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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憋屈場景不少見,南煙偶爾也會趁每個月不方便的這幾天故意撩撥他。
如齊聿禮所說,乖——不乖,多有意思。南煙在這種時候,總是如他所願的不乖,惹火上身,卻沒法做幫他無節制瀉火的人。
替她穿好衣服後,齊聿禮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南煙:「疼。」
齊聿禮:「我都沒使勁兒,你疼什麼疼?」
南煙睜眼說瞎話:「就疼。」
齊聿禮嗓音含倦,幾分無奈幾分意外:「撒嬌撒上癮了?」
南煙仰頭親了下他的喉結,「三哥,我好開心啊。」
齊聿禮抱著她,一路走到床邊坐下。
窗外的燈光落拓出一小塊光圈,他們正巧處於光圈中。全世界好像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他們兩個四目交纏。
齊聿禮寡冷的臉也浮現淡淡的笑來,「開心什麼?」
「訂婚啊,」南煙說,「十九歲那年提的婚約,在我二十三歲這一年,成真了。從今天開始,我不是你們齊家的聯姻對象,是你齊聿禮的未婚妻。」
胸口莫名灼熱,血液沸騰,全身上下蔓延著無法退散的熱意。
期待了那麼久,等了那麼多年,南煙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十九歲到二十三歲,將近四年的時間。
而這四年的漫長時光,不僅僅是屬於南煙的,更是屬於齊聿禮的。
四年前的齊聿禮,剛從國外回來,此時霍氏名聲大噪,碾壓本城各家族企業。
隨之而來的,是各種惡性商業競爭。談的好好的合作項目被人中途高價截胡,看上的地皮因為各種緣由無法競拍,高層內部鬥爭不斷,技術人員被人高薪挖走……
霍氏集團總部辦公大樓的六十八樓。
總裁辦公室。
四人忙得焦頭爛額,幾乎三天三夜沒合過眼。
忙得連軸轉時,霍以南作為四人的主心骨,冷不丁接到家裡的電話。手機那頭的女聲嬌俏,帶著濃重的哭腔,只哭了幾聲,霍以南便撂下攤子回霍宅了。
圈子裡的大家族無一例外都是如此,為了金錢地位,勾心鬥角,無視親情血緣。
霍家如此,齊家也如此。
商從洲瞄了眼累得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容屹,湊到齊聿禮身邊,饒有興致地說:「有時候我真羨慕你們這種家庭,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每天就在算計中過日子,真有意思。不像我們家,看對方不爽直接開打,打成一團的兩個人,最後一起被我家司令用馬鞭接著打,沒勁透了。」
南城東富西貴。
西邊最金貴的便是商家了,且不說商從洲的爺爺商司令,就說商從洲的父親這輩,個個都是政黨界的重要人士。商家這樣的家庭,家族根基紮實,家族關係親密的牢不可分。內部鬥爭在他們這樣的家庭,是絕對不會也絕對不允許存在的。
齊聿禮冷哼:「少說這些風涼話。」
商從洲忙裡偷閒地給自己泡了杯咖啡,「真的,多有意思。你看——」他從堆成小山的文件里抽出一疊A4紙來,扔在齊聿禮面前,「弟弟搶走哥哥的生意……哎我說,你家齊雲川是怎麼想的?這事兒要是被你家老爺子知道,怎麼著也得把他這副總經理給撤下來吧?」
齊聿禮眼神漠然地瞥了面前的文件一眼,語氣寡冷又輕蔑,「他搶的走嗎?」
商從洲聳聳肩:「是搶不走,但是明知道是你的東西,他非得來插一手——還挺刺激的哈,你倆還真是親兄弟,都能看上同一單生意。」
齊聿禮淡嗤了聲:「那又怎樣,我看上的東西,還能被他搶了?」
商從洲最欣賞他這種肆無忌憚的性格,更佩服他有著說這句話的底氣。
「不過小三,你——」注意到齊聿禮陰惻惻投過來的冰冷視線,商從洲無奈改口,「老三啊,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東西還沒確定是你的時候,你先藏著呢?就像這單合作,還沒達成之前,沒必要昭告天下的。你也知道你家那群不省心的兄弟是什麼貨色,一個個都想和你爭點什麼搶點什麼,生意場的事兒倒還好,錢這種東西,沒了再賺就行。」
「你要和我說什麼?」齊聿禮長驅直入。
到底是聰明人。
和聰明人談話就是省心。
商從洲:「萬一他們要和你搶人呢?」
齊聿禮停下手邊工作。
商從洲站在落地窗邊,陽光照在他身上,襯得他更溫潤如玉。
他指腹摩擦著咖啡杯,慢條斯理地說:「像你們那種家庭出身的人,喜好這種東西,就是軟肋,當你有足夠的和他們抗衡的底氣時,才能把你的軟肋告訴他們。在那之前,應該妥善藏著才對。」
話語裡的訓誡和勸告,齊聿禮聽得一清二楚。
霍氏如今腹背受敵,齊雲川敢大著膽子和他來搶生意,怕是背後有人為他撐腰。不像是老爺子,老爺子始終會站在齊聿禮這邊,應該是齊雲川的父親以及其餘叔伯。
齊家的人,一個個都想把他從齊家繼承人的位置上扯下來。
齊家繼承人這個位置,不知有多少雙嗜血的眼盯著。
「你知道為什麼大哥一直藏著他家那位嗎?」商從洲說,「因為害怕,怕有人知道那是他的軟肋,想對他的軟肋下手。」
「齊三,你呢?齊家那麼多雙眼睛都在看著你,如果被他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