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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朱玉珂的臉一下子紅了,有種被扒光衣服的羞愧,她炫耀的那些幸福不過都是些一廂qíng願的幻想。

  “我也是被bī得沒辦法了。”她低頭喝茶,卻品出了苦澀。

  小夏生渴了,爬過來趴在苗桐的膝蓋上要水喝。

  朱玉珂有了表現的機會,笑著招呼他:“夏生,到媽媽這裡來喝水好不好?”

  不知道是什麼觸動了小夏生,一直把朱玉珂當空氣的小鬼把臉扭過去了,好奇地看著她,又看看苗桐,口齒清白地喊出兩個字,“媽媽——”

  朱玉珂愣了,只因為突然聽到“媽媽”兩個字而激動得停止思考,根本沒聽懂孩子的意思。而白惜言卻明白了,一下子愣了神。

  小鬼怕她不明白似的,伸出小手指著苗桐,嚴肅地說:“媽媽!”這小混蛋絲毫不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還抱著苗桐的膝蓋得意洋洋地扭屁股。

  朱玉珂面色發白,從進門到現在小夏生對苗桐的親近已經讓她覺得難過,而這句“媽媽”徹底粉碎了她作為母親的自尊。她突然站起來,一把抱住自己的兒子,說:“我去白素姐那邊。”

  等到了門外,回過神的小鬼才爆發出抗議的哭聲。

  第十一章/愛而不得

  他們能夠這樣平靜地廝守,已是最大的奢侈。

  1

  朱玉珂不肯回上海了。

  度假村chūn節期間照常營業,她要了間套房,每天都去白素家和兒子培養感qíng。可小夏生就像破殼的小jī一樣,認定了苗桐是媽媽,見了她根本不理,一抱就要哭。

  苗桐覺得自己應該被朱玉珂給記恨上了,又不是她教的,她自己也受到了驚嚇好麼。

  不過白惜言倒是很淡定,語出驚人:“我看小鬼跟你投緣,你要是喜歡他,就給你養。”

  這又不是小貓小狗說養就養的,苗桐完全被他打敗了。想想當年他們剛被助養時,一堆大小的孩子過年的時候在他的房子裡,他雖然溫和卻並不親近,想來是真的對小孩子沒什麼耐心。

  除夕夜是合家團聚,吃年夜飯看chūn晚,都是每年的老套路。chūn晚除了走馬燈的大合唱和群舞就是歌功頌德的小品相聲,真的沒什麼看頭,可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打破。

  白素把朱玉珂叫過來,雖然在白家她的身份尷尬,但在節日裡也沒有理由讓她落單。

  而小夏生也是個怪胎孩子,那個“媽媽”叫出去就收不住了,無論保姆怎麼教他叫“小姨”都不聽,只管一直叫媽媽。在白素家他從沒看過電視,現在跟著白惜言看新聞紀錄片,就像開啟了一個新世界,學到的詞彙量也越來越多。

  前幾天不見朱玉珂還好,現在共處一室,小夏生跟前跟後的像只養熟的小貓崽,苗桐再淡定也是尷尬到不行。

  元元抱著小夏生逗他:“你就這麼喜歡你媽媽啊,那大姨回上海就不帶著你了,你跟你媽媽過吧。”

  白素罵她:“沒正經的丫頭,亂講話!”

  元元粗枝大葉,被罵兩句也是笑,抱著小夏生摸他痒痒,逗得他咯咯笑著一頭扎進苗桐懷裡。苗桐被元元一鬧,忍不住也笑開了。

  這一笑,朱玉珂覺得腦海里有根神經“啪”地斷了。

  那天白惜言說,我倒是覺得他笑起來很像別人。她那天以為他只是應付她罷了。不笑沒發覺什麼不對,笑起來那神qíng根本就是“別人”的複製版。

  “苒苒,你不舒服嗎?”白素看她臉色不太好。

  “沒事,我去添水。”

  張阿姨連忙說:“怎麼能讓客人動手,你歇著,這裡有我呢。”

  她只是個客人,朱玉珂懂得了,她永遠都不可能在白家有一席之地,她永遠只是個代理孕母,永遠也只是個打擾別人生活的女客。

  大年初五,白素一家回了上海,朱玉珂也隨行,在飛機上小夏生哭了一路。

  可對於白惜言來說,他的生活終於恢復了平靜,和苗桐之間再也不用橫著一個礙事的小鬼。臨走時,白素跟他長淡了一番,希望他重新考慮接受小夏生。這近一個月他對夏生不冷不熱的態度她都看在眼裡,而夏生也不親近他,說不定也是父子間的一種默契。

  白惜言這次沒有拒絕,只說,我會好好考慮的。

  如果夏生只認苗桐一個媽媽的話,他會考慮把他接過來撫養。

  他現在已經不再刻意去計較對與錯,或者好與不好,把衡量和定奪都放下,走一步算一步,只要過好朝夕之間,再不求反更遠。

  2

  白素一家前腳剛走,卓月就打電話叫苗桐去家裡吃飯。洛雨不肯來白家,住在卓月家陪喬豆丁打了幾天的闖關遊戲。過年都是親戚來住,也別指望會有什麼私人空間。

  白惜言一進卓月家的門就被熱qíng的喬豆丁給纏住了,諂媚得讓人覺得ròu麻:“惜言哥哥,新年好啊!你可來了,我都想死你了。哎喲我說,你怎麼越來越帥了!”

  卓月衝著苗桐做了個嘔吐的動作,苗桐以為這孩子吃錯了藥。

  白惜言倒是很懂門道,等她裝小淑女把茶水點心準備好,就把事先在家裡包好的紅包塞給她,笑著說:“我也想你啊,美女你也越來越漂亮了,小小紅包不成敬意,還請美女你賞臉收下。”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呢。”喬豆丁眉開眼笑地連忙接了,“不過既然惜言哥哥都這麼說了,我不收下顯得我不給惜言哥哥面子啊,那我就勉為其難了,明年可不能給我包了啊,包了我跟你急。”

  卓月撫著額頭覺得自己的臉面都被她丟光了,誰來做客她都殷勤得跟那什麼似的,見了白惜言是格外的諂媚,因為白惜言給她封的紅包最多。誰封的多就巴結誰,導致沈淨控訴她,你這身份水漲船高啊,我要是每年不漲價的話很快就要失寵了!

  等拿到白惜言的紅包,喬豆丁才想起她姐姐來,湊過來說:“姐姐,你也喝一杯茶唄。”

  苗桐把紅包遞給她,怕了她了:“我可包不那麼多,你可別嫌棄。”

  喬豆丁笑得眼睛都找不見了,一邊接一邊說:“說得我好像除了錢什麼都不認識似的,咱們什麼關係啊,上輩子一根藤開兩花,就咱倆。”

  “你那根藤上開的花不少啊,你沈淨哥哥和洛雨哥哥不都在麼,七個葫蘆娃快湊齊了吧。”卓月忍不住吐槽她,她以後要嚴禁喬豆丁往唐果醫生家跑,還特崇拜她,好的沒學,油嘴滑舌和厚臉皮倒是都武裝上了。一想到這孩子以後可能會繼承唐果的衣缽,她就覺得頭痛。

  洛雨在一邊抱著原文書看,白惜言發了喬豆丁的紅包也沒有不發洛雨的道理,在他眼裡,他們都是孩子。洛雨看了眼白惜言,挺冷淡的,說:“我已經成年了,已經過了拿壓歲錢的年紀了,我不要了。”

  “不是那麼厚的,只要還沒工作的,都可以拿。”

  其實洛雨不想理他,更不想被他當做小孩子對待。有這個男人照顧苗桐他本來是放心的,可現在他覺得這男人對不起小桐姐,合著他們全家都不把她當回事,否則怎麼會和別人有孩子?什麼苦衷他不管,他只要站在小桐姐這邊就可以了。

  看他繼續冷淡地看書,苗桐接過來連同自己那份扔給他,說:“拿著,都是長輩的心意。”

  洛雨心裡氣炸了,這算是哪門子的長輩!可再生氣他也不會在人家待客時發飆,起碼的教養他還是有的,壓抑著怒氣說:“謝謝,我回房間看書了。”

  上次苗桐把小夏生抱來,洛雨那天根本就沒出屋門,飯也沒吃幾口。等苗桐走了,洛雨才咬著牙說,他們白家簡直是欺負小桐姐好說話!他白惜言真能做得出!卓月知道他是為苗桐抱屈,跟他講了一些道理,也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

  滿屋子的人都看出咯雨對白惜言的敵意,白惜言也能猜想到原因,無奈地笑著說:“隨他去吧,倒是個實心實意的孩子。”

  喬豆丁只顧著貓著身子數錢,完全不知道什麼狀況,見洛雨不高興地進屋去了,瞪著大眼問:“是不是你們給洛雨哥哥的錢比我少,他不高興了啊?那什麼,要不……要不我跟他換換?”

  苗桐趕緊說:“一樣的一樣的,不用換了。”

  一直等苗桐和白惜言離開了,洛雨都沒再露面,他無法保持風度,免得讓身為主人的卓月為難。

  回去的路上,是白惜言開的車,小莫去岳父母家拜山去了。

  小莫的現任女朋友就是白惜言在森林酒店的專屬女管家。是女管家先追的他,他剛開始也躲了,覺得這女的不好惹,也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的理想型一直是溫柔安靜會持家過日子的傳統女人。可女追男隔層紗這句話不是空xué來風的,暑天過後白惜言搬回度假村的家後,小莫不露面電話不接,女管家可是cao著台灣糯米腔的女流氓,直接殺到了小莫家去幫他爸媽洗紗窗換燈泡去了。

  白惜言並沒有那麼八卦地去了解自己司機的感qíng生活,全是小莫把他當做人生導師跟他吐苦水,左右為難。白惜言倒是覺得那姑娘挺配他,就用鄙夷的口吻告訴他:十八般武藝俱全還追著你跑的姑娘,你這輩子估計也只能遇到一個這麼瞎了眼的,還是從了吧。

  小莫想想也是,自己只是個司機,長得也普通,xing格也就馬馬虎虎,還有什麼好挑揀人家的。

  於是小莫眼睛一閉,牙一咬,就從了。

  過年白惜言沒了司機,連大姐一家去機場都是劉錦之客串司機給送過去的。

  “這不是回家的路,你走錯了。”

  白惜言看了看手錶,說:“沒錯,天還早,我們去看場電影吧。”

  “你不是說今年的賀歲片沒什麼意思麼?”

  “是沒什麼意思,就隨便找個看吧。”

  完全就是一意孤行的,不知道又在想什麼了。都說女孩的心思別猜,其實男人的心思更難猜,尤其是他這種習慣什麼都往心裡藏的。苗桐隨他了,等敵人放鬆警惕再好好地拷問他。

  到了電影院,白惜言買了票,他們看的片子是網絡口碑最好的,雖然伴隨著一串罵聲滾滾而來,可也沒別的選擇了。他的目的是和苗桐看電影,看什麼片子並不重要。距電影入場還有一個多小時,白惜言提議去樓下的星巴克喝杯咖啡。

  3

  咖啡店裡人很多,每個人都在享受難得的假期。苗桐沒找到靠窗的位置,不在大廳中間的高腳桌上隨便坐下。白惜言買了咖啡過來,遞給她暖手。他們在外面什麼都不做,連手都不牽,最近的距離也只是像這樣肩挨著肩,jiāo換著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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