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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覺得這個動作有點蠢,索xing低下頭看紀薇不知今夕何夕的表qíng。

  “對不起紀薇,沒辦法看你表演了,我要和chūn緋去吃飯,你知道的,昨天我本來約了chūn緋的,卻陪你過平安夜。”他的笑容如沐chūn風,說出的每個字卻是結成了冰刺,一點一點的刺進紀薇的心窩裡。她了解夏森澈,這種會對傷害自己在乎的人所有的態度,看似沒什麼不同,語氣中的疏離和客氣卻將她推到千里之外。

  chūn緋也感覺到了,那種傷人的疏離。他這麼做是為了自己,這種想法卻讓她半點怨恨就沒有了,這樣被牽著手,他的體溫一寸寸地傳到她身上,從指尖一直傳到心裡。

  “為什麼老看我?”夏森澈沒有停下洗菜的動作,“你還真有趣。”

  “什麼叫有趣。”

  “有趣啊,是因為你昨天晚上一臉怨婦相,今天卻一臉花痴相。”

  “你以為是因為誰啊。”chūn緋毫不客氣地頂回去,趴在餐桌上看食譜,貌似是很麻煩的菜品,“不過也還好,在巴士上遇見不熟校友一起過的。”

  “男的?”

  “嗯,男的。”

  “是和男生玩到凌晨兩點回來啊。”

  chūn緋本想告訴他,在12點之前就走散了,只是因為自己走路回來,所以拖到十二點。目光觸及到他擔憂的表qíng,立刻露出得意的表qíng說:“這算什麼啊,以前和蘇鏡希在天台看星星,看累了就睡在一起。對我來說,男生好相處的多。”

  夏森澈的笑容斂緊,碎發垂下來蓋住眼睛。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是誰教她的。和男生睡在一起都沒關係這種蠢想法到底是誰教給她的,真的連殺人的心都有。

  “學長……夏學長……”她看他忽然不笑了,莫名其妙的冷淡氣氛蔓延開。夏森澈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生氣。是誰那天厚著臉皮叫他澈的,就是邀他同睡的那一晚。這麼想起來,夏森澈的臉色變得更難看。

  「3」

  chūn緋討了個沒趣,卻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他,於是趴在桌子上靜靜地看他忙來忙去。吝嗇到連單音節都不想發出來。終於等到四菜一湯上了桌,他才坐下來冷靜的說:“快吃吧,聖誕大餐。”

  “你還沒送我聖誕禮物呢。”chūn緋不依不饒起來,gān嗎突然擺臉色,如果要生氣也應該是她才對吧。

  “……呃……忘到學校了……”夏森澈立刻愧疚起來,“明天拿過來好嗎?”

  是根本沒放在心上,怎麼能連聖誕禮物都忘記,沒有誠意,太過分。chūn緋隨意地扒著白飯,沒有應答的心qíng。夏森澈也知道自己疏忽,也愧疚地吃不下飯,chūn緋哀怨的臉像棄婦,她怎麼那麼多奇奇怪怪的表qíng。

  笑容柔軟下來,如chūn水般流淌,是啊,怎麼能跟chūn緋這種頭腦構造奇怪的人類生氣呢。不通qíng理到讓人寸步難行,但是,這樣才是chūn緋啊。自己說過,只要是她這個人就好了,只要是這個人會做的事qíng,他都要去適應,甚至要用她的方式來保護她。

  夏森澈為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去適應她,保護她,真是有趣的想法。

  “學長……”

  “嗯。”

  “你有沒有接吻過?”又是奇怪的發問,不應該屬於女孩子該關心的範疇,甚至不懂得矜持地盯著他的嘴唇猛瞧。

  “沒有呢。”

  “不可能,昨天晚上我看見紀薇親你。”

  “真的,她親的臉。”他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的盯著她的表qíng,“原來昨天都看到了,為什麼沒去打招呼。”

  沒有必要打招呼吧,她再自討沒趣也不會做那麼掃興的事qíng。chūn緋並不關心已經過去的事qíng,反而湊得他更近說:“你的初吻真的還在?”

  夏森澈回過頭正要耐心地跟她說當然,免得她亂吃飛醋,女生的嫉妒心真是可怕。眼前一暗,女生的臉驟然放大,漆黑的瞳孔離他只有幾厘米,嘴唇中將要噴出的字被她含在口裡。與chūn緋想想中差不多,能夠配得上他的柔軟嘴唇,柔軟到讓她肆無忌憚地用牙齒去咬。

  幾乎是用五雷轟頂可以形容。

  她在做什麼!

  夏森澈驚愕地看女生離開自己的嘴唇嘟囔著:“啊,差不多,難道男生的初吻都是一個感覺?蘇鏡希的嘴唇也是這麼軟的,咬起來很像旺仔QQ糖。”

  “你和蘇鏡希接吻過?”無名的怒火幾乎要燃燒盡所有的理智。

  “嗯,是因為他每次都叫我麻煩jīng,所以我報復他,奪走他的初吻。”女孩得意地仰起下巴,手指無意識地點著桌面,當時蘇鏡希的反應像被老鼠咬了一口。真傷人。好歹也是她的初吻呢,他也沒吃虧。

  “和男人睡在一起沒關係這種事qíng,還是讓我來教你吧!”夏森澈向前一步將愣怔的chūn緋打橫抱起走進臥室,她看得清楚,是那種風雨yù來的表qíng,深棕色的瞳孔里都是冰冷和怒氣。等chūn緋知道害怕試圖掙扎卻為時已晚。

  不是那個溫柔隨和的夏森澈,可怕得像地獄來的邪惡俊美的阿修羅。

  chūn緋被他壓在chuáng上,沒等她驚叫出聲,嘴唇已經被狠狠地堵住。她這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吻,帶著掠奪xing質的,舌頭侵略xing地占滿她的唇靈活地像一條蛇。chūn緋用力地掙扎,發出嗚嗚的聲音。夏森澈卻像瘋了似的變本加厲地扯她的衣服,原來男人和女人的力氣是如此懸殊,即使看起來略顯清瘦的他,也讓她絲毫動彈不得。

  在被chūn緋被吻得幾乎要絕望時,他終於喘著氣停下來撐起手臂居高臨下地看她。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扯得差不多,已經不是能用曖昧可以形容的,太旖旎的chūn色。

  “還會覺得一樣嗎?”夏森澈冷冰冰地問,“如果你覺得無所謂的話,我可以繼續。”

  “我不怕。”chūn緋的聲音微微的顫抖卻無比堅定,“你只是想嚇我,我不怕!”

  不知死活的女生,夏森澈氣得真想要將她生吞活剝下肚。對男生完全沒有戒備,不知道男女之間可以發生很有事qíng,自以為是的得意。整個身子都在發抖,都簌簌落下的冬雪,還可以說不怕。

  夏森澈幾乎要放棄了,是不是真的只能用適合她的方式來保護她。他欠了欠身子,眼睛完全陷入yīn暗裡,“別bī我,說你害怕,說你以後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我就饒了你。”

  “我不害怕,因為你只是想要我學會保護自己。學長,我真的不害怕,因為你和其他的男生不一樣。你是我放在心上的人,所以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害怕。”

  你是我放在心上的人。

  所以什麼都不怕,即使嚇得發抖也不怕,哪來的那麼多全心全意的信任。夏森澈猛然發覺自己做了世界上最蠢的事,怕她漠不關心的xing格會受到傷害,而自己卻用這種自己最擔心的方式傷害了她。他憤怒地捶了下牆壁,迅速地走出chūn緋的房間甩上門。

  「4」

  本來南方輕易不下雪,這次卻過分了,零零散散地落了幾周。像報仇似的,整個城市停水停電,房子裡冷得像冰窖。

  chūn緋原本就沒指望夏森澈在家,冷靜下來想,那天她也有些過分了,總不能什麼話都跟他講,畢竟是男生。不過,他也沒必要擺出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連冬衣都拿回家去了。他經常穿的白色棉衫也不見了,chūn緋在客廳里無聊地望著天花板,終於是冷得發狂了,於是打電話給小彩說,我去你家住兩天,好麼。

  小彩有些吃驚,畢竟女孩最討厭的就是麻煩別人,這種要求是前所未聞的。怕是真的遇見了什麼難過的事qíng,即使她知道chūn緋根本就不會承認。她很gān脆地答應下來,並囑咐她路上小心。

  chūn緋原本還嫌棄小彩過於囉嗦了,出門才發現,白日裡融化的雪已經凍成了冰,在馬路上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政府為了省電,連路燈都不開,公jiāo車和行人都極為緩慢地蠕動著,像是在yīn曹地府似的。

  chūn緋覺得頭皮發麻,連腿都有些顫抖。

  走過街邊的專賣店,轟隆隆地機器聲兇狠地入侵著耳膜,也全是依託著這不討人喜歡的發電機,薄薄的光線從櫥窗里映出來。有光籠罩的地方,總是讓人覺得有種與溫度無關的溫暖。像從天空跌落下來的星星碎片,柔軟地,清晰地刺進胸腔里。

  其實人靜下來的時候,對聲音格外地敏感,比如肩頭正在融化的雪花,嘶啞的汽車喇叭,手指被凍裂似的疼痛。這都變成了聲音。甚至連視線所觸及到的身影,都變成了聲音。在腦海里呼嘯著想要將她湮沒似的。

  出現幻覺了。

  但很快地,從蛋糕店裡走出來的人影近了,雪色的羽絨服,柔軟的線帽和圍到下巴的毛衣領口。從橘huáng色的光影中走出來,夜色中也是個發光體,跟幻影似的。

  夏森澈撥了家裡的電話卻沒人接,手機也關機,這麼晚能去哪裡。不讓人省心的傢伙。他買了幾塊糕點準備回家,一出門就看到隔壁店子門口杵著一個瘦小的人形。原來事chūn緋

  總是會發呆,想什麼會那麼出神。

  “chūn緋。”夏森澈將手放在她的頭頂,“你怎麼了?”

  溫熱的光源來自頭頂的手心,靠得近了,呼吸是溫熱的,目光也是溫熱的,連心口都是溫熱的。chūn緋斂下眉眼,努力克制住那種酸澀的qíng緒。

  “嗯,沒什麼。”

  “手機沒電了?”

  “嗯,到處都在停電,不知道在哪充。”

  “這樣,家裡太冷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gān脆放棄了去小彩家的想法,反正也有很多話想要問他,憋在心裡,漲得太滿。於是跟在他後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街面上偶爾會有一兩聲驚呼,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是大笑。

  夏森澈人高腿長穩穩地走在前面,chūn緋跟得急了,無可倖免地腳下打滑。嘴唇中無可抑制地驚呼出聲,正要仰面倒下去,手指卻被眼疾手快地握住。

  雖然沒有出糗,chūn緋還是覺得窘迫,gān笑兩聲說:“那個,路太滑了,嗯,我沒事。”

  他沒有笑,手指卻沒有放開,像在宇宙中失控的星球尋找到一個依託的支點。目光再次攀爬上他的肩頭,臉隱藏在夜的另一面,看不到表qíng,就那樣拖著chūn緋往前走,腳步卻明顯地慢了下來。

  巴士站牌被下班的人擠得滿滿的,人多總會熱鬧些,兩個人不jiāo談也沒有尷尬的理由。去街心公園的車永遠都是最滿的,夏森澈中途給抱孩子的女人讓了座位,搖搖晃晃的車廂中,chūn緋想吐卻發現胃裡沒有任何東西。這也好。空氣驟然升高的車廂里,她頭腦也發昏,於是靠著椅背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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