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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兵器,便赤手空拳,再不行,就用頭頂、用牙齒咬、用手抓,用腳蹬,顧家父子必定使出渾身解數,力求翻身!

  「退一萬步,就算顧重暉折在甘肅,今上又換了人,以顧家的名聲,也配得上我們家了。」若不是有把握,顧家也不會扣住紀氏母子。曹慷看看侄兒,雖是庶吉士,年紀大、有嫡子嫡女,儀婚的範圍不如未成婚的少年,「再說,還有小十五。」

  伯父這一關也算是過了。曹延軒鬆了一口氣,「您說的是。伯父,既如此,那,我就勞煩六哥六嫂,替我操持起來?伯父,我想過了,我年紀大了,顧家也是前途未明,就不必大操大辦了,把禮數過了,請了親戚吃個飯,也就是了。正好三哥三嫂都在。」

  曹慷點點頭,「你自去和老三老六商量吧。」

  曹延軒十分歡喜,誇獎起堂兄來:「多虧六哥,這番要好好謝六哥一番。還有伯父,若不是伯父」

  他這廂說好話,那一邊,曹慷也想起「侄兒命硬克妻」之事,問了兩句,曹延軒按照剛才和曹延吉說的,把解決的辦法說了。

  曹慷人老成精,又是看著侄兒長大的,見侄兒滿面喜色,是近些年從未有過的,又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不像兩天之前才得知「紀氏是顧家親眷」的樣子,忽然有些狐疑,緩緩道:「話是如此,命數之事,玄之又玄,關係你的終身,不可不信。依我看,不如讓老六再替你跑一趟雞鳴寺。」

  曹延軒忙道:「算了,一來一回的,趕不及了,顧家下月就要動身,再說,也和上回一樣....」

  曹慷斷喝一聲:「你六哥還沒去,你怎麼知道和上回一樣!那個高僧,到底有無其人?還是你憑空杜撰出來的!曹延軒,你膽子不小,敢糊弄我!」

  伯父乃家中長子,從小在祖父母面前,比身為次子的父親嚴厲苛刻的多。多年積威之下,曹延軒在「寧死不承認」和「不得欺瞞長輩」之間權衡一下,還是選擇了後者。

  他低著頭,說句「伯父....」就無話可說了,見伯父把茶盅丟過來,只好像犯了錯的孩童一樣跪了下去。

  「為了個女子,你就欺瞞長輩,拿自身命數胡言亂語!」曹慷氣得鬍子一翹一翹,把侄兒狠狠數落一頓,噴著唾沫「你,你,你好好給我反省反省!」

  若曹家祠堂在京城,便要罰曹延軒去跪上一整夜了。

  之後曹慷拂袖而去,留下曹延軒一個人唉聲嘆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作者有話說:

  ◉ 第128章

  從前朝傳下來的慣例, 大穆朝五日一休沐,逢五逢十的日子,官員們可以在家休假。

  三月二十五日,寶哥兒一早就往後院跑。過了年, 他快十歲了, 該像堂兄一樣單獨開院子, 京城府邸狹小,比不了東府西府, 寶哥兒的院子八成在博哥兒齊哥兒邊上一處小小的二進院子。

  踏入竹苑, 寶哥兒並不意外地發現院裡冷冷清清,院角只有一個丫鬟, 西廂房的門關著, 鳥籠子掛在屋檐下面。進正屋一瞧, 父親歪在西次間臨窗大炕,炕桌搬走了, 父親腿上蓋著一床青色緞面薄被。「爹爹!」

  曹延軒應了,試著挪一挪身體, 立刻皺起眉,拍拍身邊空地:「來。」

  寶哥兒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 露出驚惶的神色「爹爹?」

  母親已經不在了,天塌了半邊, 父親再出事, 他可怎麼辦?

  曹延軒安慰道:「不礙事,昨晚下車的時候跌了一跤。這兩日可好?也沒顧得上看你。」

  怪不得,父親叫人喊自己。寶哥兒摸摸父親膝蓋, 看父親倒吸一口涼氣, 愁眉苦臉地擔憂起來, 「大堂兄帶我和哥哥出門玩,爹爹,怎麼不見十五弟?」

  昱哥兒越大,越愛找大孩子玩耍,就算不去外院吃早飯,每天也要跟著寶哥兒幾個亂跑,接連兩日沒露面,是很少見的。

  「你十五弟跟著紀姨娘出門做客去了。」曹延軒答,見昱哥兒露出迷茫的神情,便笑了起來:「阿寶,今日爹爹叫你來,是有事和你商量。」

  寶哥兒點點頭,在炕邊坐正身體,像在學堂一樣雙手伏在膝蓋。

  對著認認真真的兒子,曹延軒有一種「老樹開花」的不自在,乾咳一聲,斟酌著道:「阿寶,你娘走了,也有三、四年了,爹爹年紀不小了,依著你伯祖父,慢慢的,該往前走一步了。」

  聽到這話,寶哥兒並不意外:王麗蓉去世時,他有一種「母親去了遠方,過一陣才能回家」的天真,燒百日、燒周年、燒雙周年的時候,見姐姐對著堅硬冰冷的墓碑哭泣,突然明白了「母親躺在地底」。

  寶哥兒年紀漸長,跟著東府堂兄、京城堂兄讀書習字,外出遊玩,知道得越來越多:大伯父英年早逝,大伯母安安靜靜守寡,活得像一個影子;伯祖母去世,伯祖父年紀大了,沒有再娶,身邊有老姨娘服侍著;五姐夫(玉姐兒的丈夫)母親去世,不惑之年的父親再娶,續弦五年生了三個兒子,儘管續弦和五姐夫關係不錯,六伯母也開始擔心五姐夫的家產....

  父親中了進士、庶吉士,博哥兒有一次說起「父親正給七叔找人家」,寶哥兒就明白,西府不能沒有主母,父親遲早會再娶。

  如今父親提起來,寶哥兒心裡黯然,卻沒有想像中那麼牴觸。不知伯祖父和六伯、三伯給父親找了哪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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