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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用的著長汲提醒,瓏月人小鬼大,耳根最是靈,她遠遠聽見那道輕緩從容的腳步聲,連忙推開才吃了幾口的冰酪,握著筆急匆匆往塌上端正坐著。

  還沒坐穩那腳步聲便來到了門前。

  小孩兒只當做認真學習,沒聽到旁的,提著筆奮筆疾書開始寫字。

  縱然先生對她的要求並不如對教導郗琰來的嚴厲,可也著實不輕鬆。練字,誦書,作畫,課業總排的滿滿當當。

  腳步踏香而來,停落於小孩兒身後,半天再沒動靜。

  小姑娘很快便坐不住了,偷偷摸摸的扭頭去瞧兄長。

  郗珣正垂眸看著瓏月寫的字,修長的眉蹙起,似流水濺玉盞的嗓音有些低沉,問她,「瓏月,你課業完成的如何?」

  一副要檢查這兩月所有課業的模樣。

  小姑娘嚇得心砰砰的跳,烏黑瞳仁里眼淚汪汪,奶聲奶氣的撒嬌起來,就是不肯交出課業來。

  「阿兄阿兄,手疼......」

  作者有話說:

  第15章

  手疼,是被臧浮拿著板子打的。

  對待不聽話的孩子,他總會打手心,可郗珣聽說了臧浮喜好體罰人之事,特意吩咐過他不准動手,是以瓏月平安度過了初學時候,雖調皮,卻從未有人打過她。

  奈何郗珣一走,臧浮被這小姑娘氣的昏了頭,便抄著玉板將她和郗琰一併打了。

  郗珣如今打定主意好好管教小孩兒,自然半分不退讓,他淡淡道:「先生為何打你?」

  自然知曉,是她告病,玩的開了,半點沒將課業放在心上。

  這幾月功夫郗珣入朝,小姑娘見到兄長竟然不帶著自己走,心中難免有悶氣,隨著長汲在內的一群替她遮掩的奴婢們告假了許久,屢屢不去學堂,什麼功課都沒寫。

  後來啊,爽快是爽快了一陣子,可後來就挨打了。

  玉做的尺,臧浮足足打了她七下。

  小孩兒高高舉起手心,示意阿兄看她那早已消腫的小肉手。

  她一雙尚沒長開的淡眉,稀稀軟軟的眉毛一邊說著,一邊可憐巴巴的蹙著,總叫人啼笑皆非。

  郗珣看她軟和的手心一眼,收回視線。

  臧浮來告狀小孩兒最近的胡作非為,他聽說小孩兒被打了便一時心軟,允許她慢慢補上沒寫完的作業。

  今日他早早盯梢小孩兒寫作業,卻又是心軟,允許她在寫作業前先去外頭玩上片刻。

  怎知說好的片刻,卻足足在太陽里曝曬玩鬧了一個下午,卻還沒收了玩心,還將自己弄成了個泥猴兒。

  姿容絕艷,雷厲風行的少年君王對著這個小孩兒總是無可奈何,步步退讓,退到無處可退。

  這般自是不行的。

  以往未曾有過對比,如今郗珣自京都回來,見過的那些女公子一個個都規矩極了,便有心要下狠心整治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兒一番。

  他負手而立,俊美面容在眼中帶著嚴厲翻起舊帳:「本王不在的這些時日,聽說你什麼課業都未完成?你每日裡都做了什麼,莫非全去玩了不成?」

  小姑娘還是頭一回聽兄長這般嚴肅,聽了心裡有些害怕,她眼裡含著兩包淚,鼻子都起了哭腔:「阿兄去了千里之外,又不帶瓏月去,我想念阿兄,想念的什麼事都不想做了......」

  小孩兒知曉兄長溺愛於她,便總是無法無天,凡事都以撒嬌撒痴兄長妥協,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為結局。

  以往郗珣總是嘴上嚇唬一番,總捨不得真的責罰。

  如今郗珣回了京都,見到人家同等年歲的小姑娘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似是旁人的家長,起了對比的心。

  郗珣深信不疑,他家的小孩兒是最聰明的小孩兒,就是不用功罷了。

  只要他狠下心腸來,就能教導出世間難尋的神童小孩兒。

  他沉著臉使元機取來戒尺。

  長汲見主子罕見神色肅穆,不像作假,當即嚇得不知所以,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去取。

  郗珣:「長汲,你是老了聾了?」

  未滿三十的長汲:「???」

  長汲連忙做個和事佬,上前賠笑說:「主子切莫生氣,也不知從何處聽來的風言風語,姑娘才幾歲的小人兒?耽擱了幾日罷了,如今您回來了,由著您親自盯著哪裡有教不好的道理......」

  郗珣心道,如何能教的好?若是教的好,也不至於七歲的人了,還日日寫的鬼畫符。

  長汲這個偏心眼偏到沒邊兒的人,嘴裡自然不會有一句瓏月的不是。

  反正話里話外就是嫌棄藏浮課業布置的太多。

  瓏月也在一旁嚷嚷著自己手疼,還將小爪子高舉到郗珣面前叫他看。

  郗珣素來溫和之人被一個小孩兒逼得佯裝薄怒,他親自起身取來戒尺,抽打在小孩兒身側的桌案上震懾小孩兒:「以往沒寫完便當算了,本王說過午時親自檢查你的課業,你今日的功課呢?」

  小孩兒被嚇得一跳,連忙縮回手,縮著腦袋坐回軟墊,她黑亮的眸中先是盈盈水光,接著慢慢泛著怒氣,兩頰氣鼓鼓,盯著被郗珣平放在手心的木尺。

  以往小孩兒是不怕的,因為打桌椅她也不知疼,也不會落在她身上。

  可如今她遭過先生打手,吃了疼再見著自然就怕了起來,更是心中委屈,覺得自己可憐死了,被先生打,如今又要被阿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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