沒生他的氣,只是他自己心虛。我清清嗓子,“……你要不要請我吃飯?”

  “啊?”沈淨忙點頭,“請!請!早就想請你吃飯了,一直沒機會不是?”

  無論如何,幫杏子省五百塊錢算是功德無量。

  沈淨吃得不多,屁股下像坐了錐子一直往人家大包廂的門上看,每次有女人穿著jīng致的小禮服出來,他就一副眼珠子快瞪出來的模樣。這樣不好,高度緊張會胃痙攣的。

  我跟杏子吃得不亦樂乎,葉梨也把巧克力蛋糕吃得滿臉都是。

  等沈淨如願以償地看見卓月挽著葉榛的胳膊親熱地走出來時,他立刻跳起來。毫不誇張地說,他真的是跳起來,然後一個箭步衝上去,好像怕我突然發飆,撲上去搞死這對jian夫yín婦一樣。

  卓月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魚尾小禮服,優雅大方,只是人太瘦了些,我以非qíng敵純女xing的眼光來看,還是非常的骨感美麗的。我少有見葉榛穿軍裝以外的衣服,今天他那件黑色修身西服里只套了件白襯衫,領口敞著,曲線挺拔無比帥氣。

  葉梨看了看我,見我還在往嘴裡塞東西,大有恨鐵不成鋼的神qíng,而後他也學著沈淨那樣跳起來,熱qíng澎湃地撲上去,“爸爸!爸爸!”

  我覺得小東西今天不太正常,本來是走耍酷風的小子熱qíng過頭了。

  葉榛本來看見沈淨有些愣怔,又被小梨熱qíng地投懷送抱,這才發現我的存在。卓月的同事們臉上立刻有了奇怪的神色,卓月倒是擺著千錘百鍊過的沉穩,尋到我的位置微微點頭示意——不過她挽著葉榛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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