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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芙一愣,沒有想到兩人在她走後竟然還有交集。
「那天,她主動找上我。」許硯談望著前方有些擁堵的路況,帶著她步入回憶。
岑芙走後一周左右,岑頌宜再次撥通了他的電話,把他約出來。
如果不是她說:「我能幫你把何芳華送進監獄。」
許硯談估計都還不會理會。
也是那次,許硯談才看清了岑頌宜真實面目。
這對母女之間,他人一直以為岑頌宜是何芳華手裡的傀儡,是掙錢工具。
實際上,岑頌宜才是青出於藍,她比何芳華更狠,更自私,也更無情。
兩人約在咖啡店。
岑頌宜給他點的咖啡許硯談沒有動,讓她直達主題。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這裡面,有我偷偷錄的音頻,何芳華跟我說當年真相時的全部過程都在裡面了,從策劃到後續,清清楚楚。」
許硯談聽完也沒有動,甚至看不出幾分興趣,他緩慢抬起下頜,看透岑頌宜:「說吧,你想要什麼。」
岑頌宜神色瞬間僵硬,而後恢復自然,笑了一聲。
她看著許硯談,明確道出自己的目的:「我希望何芳華能在裡面多待幾年,最好出來以後,這個行業沒人再敢聘用她。」
如果說岑芙是被何芳華拋棄的,厭棄的,視如累贅的。
那岑頌宜就是被何芳華捏在手心裡幾乎喘不上氣的傀儡,她沒有一刻不想脫離何芳華的掌控。
她需要更專業的團隊,而不是何芳華這麼一個半路出家,狗屁不懂還壟斷一切的霸道經紀人。
喜歡的人已經得不到了,那她就要得到更多,更多她想要的。
她要成為最火的年輕女演員。
……
「你答應她了?」岑芙聽完,問。
「嗯,然後我就這麼拿到了最後一個需要的證據。」許硯談說完,補了一句:「之後我跟她就沒見過了,聯繫方式刪的乾淨。」
岑芙聽到他後補充的這句,突然笑了一下。
然後,她坐起來,望著窗外的夜景,嘆了口氣。
活該啊,何芳華。
算計來算計去,良心,人性全都扔了,結果竟然敗在了自己最信任,最愛的大女兒手裡。
這些光是聽著就覺得解恨。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嗎?」
「不知道,但是今年出獄以後應該會被岑頌宜控制在什麼地方,不會讓她出來見人的。」
這樣的人,讓她活著才是最痛苦的吧。
出來以後,演藝行業沒有人聘用她,手裡也沒了任何產業金錢,沒了東山再起做生意的本錢,已經年邁的歲數,想幹什麼也來不及了。
「活該……」
許硯談聽到她略帶哭腔的話,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一僵。
岑芙窩在副駕駛里,抬手用手背擋住自己的眼皮,掩蓋流淚的眼角。
一邊笑著,一邊流淚:「真他媽的活該……」
許硯談知道,她想到岑康發了。
她在為自己的爸爸解恨。
許硯談從一旁收納盒裡拿出一包紙巾,放到她懷裡,繼續開車。
什麼都不說。
岑芙抽出一張紙,把眼淚擦乾淨,恢復冷靜。
她仰靠著,有些疲憊。
「可惜了,她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如今風光。」
說的是岑頌宜。
與病重的父親同甘共苦的岑芙摸爬滾打才能滿足溫飽,而拋棄父親的岑頌宜卻享受著鮮花掌聲,盆滿缽滿。
應該遭報應的人活得滋潤,這是誰都不想看見的事。
許硯談瞥了她一眼,醞釀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等等看。」
岑芙有些怔愣,望向他坐在昏暗車廂里,線條剛毅的下頜和側臉。
「什麼…」
許硯談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告訴她。
「她不會逍遙太久。」
*
車子穩穩停進小區里戶外的專屬停車位里。
岑芙打開車門,蹦了一下才下了車,他這車什麼都好,就是太高了。
晚風稍稍吹散了她的醉意,一天忙得頭都轉不過來,明明應該很疲憊的身體,卻在此刻忽然輕鬆。
可能是因為他那自動加熱的副駕駛椅背,可能是因為椅背傾斜的角度剛好舒服。
可能是因為今夜猝不及防的擁抱,也可能是因為得知惡人如今狼狽的消息。
岑芙合上眼,抬起雙臂,感受著這股風,撫摸自己的眼皮,略過自己的指間。
再睜開眼,看見許硯談一直靠在車門邊注視她。
周遭唯一的光亮就是遠處的路燈,還有上空高掛的月光。
許硯談倚靠著車門,看著她這閉眼感受晚風的奇怪舉動卻沒有作出任何疑惑,就那麼陪著她。
陪著她干奇怪的事。
「有個提議。」風也稍許打亂他的頭髮,卻撼不動他眼底的深邃,許硯談語氣隨意:「回頭跟我一塊上班唄,順路的事兒。」
每天跟著他的車去檢察院?這不是把八卦送到同事們嘴裡去品嗎?
岑芙背好包,自顧自往前散著步的走,聲音柔柔散漫,扯起長音:「駁——回——」
許硯談盯著她往單元樓前走的搖搖晃晃的背影,扯了扯唇線,拿她沒什麼辦法。
也為自己這麼死乞白賴上趕著一次次貼冷屁股的行為,感到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