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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禍把車鑰匙扔給他,熟門熟路往裡走。
祁禍在路上聯繫了祁譽的秘書,秘書正在門口候著,見到他立刻尊敬地鞠躬把他往專用電梯處迎。
祁禍早習慣了這架勢,嗓音漫不經心的,「我爸還在開會?」
「會議已經結束了。」秘書說:「祁總在辦公室等您。」
祁禍平時很少來公司,讀高中的時候祁譽還能經常見著他,高考後祁禍自己在外買了套房,飛院訓練又忙,也就家裡有重要事情的時候回家。
秘書是知道祁譽對祁禍這個獨子的重視的,所以剛接完祁禍的電話,哪怕是冒著被罵的風險,也打斷會議把祁禍要來公司的事告訴了祁譽。
果然,祁譽很快就終止了會議。
祁禍沒讓秘書跟著,直接推門進了辦公室。
祁譽的辦公室極為寬敞,他愛打高爾夫,工作忙沒時間,只能在辦公室里裝了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工作間隙過過癮。
祁禍打開門進去時,祁譽正側對著他,打出一球。
祁禍在沙發上坐下,胳膊搭在沙發背後朝球看,小白球滑到了界外。
「退步了啊。」祁禍閒閒地評價。
祁譽盯著那球看了會兒,才坐到祁禍對面:「這人得服老,無論在運動上,還是工作上都是。」
擱這兒點他呢。
祁禍以前是把自己不接班這意思說得明明白白的,祁家人也都知道,他不想做的事,沒人能逼他。
祁譽這邊已經在找職業代理人了,可平時見著祁禍,還是忍不住點他。
祁氏財團傳承了這麼多年,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才有現在的地位,雖然現在代理人也是風向,可哪有傳給自己家的人放心呢。
祁禍隨著祁譽坐過來,胳膊離開沙發背,面向祁譽,「那您得再堅持幾年。」
祁譽開始一點兒沒反應過來,笑了聲,「什麼幾年,我得干到我干不——」
他話音一頓,從來在商場運籌帷的人在兒子面前罕見地被驚訝到,「你什麼意思?」
他雖然聽出來了,但他就是要再問一次,才敢確定。
「我不得去讀個管理的研?」
就這麼接手,祁譽也不敢把財團就這麼給他。
祁譽盯著祁禍看了會兒,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
祁禍知道有點兒突然,怕把他爸嚇出毛病來,目光就跟著祁譽走:「您看什麼?」
祁譽說:「我看看今兒個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祁禍:「......」
祁譽再坐回沙發上,滿臉都是笑,這麼多年啊!
他勸,祁禍他媽勸,老爺子勸,財團股東都知道祁禍是個苗子,也跟著勸,祁禍是誰的話都不聽,就想自由自在。
祁譽臉上的笑意簡直藏不住,不過他經歷得多,理智還在,樂完了後收斂了點兒笑意,問祁禍:「遇上什麼事了?」
他可不信他這前半生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兒子,會自己想開。
祁禍說:「事兒倒是小事,就是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如果想要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得靠自己。」
祝含煙和虞蔓的事兒,說起來再小不過。
他想處理,也簡單得很。
這事其實提醒了他,他是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不承擔任何責任,以愛好為職業,可他有了想要保護的人,這份單純的職業就無法令他去保護她。
難道以後祝含煙遇到比這更大的事,他只能靠祁家來護她嗎?
他需要變得更強大,祝含煙就是他的責任。
祁譽聽完,滿意地點頭,「成熟了。」
祁禍的身份不一樣,他以後面臨的世界也不一樣。
而以祁氏繼承人的身份,和一個普通飛行員的身份去處理他以後面臨的問題,又不一樣。
「是哪家的小姑娘?」
祁譽看祁禍,一看一個準。
這姑娘他還沒見,已經有了幾分喜歡,能讓祁禍收心,甚至讓祁禍通過特小一件事就開始思考未來、主動願意去承擔責任的小姑娘,不一般哪。
「下個月你生日宴,我帶她來。」
祁禍這是提前給父母提個醒。
如果他直接把祝含煙帶來,祁譽夫婦只會覺得,祁禍第一次帶個小姑娘來見他們,新鮮。
可祁禍今天專程來這兒把態度給他表明了,祁譽就明白這姑娘在他心裡的重要性,不僅不會怠慢人家,還會因為祁禍的看重,而看重她。
離自己生日還有兩周,祁譽已經開始期待起來。
祁禍把該做的重要事做完,才提那件小事:
「財團旗下有公司再和譚家和虞家合作?」
譚家和虞家在學校那種小地方,還算有名有姓,可在南城上流圈子裡,根本排不上號。
因為是祁禍提,祁譽才細細想了會兒,可還是沒想到,「這你得問秘書。」
這一覺,祝含煙睡得簡直不知今夕是何年。
放枕頭下的手機震動將她吵醒。
她以為是祁禍,眯著眼打開手機才看到,是鞠暖給她打的電話。
祝含煙接通電話的同時,聽到臥室門外也有隱約的說話聲。
是祁禍,他已經回來了。
鞠暖在電話那頭,聲音有點兒擔心:「你什麼時候回來?」
祝含煙悄無聲息打了個哈欠,「我今晚在祁禍這兒住,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