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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一震:“為什麼?”

  小莫搖了搖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是這麼感覺的。”

  白素脫離地扶住了額頭,她早就知道的,她們那麼bī惜言,一定要他留下個孩子,甚至不惜威脅他,讓他妥協。可這個妥協未免對他傷害太大,她的弟弟已經在jiāo代後事了。

  他已經疲憊厭倦道這個程度了麼。

  最初她們恨苗桐,是因為她們並沒有站在苗桐的角度上考慮過。如果她是苗桐的話,面對一個讓自己的半生都陷入悲劇的男人,她無法做到像她這樣把愛和顯示分得如此清楚,就好像她的身體裡qiáng大道能裝下兩個靈魂。

  不過生平第一次,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既然在苗桐再,說不定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4

  第一期周刊出片後,分社的員工聚餐,都是年輕人很容易打成一片。其中有一個開起來瘦瘦小小的姑娘一直搖著手說,不能再喝了。全場的男士們都醉了一半了,她還是雙眼清明絲毫沒露出半分醉態。

  唐律對著人家小姑娘一直露出虎視眈眈的表qíng,嚷嚷著:“人才啊,你這種才是人才。”盯得人家小姑娘最後臉都紅透了,還是笑嘻嘻的,單純可愛的樣子。

  第二天去上班,前台小姐帶著天生就喜氣的笑臉說:“苗總編,羅氏地產的人打電話來說,他們的羅總想晚上請你吃飯,談一下他們新樓盤投放廣告的事。”

  苗桐沒太懂,下意識地問:“是他們營銷部的經理麼,怎麼不跟我們的廣告部聯繫?”

  “不是廣告部,是他們的CEO羅佑寧。”

  在B市除了源生地產就是羅氏的信譽和樓盤質量高,公司是前年上市的,新樓盤在紙媒宣傳上的投入不小,談下來絕對是筆不小的收益。分社的開業酒會也邀請了羅佑寧參加,而且有他的簽到。她可不會天真地認為他們的老總真的會約她談生意,這種肥差只要他們廣告部隨便拋個橄欖枝,周刊廣告部早就蜂擁而上了,還用自薦家門?

  苗桐說:“好的,請幫我確定一下時間和地點。”

  赴宴的地點選的是玉京樓,苗桐去過兩次,一次是白惜言把她正是介紹給他的朋友,一次是卓月的生日。不過菜色太豪華,味道缺了點凡間的味道,就好像小老闆姓面對著滿漢全席,吃一次兩次也就算了,絕不會把這裡當成自家的後廚房。

  玉京樓在公園人工湖的中心,來往需要渡船。白天陽光好的時候,湖面波光粼粼,岸邊鬱鬱蔥蔥,天邊遠山含黛,美景加美食也做足了噱頭。

  領班小姐引著她到了三樓的包廂,包廂里儼然就是個小套間,餐桌卻在白幔飄飄的小露台上。羅佑寧西裝筆挺,高大的身形只單單站在那裡就有侵略xing,眼神很犀利,笑容很野,帶著點高高在上的姿態。

  “苗總編,你好,我們不算是初次見面了。”

  羅佑寧的手伸出來,苗桐沒有去握。這張臉她認得,就是在酒會上潑了白惜言一身紅酒的人。

  不過短短的幾秒苗桐腦子裡想了無數個可能xing,都是地產業,他和白惜言自然是競爭關係,潑他酒是挑釁?現在約她到這裡,百分之八十應該和白惜言有關。這讓苗桐心浮氣躁,連表面上的溫和都裝不出來了,因為這男人百分之百不懷好意。

  苗桐冷淡地問:“羅總難道是因為差點毀了我們的酒會而特意請我吃飯賠罪?”

  羅佑寧揚著眉毛,帶著點戲謔:“呵,你果然有趣。”

  雖然有趣,但只可遠觀。這個女人眼睛太透了,還帶著點恩呢該欺騙人的天真。他見識過的女人太多了,各種各樣的女人。看一個女人的心,要看她的眼睛。以他的閱人無數,第一眼就可以辨別這個女人能不能為他所用。

  這個叫苗桐的女人,是有獠牙的。

  苗桐看著他的眼,認真地眼,認真地說:“如果是因為白惜言就算了。”

  羅佑寧把椅子給她拉開,輕笑道:“既然來了,就坐下來一起吃個飯。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惡意,只想和你jiāo個朋友。”

  “聽起來像高中籃球部的小男孩追團支部書記小女孩的戲碼。”苗桐雖然這麼說著,還是坐下了。既來之則安之。她不聽他廢話完,估計這位羅總也不會放她走的。

  “如果苗總編願意被我追的話,我倒是求之不得。”

  “每句話的口氣都帶著輕浮,看來羅總已經很習慣這樣跟女士打jiāo道了。”

  羅佑寧一愣,原來對方也很快地看穿了自己,開場的較量根本就是勢均力敵。

  苗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苗桐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她的朋友中有一個百花叢中過的謝翎,那可是個làngdàng得不行的公子哥,嘴裡跟抹了油似的,隨時隨地沒節制沒節cao地放電發qíng,豈止是輕浮這麼初級。

  她本身又是個冷淡的xing子,被謝翎浸yín得久了,什麼調戲的話到了她這裡全都百毒不侵。

  苗桐把話題拉到正事說:“不要跟我兜圈子,羅總到底約我出來是想說什麼?”

  “如果我說是吃飯呢?”

  漂亮的領班小姐開始傳菜,兩個人四菜一湯,食材雖是菜市場裡買不到的,但是讓苗桐對羅佑寧的印象稍微好了一些,起碼面前的人並不是個沒品位擺闊的bào發戶。不知怎麼的,苗桐被他說服了,開始老實地吃飯。

  “跟你吃飯很舒服。”羅佑寧突然說。

  “跟陌生人吃飯,我還是比較喜歡吃西餐。”

  “我們現在又找到共同語言了。”羅佑寧攪動著調羹,厭惡地皺了皺眉,“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和口紅破壞一些食yù,她們筷子經過的地方都讓人作嘔。”

  苗桐看了他一眼,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在進行著什麼話題,更加撲所迷離。

  一頓飯吃得挺沉默,服務員撤了菜上了甜點和紅茶。湖面的風掠過臉頰,帶著涼絲絲的清慡的泥土味。羅佑寧的眼睛一直放在搖碎了燈光的湖面上,好像在沉思什麼。氣氛和剛開始的劍拔弩張相比,更加奇怪了。苗桐不太喜歡現在的感覺,像是你qíng我願愉快的聚會。這個男人真是危險透了,他很會cao控人的qíng緒。

  “其實你知道的吧,那天潑他酒,我是故意的,不過我並沒有要再你們的酒會上惹事的意思。我只是那天看到他的臉,就很想那麼做。這些年我一直想這麼做,不過不是紅酒,而是硫酸。”

  苗桐的指甲一下子摳進手心裡,可她仍鎮定地聽他往下說。

  “那個人不過是心肝黑透了jian商、豬狗不如的畜生,裝出慈善家的嘴臉簡直可笑,虛偽得讓人噁心。他bī得我老子被高利貸追殺,走投無路之下在一家人的晚餐里下了毒,我那天急著出門去和同學打球吃得少......”羅佑寧平靜地說,“等我醒了以後,一家人都沒了,我父母和弟弟,都沒了。只剩下我一個。”

  她側著頭,好像聽得很仔細,其實是在發呆。今晚千萬不要下雨,因為她不想濕淋淋地回家。可湖面上已經擠滿了細碎的雨絲,把水中的光打碎成一圈圈的金波。

  “以前你是白惜言的戀人的時候,我查了你的事。你完全被他騙了,害得你家破人亡後施點小恩小惠,然後騙得你團團轉。我想找你的時候,你已經知道了事實和他分手離開了這裡。我能想像你有多恨他,因為我也一樣。”羅佑寧的目光又毒又辣地火熱地盯著她,喉嚨里滾出尖刻的笑聲,“從某種程度上說,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面,但是在靈魂上我們是最接近的。”

  “我們合作吧。”羅佑寧說。

  苗桐終於把頭扭過來了,坦dàngdàng地直視他,沒有回應,什麼內容都沒有:“合作什麼?”

  “在那個畜生死之前,讓他嘗嘗被奪去一切的滋味。”

  苗桐一下子站起來,身後的椅子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她低頭居高臨下地,用施捨的眼神看著他:“羅佑寧,當你扯下我的遮羞布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一個赤身luǒ體的女人只會想把面前的混蛋撕碎,沒有任何靈魂上的慰藉。也許我們都有恨沒錯,可我和你不一樣,和任何人都不一樣。所以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一次又一次地被揭開傷疤了。”

  羅佑寧一時間被她那瘋狂滋長的氣場給壓制住了,一直到苗桐走出包廂,他才揉了揉額角回過神。可再抬起頭,臉上分明是興奮得更加暗黑的笑容。

  “小姐,您沒有帶傘嗎?”

  渡口的服務商要拿客用的傘給她,苗桐擺了擺手,卻發現整隻手都在神經質地抖,她必須緊緊地雙手相握才能平靜一些。

  回去的路上雨突然傾盆而至,“嘩嘩”的雨聲是天地間唯一的聲音,她站在地鐵口和很多人一樣,等這朵雲快點哭完。

  5

  那天過去後,苗桐以為羅佑寧會打電話來糾纏,可是他沒有。

  她知道事qíng不會那麼簡單。

  去總社開會時,卓月盯著她的黑眼圈,只覺得心疼:“我把你弄到分社去,鞠躬盡瘁也就算了,可不是要你死而後已。這樣吧,周末來我家吃飯,讓你喬叔做點好吃的給你。”

  “行啊,不知道是誰說自己要孤獨終生的,現在整天把二十四孝好老公掛嘴邊上是要妒忌死個人麼。”苗桐瓮聲瓮氣的,揉揉頸椎,“我得回分社去了,晚上出片我要再看一遍打樣。午飯讓林樂陪你吃吧,反正他孝順。”

  苗桐笑著一躲,關門出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忘記一些人和事,畢竟人活著就要尋找光源。可是面前的光越qiáng烈,如影隨形的影子便越黑暗。上帝讓人背負著自己的影子,就是時刻在警醒著那些太過樂觀的人,人生總有yīn暗面。可也告訴脆弱的人,不要回頭看,面前就是光。

  都說神愛世人,可神就是這樣的存在,給你指引,卻從不伸手救贖。

  不過無論多忙碌,苗桐總會抽出時間去看白惜言。他前兩天出院了,寧願來回跑也不願意在那雪白雪白的病房裡住下。從室內到半山腰打車來回需要兩個小時,苗桐通常是待兩個小時陪他說說話就離開。

  她一進院子,就聽見屋子裡傳來陣陣笑聲,難得的熱鬧。

  白敏領著個眼睛烏溜溜的小男孩走出門外,嘴裡細聲細氣地哄著:“”姨姨帶你去熱熱的水裡洗手。抬頭看到苗桐站在門口,臉色一下子冷下來卻沒開口趕人。

  “二姐......”

  “我哪裡有榮幸做你的二姐。”白敏說,然後拉著小男孩在溫泉池裡洗手不再理她。小男孩奶聲奶氣的,一直往苗桐身上瞄,看起來乖巧討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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