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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鶴兮:「那件琺瑯彩,我問過了。」
初挽一聽,頓時望向他。
刀鶴兮輕嘆了聲:「你知道,HF雖然是我父親創立的,不過一直以來他都藏在幕後,其實真正的打理人是William,這些年他手底下也招募並培養了一些干將,其中有一個,是一位華人,他姓梁,叫梁書農,他爺爺是宣統皇帝的師傅。」
初挽:「他爺爺是梁鼎新?」
刀鶴兮:「是。」
初挽便懂了。
梁鼎新是清朝進士,宣統皇帝溥儀的三位老師之一,是一名收藏家,家中頗有些收藏,這些傳承下來,他的子孫後代自然對古玩也很有研究。
就初挽記得的,太爺爺曾經提過,後來清朝滅亡,梁家沒落,太爺爺還曾經收到過梁家的一件汝窯。
據說他的孫子在太平洋戰爭爆發時,便變賣了最後的家產前往美國定居,依他孫子對國內古玩以及琉璃廠的了解,這些都不奇怪了。
而這位孫子離開中國時,花旗銀行搶劫案還沒開始,所以這實在是沒法懷疑什麼。
當下問道:「他就在HF?」
刀鶴兮:「是,在HF做掌柜,我少年時在店裡跟著學,他偶爾也會給我講一些中國的掌故和琉璃廠昔日見聞。」
初挽越發失望:「所以你知道的許多事,都是他教的。」
刀鶴兮:「大部分是我母親教的,不過有些是他教的。」
他接著解釋道:「那件永樂甜白,我大概知道以前的故事,他給我講過,所以我看到後很感興趣,便收了來,至於那件琺瑯彩,我確實不知情,在HF查了一圈,最後查到梁書農,確實是他無意中收到的,他也很好奇我怎麼會問起這個。」
所以,兩件和花旗銀行案有關的瓷器,都先後出現在刀鶴兮身邊,這一切可能真是巧合。
或者另一個解釋是,因為有一個粱書農恰好對解放前琉璃廠熟悉,而琉璃廠流轉著的知名瓷器他自然知道,也就感興趣。
這兩件一個曾經在北京上海古玩圈流轉多次,一件和大名鼎鼎的寶熙有關,那個粱書農知道並不奇怪。
況且刀鶴兮父母的履歷,之前陸守儼找人查過,確確實實查不出什麼來。
其實上輩子,她也查過HF,這家可能有些文物洗白方面的灰色區域——當然這也是許多文物公司都可能涉及的,除此之外沒別的了。
隔著餐桌,刀鶴兮沉默地看著她。
過了好久,久到服務員來上菜了,他的視線才緩慢地挪開,落在了旁邊窗戶上。
初挽:「晚上去我們家吃吧?正好建晨也在,我們可以湊一桌打牌了。」
刀鶴兮低聲說:「不了,最近太忙了,過一段有時間再說吧。」
初挽道:「別這樣嘛,你這是要和我割袍斷義?」
刀鶴兮:「確實是很忙,最近也有些累,沒什麼心情。」
初挽:「好吧……」
刀鶴兮聽她這語氣,他很難得扯了下唇,勉強露出一絲稱得上是笑的什麼,低聲安慰道:「別多想,等過去這一段,我忙完了,就過去,到時候給你們釣魚吃。」
初挽:「嗯,好。」
刀鶴兮略抿了下唇,沉默地看著初挽。
初挽疑惑。
刀鶴兮好像有些猶豫,不過在片刻後,他終於道:「挽挽。」
初挽:「嗯?」
刀鶴兮:「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初挽:「當然了。」
刀鶴兮:「我看建晨也是這麼叫你的。」
初挽解釋道:「他從小這麼叫的,你也知道,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他叫習慣了。雖然現在我比他大一輩,不過在國外嘛,也不太講究這個,國外本來就直接叫名字,所以他就一直這麼叫了。」
等回去後估計就不合適了,不過到時候再說吧。
刀鶴兮:「可我覺得,這是一個很親近的稱呼,是不能隨便叫的。」
初挽眸中便逐漸溫暖起來,她看著他,道:「是,其實掰著手指頭想想,這麼叫我的都是陸家人,除了陸家人還有易家人,這都是從小就認識的,和我太爺爺很熟的人,他們都是跟著我太爺爺叫的。」
而她認識的其它人,都叫她初挽,初小姐,初同志,就是聶南圭那種說話沒把門的人,也戲謔地稱呼她小初初,但是並不叫她挽挽。
可能他知道這個稱呼,但是刻意避開了?
她笑看著他,道:「不過我還挺喜歡你這麼叫我的,比起別人,你叫得更好聽。」
刀鶴兮看著她的笑,之後也輕笑了下:「可能我聲音好聽?」
初挽點頭贊同:「聲音好聽,人也好看,總之就是賞心悅目。」
刀鶴兮笑道:「你別這麼誇我。」
初挽:「怎麼,不能夸嗎?」
刀鶴兮:「你敢讓守儼知道你說的話嗎?」
初挽:「……」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忙道:「就隨口說說,別當真。」
刀鶴兮自然明白,道:「吃飯吧。」
吃過飯,刀鶴兮還有事要忙,初挽也打算回家。
略做告別,初挽邁下台階。
這時候,刀鶴兮從身後叫住了她:「挽挽。」
他的聲音幽涼猶如清泉,聽得初挽心中一動。
她回首,看向他。
初夏的風吹起,帶來了略有些苦澀的花香,他身形修長到略顯單薄,站在台階上,及肩黑髮隨風而動。<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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