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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爐紫煙,翠幕珠簾。
初春日頭尚有幾分冰涼,內室晝夜不停的燒著銀絲炭。
晨光交錯的春風送暖中,瓏月蜷縮在兄長的懷抱里,正睡得香甜。
如玉的肌膚透著光彩,如琉璃白玉一般晶瑩剔透,煙雲易散。
兩人昨夜折騰的晚了,皆是散去了發。如今二人本就濃密的烏髮覆去床上,相互糾纏,竟是鋪徹了半邊床。
尚且在睡夢中的小姑娘只感覺身上痒痒的。
小姑娘眼皮顫了顫,幽幽睜開眸子,在臂彎里醒過來。
郗珣眯著眼,早不知何時醒來的,如今正垂眸看著她,被她視線抓個正著,他也不見半分窘迫。
瓏月將醒未醒,半閉著眼,嘟嘟囔囔說:「阿兄又偷看我!」
郗珣薄唇揚起:「沒有偷看。」
光明正大的看。
「就是偷看。」
郗珣笑而不語,不與小姑娘爭辯此事。
瓏月胡鬧著在被子底下將兄長腰身摟住,摟的緊緊的。
「阿兄,癢.......」
郗珣任由她的胡鬧,問她「哪兒癢?」
「全身,全身都癢.......」小姑娘將醒未醒的鼻音軟糯,像是在繞著他的身子撒嬌。
郗珣終究高估了自己,他不敢再叫她胡鬧下去,連忙抓住被子裡作亂的小手,替她將身上瘙癢的髮絲一點點拂去。
「壓著頭髮了,起床梳洗就不癢了。」
瓏月不樂意,「我還不想這麼早起,我想多睡一會兒,我想要阿兄陪著我多睡一會兒。」
郗珣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彈了彈她的前額,「瞧瞧外邊的太陽,睡了一上午還不夠?再不起來要燒小孩兒屁股了。」
作者有話說:
心累了,全刪了重寫
第78章 太子
「日上三竿, 再不起床要燒小孩兒屁股了。」
兩人在床榻間早起時一番溫潤而羞澀的撫慰,小孩兒總喜歡賴床,以至於真正醒來時, 早已日上三竿。
瓏月頂著一頭乖順的烏髮,從溫熱雜亂的床榻間被人攬著腰身扶起來。
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一般, 不太願意坐起來。
昨夜事後才換上的乾淨寢衣, 如今又是皺巴巴的貼在身上。一雙琉璃一般澄淨透亮的眸,似烏雲般的長髮垂落下來裹著她, 臉上白白嫩嫩的,從頭到腳一絲點綴都沒。
她像是一塊無暇美玉, 像是一顆才剝了殼的晶瑩剔透的荔枝肉。
卻已是容色光艷, 媚意橫生。
郗珣清咳了聲,重新拿出兄長的口吻:「起床, 莫非想要阿兄給你穿衣服吃飯?」
瓏月雙眸望向他, 她的雙眸是世間最乾淨赤忱的存在, 瞳仁黝黑髮亮,眼白更是純粹,便是在滿內帳幔遮掩的昏暗光線中,仍是一眼就能望入她的眸。
瓏月帶著點點鼻音嘟囔起來:「我好累呀,我不想動彈, 我想要阿兄給我穿衣服......」
屋內燒著炭, 裹挾著點點少女的甜香,郗珣唇角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
「自己穿。」
瓏月反駁他:「可是昨夜是阿兄給我穿的衣裳, 我說不要的, 你又非要給我穿。」
許是想到了昨夜的胡鬧, 郗珣心中生了幾分窘迫, 他低聲說:「白日裡你要自己動手。」
新婚頭一日, 穿戴都離不開喜慶的紅色。
錦思不知何時往內室送進來朱纓色水綢灑金五彩雲紋通繡長衣,內搭丹楓色雙蝶珠絡縫金千水裙,一身鮮紅亮眼的顏色,連絲履都繡著水紅寶相紋。
瓏月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只等著他來。
郗珣雖嘴上說著拒絕的話,完全不能堅持多久。
他手臂將人往身前撈過來,先給那雙嫩白玉足套上羅襪,又一點點給這磨人的小姑娘穿好衣裳,系好羅裙。
昨夜給她系帶子時還一點都不會,如今倒是熟能生巧的很。
兩人間關係近了一步,不可思議的,仿佛便是自然而然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誰也不想同誰分開,甚至只想著摟抱著對方,就此天荒地老去。
成婚後第一日,瓏月所見識的與李氏教導她的截然不同。
論理,這日新婦本該去給府上舅姑奉茶認識各房兄弟姐妹的。
奈何郗珣的兄弟姐妹也是她的兄弟姐妹,郗琰遠在朔北,只怕如今是才知道他妹妹成了他大嫂......
郗愫卻是早已知曉,她最初得知這個消息時的渾渾噩噩,如今這幾日才漸漸在丈夫的勸說下接受下來。
郗愫同丈夫兒子搬離了王府,搬去了離王府兩條街的康仁坊。
日後姐妹二人相見倒是容易,卻也避免了同住一個府邸,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窘迫。
唯一苦惱的是晉陵長公主,是叫李氏替瓏月擔憂許久的事。
作為親家,李氏也只在奠基那日與晉陵長公主有過一面之緣,實在摸不准這位從不交際的晉陵長公主的習性喜好。
奈何李氏的擔憂是多餘的,自皇太后入陵,晉陵長公主便親自前往京郊皇陵,為皇太后守陵。
如今連兒子大婚晉陵長公主都沒隻言片語送來。
新婚第一日,兄妹二人正用著午膳,長汲便匆匆來稟報說徐芳等人有事尋王爺商談。
郗珣執起帕子為她擦拭嘴角溢出的乳白杏仁糊,歉意道,「瓏月先吃飯,阿兄很快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