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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錦之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吳小芳,站起來面對她:“好久不見了,吳小姐。”

  吳小芳恢復了自信美麗的模樣,笑著關上門:“劉叔叔和白叔叔這一來,這間小事務所真是蓬蓽生輝。”

  “你謙虛了,要是廟小的話怎麼裝得下宋局長這種大菩薩?”白惜言姿態高傲地說,“還有,這聲叔叔我擔待不起,你還是稱呼我白先生比較合適。”

  這一句話就道出了吳小芳的後台,也抹殺了過去所有的qíng分,實際上在之前她在媒體面前胡說八道污衊他時,吳小芳就已經該想到,他永遠失去了這個男人對地所刺不多的憐憫了。她必須扶住桌子才能保證自己不後退,白惜言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吳小芳終究是太稚嫩了,失去了冷靜:“你是來威脅我的?!”

  “我威脅你什麼,只不過是請你高拾貴手放過那對可憐的老兄妹,你指使他們鬧下去,最後丟臉的不知道是誰呢。”白惜言嘆氣說,“你這麼聰明,要是把它全用在正經事上多好。你心裡容不下人,處處為難別人不給人留後路,斬糙是除不了根的。”

  “這句話還是留給你的寶貝苗桐吧!要不是她……我的人生不會這樣……我會很知足,勤奮地工作,好好地生活,找個我喜歡的男朋友高高興興地結婚,生個孩子,過大部分人都應該過的普通生活。都是她毀了我,而你是幫凶!”

  白惜言看著她那可憐的瘧疾似的瘋樣,搖了搖頭:“沒有苗桐,也會有別人,你是被自己的嫉妒心毀了。”他站起來,像看一堆垃圾,“不過既然你已經選擇了一條路,就很難回頭了,大概嚼碎了舌頭也要走下去了。”

  第二天那對老兄妹沒有去源生地產鬧,偵探事務所的人打電話給劉錦之說,他們已經坐火車回鄉下去了。走之前,他們又跑去找了一趟卓月,意思是問苗桐什麼時候能回去把同意書給簽了,被卓月三言兩語打發了。

  不過月中苗桐還是回了一趟所謂的老家,由沈淨和劉錦之陪同過去的。沈淨會拳腳,又是武警部隊的,卓月非要他跟著才放心。她家以前的房子年久失修已經塌頂了,家裡能用的東西,甚至是一隻勺子都被鄉民拿走了。劉擁之和她動手清理垃圾,倒是找到了一些夾在塑料相框裡沒被水泡壞的老照片。

  劉念從沒跟父親出過遠門,在廢墟上乖乖坐著,新奇地左右張望。有幾個光著屁股的小孩跑過來,剛開始還很怯懦地遠遠看著,很快他們就熟悉地玩在一起。

  那些鄉民見原本的苗二家的破房子門口停了輛軍用吉普車,車門口靠著個漂亮的年輕人。叼著根煙在看孩子。老苗兄妹根快地趕過來了,一掃原來的咄咄bī人,指著在瓦礫中忙碌的苗桐說:“是我家大侄女,來看我們了。這個是我大侄女的司機。”

  沈淨懶得理他們,等他們從廢墟里出來,沒理老苗兄妹的“盛qíng邀請”,直接去了村委會,簽了那份轉讓同意書,不過受益人的名宇卻是苗桐的姨媽的。老苗兄妹一下子變了臉色,要回家叫人攔住他們,可那個司機是部隊裡的,秘書又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沒有人敢惹。

  這件事總算讓苗桐徹底放下了,回到故土,不覺得難離,反而歸心似箭。她回來也不過是最後再看一眼記憶中的家。

  當天晩上地和白惜言在檯燈下翻看那些照片,有她的百天照、周歲照、全家福還有父母親的結婚照。那個年代的結婚照就是兩個人坐在一起,頭微微靠攏,中間捧著塑料花,笑得靦腆又幸福。黑白照片裡不施粉黛沒有修片,直到用現在的眼光來看,她依舊能算得上個清秀好看的姑娘。

  “你長得像媽媽,可惜以前我沒看出來,總覺得你像他們撿來的孩子。”

  “像她那樣的婦女老得很快的,青chūn很短,都給家庭了。”

  白惜言親親她的臉頰,取笑她:“看出來了,你看她把你餵成了一頭圓滾滾的神豬。”

  苗桐今天累壞了,可是絲毫不想睡,放下照片摟住白惜言的脖子,小聲嘆息著:“真奇妙,現在你可以和我坐在一起笑著談論我的父母了,想到他們也都是好的時候,這感覺真好。我現在覺得很幸福,可這幸福又令我害怕,覺得太假了,好像,我命中注定應該做一個苦行僧似的。”

  她是被生活折磨怕了,可白惜言也心虛,他不確定苗桐能不能承受另一次打擊。他再後悔也是枉然,唯一想要的就是,希望她能夠承受的衝擊少一些。

  他希望她平安快樂,可他卻偏偏做下了那樣的錯事,那個孩子像催命符一樣懸在他的頭面上。

  白惜言嘆了口氣:“你是今天太累了,所以在胡思亂想。”

  “大概通吧,一下子看清了過去,反而對未來有些迷茫了。”

  居安思危過了頭就會變成被迫害妄想症。

  2

  羅佑寧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給苗桐送過快遞了,苗桐知道這個遊戲他已經玩膩了,在準備新的遊戲了。不過她已經不怕了,怕也沒什麼用,只能坦然面對了。

  遊樂場那塊地皮的項目在地管局的審査沒有通過,源生地產上下都覺得莫名其抄,他們做得很規範,專業人士都挑不出問題。與此同時,源生內部爆出羅氏有遊樂場地皮競標書的複印件,上頭白惜言親筆的修訂批示是無法作假的。雖然這封競標書是假的。但是什麼樣的間諜能拿到修訂版的競標書拿去複印,這件事就很值得沉思了。

  源生董事會緊急召開會議,這種內jian要是不除,他們睡覺都睡不好。所有的懷疑都不約而同地指向能自由出入白惜言家裡的劉錦之。

  可沒有證據,他們誰都無法拿他開力,於是私下找人調査他,卻抓不住任何他和羅氏的人接觸的把柄。

  與其懷疑身邊的人,白惜畝寧願相信是有人潛入他家,用他的複印機盜取他的東西。

  劉錦之對他說:“這次我可黑鍋背大了。”

  有人調查他,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只是查到的結果讓他寧願相信內鬼是自己。私家偵探調取的酒店的錄像截照,他不會認錯苗桐的,即使是一個背影。另外一個男人醉得再厲害,他也認得,是那條瘋狗羅佑寧。

  “羅佑寧在這個酒店有長期包房,通過查看錄像,小桐那天晚上是送喝醉的謝翎過來的,出來後碰到了羅佑寧。你看上頭這個服務生,他記得很清楚,羅佑寧喝酒了根本沒有威脅小桐什麼。”劉錦之小心翼翼地分析,“小桐大概是之前就被這條瘋狗咬住了。而且他們在房間裡待了一個晚上,我想,無論發生了些什麼都不是她自願的。”

  他可不願意惹怒白惜言,卻也不想瞞著他,這種事還是知道得越早越好。

  白惜言卻很平靜,只是面色有些難看。把那些照片丟在桌上:“錦之,小桐沒有跟他發生任何事,這件事我確定,以她的xing子拼個魚死網破也讓人占不到便宜。就算競標書複印件時小桐給他的,也有她自己這麼做的道理。這件事qíng你要保密,不能讓董事會那幫人知道。”他的股份都轉移到了苗桐的名下,要真讓那些股東們知道了這件事,她在公司的處境會非常的尷尬。

  “好的,我懂了,我會把這些小桐和羅佑寧有私下來往的證據全銷毀了。”

  劉錦之有了主心骨,一顆心也穩穩噹噹地落到實處,任那群人怎麼查他也無所謂了。

  在食堂晚飯時,卓月把苗桐喜歡吃的茄子夾給她,兩人本來聊著工作的事,苗桐突然說:“師父,我和他又在一起了。”

  卓月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只是有些意外她如此坦白說出來,楞了楞,說:“你們原本就應該在一起的,他也不是不可原諒。”

  “是啊,我沒有資格,有資格去衡量原諒與否的人已經不在了。我這樣很不孝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也只能這樣了。”苗桐咬著茄子,漫不經心說,“活著的人比較重要吧。”

  “你不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知道的。”卓月心想她家豆丁早就看出來了,還等她坦白從寬麼。

  “對,但你是師父,你有權知道這些。”

  卓月嘖了聲:“還真是做事一板一眼的,也可以保留些善意的謊言嘛。”

  “謊言就是謊言,善意的就不是謊言了?”

  這個小徒弟鑽起牛角尖來真是讓人不好對付,可也就是因為她認真的個xing,所以才那麼可愛。卓月有些慶幸,自己當年火眼金睛地搶了這麼個寶貝,否則她的人生可能就不會有喬雲和喬豆丁,說不定就真的抱著尊嚴和遺憾變成了孤獨的老太太,最後靜悄悄地死在漂亮的大房子裡。

  可事實是,他們都被她救贖了,她是,白惜言也是。

  晩上回到家,苗桐跟白惜言說工作的事qíng,卻發現他一直在盯著自己走神,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

  “你是不是太累了?”

  “也沒有。”

  苗桐討好地把臉頰貼在他的手背上,笑著說:“那你是憋壞了吧,我陪你去散步好不好?”

  “好啊,水庫邊的野生夜來香應該開了吧。”

  白惜言摸摸她的臉,心底是不可聞地嘆息聲。他是欣賞她的堅韌,可也希望她偶爾能依賴他一次,向他求助,柔順地依附著他啊。就像現在這樣乖順地待在他的身邊,就好了。

  3

  在白惜言答應重新接受移植後,短短十幾日就有了結果,是個車禍腦死亡的患者,生前簽過器官捐獻的協議,是個剛剛研究生畢業的年輕男子,他身體上有用的器官會在他父母的監督下全部捐獻出去,白惜言只有兩周的時間進行手術前準備。

  得到這個消息白家兩個姐姐都從上海趕過來,又高興又擔心,沒有一次手術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尤其是二次移植。白惜言倒是不怎麼擔心,他已經在苗桐父母墓前發誓會好好照顧她,他就不會食言。他只是一一捨不得身體裡那隻腎臟,那是愛人給他的生命,想起來要丟棄就難過得要命。

  苗桐不理解他為什麼要糾結那麼多,只是安慰他:“沒用的東西留著也只是占地方啊,你不覺得它在裡面說不定已經臭了?”

  這樣說未免太沒心沒肺的,白惜言突然把她的下巴扭過來,在她鼻尖子上咬了一口,狠狠地說:“下次再說這種話就把鼻子咬下來。”

  苗桐疼得嘶嘶地抽著涼氣,依舊不知道他在跟誰較真兒。

  知道舅舅要接受手術的消息,白惜言的外甥女元元從上海也趕過來了,美其名曰要給舅舅打氣。二十歲的大姑娘養胖了些,珠圓玉潤的,穿得簡單清慡卻神采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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