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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曾經在媽媽懷孕的時候給看過,當時說是個男孩,並且是個能幫助岑頌宜骨髓配型的男孩。

  可是一生下來,卻是作為女孩毫無用處又五行克家人的她。

  所以在母親眼裡,她就是橫空降世阻礙他們一家人富貴的劫難。

  母親的迷信,大師的話,就如吹不散的陰霾籠罩了岑芙將近二十年的人生。

  不該是她,如果出生的不是她就好了…

  「撕拉——撕拉——」

  臥室門板突然傳出聲音,嚇了岑芙一哆嗦。

  她裹緊了自己,腳尖著地,躡手躡腳地靠近門口。

  門板上紙條被撕扯的聲音依舊在運動,岑芙小心翼翼的打開臥室門,視線從縫隙中看到了父親的臉。

  岑康發身上的西裝還沒換掉,臉上透露疲憊,弓著腰用手指在摳貼在她房門上的符條。

  岑芙一愣,小聲開口:「…爸爸?」

  「吵醒你了?」岑康發看見女兒,壓著聲音問,順勢把摳下來的經文符咒摘掉,折起來掖在兜里。

  她看著父親這個舉措,原本已經平靜的心情再次起伏波瀾,岑芙有些為難,提醒他:「爸爸,這些是媽媽請的,您還是別隨便撕掉吧,不然她會生氣。」

  「沒事,我跟她說。大不了就是挨一頓數落。」岑康發看了女兒一眼,側身進了岑芙的臥室,把她桌子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迷信擺件都收起來了。

  「姑娘家家,哪有在臥室擺這些的……」

  「爸爸…」岑芙看著他這番動作,一時間話都不知道說什麼,只覺得眼睛有點熱。

  「你媽也是想咱們一家都好,別難受。」岑康發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來,幫爸爸一塊,把這些個都撕下來。」

  岑芙低下頭,把淚意憋了回去,使勁「嗯」了一聲。

  父女倆在臥室里小心翼翼把所有的「神通廣大」全都棄入囊中。

  *

  翌日傍晚。

  如果最後不是爺爺親自打電話,許硯談估計還會接著用各種理由拖著不肯回去。

  一個叔叔,一個爺爺,許硯談是真拗不過,拿他們沒辦法。

  老頭子那麼大歲數,他一個不依著,誰知道會不會給氣出個好歹。

  許家老宅在近郊,許家幾乎買下了這一片金山別墅區最好的地界,構建了一座專門給許家兩位老人養老和其他後輩修養度假的中式莊園。

  許硯談難得回來,整個後廚都忙活起來,準備做份大餐給他們家這金貴的大少爺。

  今天恰好是個周末,許硯談的爺爺把他叔叔和姑姑都叫了回來。

  許硯談姑姑的兒子剛十二歲,這會兒正跟許硯談在客廳玩。

  叔叔和爺爺在樓上談事情。

  他也是回來才發現自己大一大二的那些專業書都被人翻出來放在客廳當茶餘讀物了。

  許硯談隨便抽出一本,瞧了一眼。

  《民法總論》

  他輕叱一聲,把書扔回去。

  拿法律條款當茶餘讀物,論變態還得是自己家人。

  小堂弟許向臻趴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沒坐相,抱著本《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看得津津有味。

  許硯談探身,給自己斟了杯清茶,端著小瓷茶杯抿著甘甜的水,眉眼沉順。

  回到許家的他與在外的時候儼然不同,許硯談收斂了往常的散漫慵懶。

  儘管依舊掛著面無表情的高冷樣,可行坐端正,周身散發著矜貴疏離的氣質。

  「哥,我有個問題。」許向臻捧著刑法,天真又激動,「我現在未滿十四歲,明天要是出去搶銀行是不是不用坐牢?」

  「是不用。」許硯談放下茶杯,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他,撂了句:「但我會把你的頭打爆。」

  許向臻敞開《刑法》護頭,嚇得哆嗦,大叫:「我也懂法!哥你這叫家暴!」

  許硯談偏眼,唇角勾起不善的弧度,挑眉:「我這叫為民除害。」

  許向臻把書放下,掏出自己的遊戲機:「可怕,我還是玩我的遊戲吧。」

  「你媽呢?」他問堂弟。

  姑姑許竺有經營自己的公司,不過喜歡當甩手掌柜,活都交給團隊去做,經常世界各地旅遊。

  姑父更別提了,就是個神經刀的臭和尚,整天神神叨叨的,許硯談最煩那人,所以一般都不主動提他。

  「哦,她打牌去了。」許向臻看了一眼自己的兒童電子手錶,繼續打遊戲機:「剛說在路上,馬上到。」

  「誰這麼想我呀!說我什麼了?」

  正說著,一道嘹亮的女聲從別墅外面飄進來。

  許硯談一聽見姑姑的大嗓門就頭疼,嘆了口氣,繼續給自己續茶,慢悠悠來了句:「許竺女士,你兒子明天要去搶銀行。」

  許竺把自己的絲巾摘下來和皮包一同交給保姆,踩著高跟鞋走到客廳這邊,跨坐在沙發側邊扶手,一把摟住自己兒子,拍拍他腦袋:「傻兒子,有沒有點出息。」

  「去你爺爺書房隨便翻翻都比那銀行肥。」許竺跟自己兒子擠擠眼,「挑個日子,我給你把門兒。」

  許向臻得到親媽鼓勵,激動起來了:「好啊好啊。」

  許硯談坐在一邊,不著痕跡地扯了扯唇線。

  服了。

  就這家庭教育,能養出什麼好貨。

  許竺過去坐在許硯談身邊,放鬆地出了口氣,碰碰他胳膊:「給你小姑我來杯茶,渴了,那幫富太太真能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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