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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不是好人。
阿兄阿姐都沒鬍子。
可她聽阿兄的話,只能怯怯地喊:「老師......」
她這副性子可真是好笑。
在西苑乃至整個王府這小傢伙儼然已經是一個說一不二的山大王,出來了見了不認識的人,又恢復了怯生生的模樣。
郗珣早已見怪不怪,他誇獎了在他看來已經格外乖巧的小孩兒:「不錯。」
臧浮沉默許久,早在他來王府前就聽說這府上的姑娘是由燕王親自教養,性子被養的有些驕縱,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臧浮心中不樂意:「讓我教一個女娃兒?!殿下莫不是戲耍我不成?」
郗珣聽了這不甚規矩的話,並不惱怒,將小孩兒扯到身前。
「臧先生詞賦世間無二,本王素來仰慕臧先生大才,本以為臧先生收徒不會拘泥於男女。」
臧浮冷笑一聲,絲毫未避諱他面前的乃是此地的君王,年紀輕輕已號令萬軍的大梁親王。
他眼神挑剔地移到那個顯然膽怯的小姑娘身上。
心裡也嘆道,這孩子跟她的兩位兄長截然不同。
郗珣那是頎長挺立的身姿,身姿如青竹似峙玉,便是連瞧著幾分頑皮的郗琰,那也是瘦高的,依稀能從眉眼間辨出日後的出色凌厲五官。
這王府的小郡主......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吧?不是聽說已經六七歲了?
怎麼還是個矮蹲蹲的小捲毛兒?
當然,臧浮沒養過孩子,自然不懂有些小孩兒是嬰兒肥,長大了便會褪去嬰兒肥。
別看如今的瓏月是個白胖的捲毛小糰子,一轉眼就會成為一個身姿婀娜,仙姿玉色的小娘子。
到時候,燕王還會放心旁人來教導?
作者有話說:
臧浮揮舞著戒尺:你妹妹太頑皮,不打要翻天了!
第12章
「常言道三歲看老,令妹顯然沒什麼叫我高看一眼的本事。」
「臧先生尚未校考,便如此下了定論?可是不妥?」
臧浮當即唇齒反譏:「如此小兒哪兒用得著考?可會背三字經?可會千字文?可讀了什麼書?」
郗珣從容頷首,「先生言之有理,是本王心急。那先生便先替二弟校考,等日後瓏月再大些,先生再行教導她。」
臧浮一怔,便想說自己何時答應了?答應了教導這三寸丁?
奈何如今他身在安朔州,家人皆在朔州,總要給燕王幾分薄面,方才才落了他的顏面,拒絕了他那小兒妹子,如今怎敢再落顏面?
他縱使是個混不吝的此事也知,燕王欲殺他,甚至不需任何藉口,單憑他以下犯上就能將其拿下。
可臧浮偏偏又咽不下那個氣,含糊半天不肯作答。
郗珣從善如流,循循善誘,開始為他的小兒行賄賂之事:「今日起王府禮聘先生為幕府屬官,再去前邊領了王署文職,日後四處遊學、先生及家中親朋也有人庇護,輕易不敢動的。」
打蛇打三寸,郗珣一眼便知臧浮如今需要什麼。
果真,臧浮聽了,縱然心中羞恥,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數十多為了生計奔波,臧浮怎會再如曾經那般恃才傲物?他也終朝生活低了頭。
臧浮前去不情不願的去考了郗琰一番。
郗琰雖頑皮,學問卻是不差的,畢竟與郗珣同一個爹,無非是被他姨娘溺愛了些。
如今長兄在一旁神色淡淡看著他,郗琰有一種直覺,他要是今日沒叫臧浮收了為徒,王兄只怕不會輕易饒了他。
要說小小年紀的郗琰十分會看人臉色,他額角都流出了汗水,對著臧浮的校考,磕磕巴巴的勉為其難答了出來,如此才算勉為其難叫臧浮收下。
郗珣見此頗感欣慰,先教小姑娘對著臧浮行了師禮,臨走前還不忘叮囑臧浮:「二弟學問上,日後先生切莫手下留情,多教他規矩。」
郗琰:「.......」
臧浮:「.......」
等郗珣帶著嘴巴能掛瓶子的小姑娘走遠了,臧浮才猛地一拍額頭,大叫起來:「哎呀哎呀!被糊弄了去!」
那小兒連字都沒學,燕王哪裡是打算今日就叫她拜師的?
明明是故意先提出過分要求來,叫自己先駁了他情面,之後自然不好意思再駁燕王的面子。
如此看來,郗珣怕是心中也篤定了他那幼妹愚蠢,根本過不了自己的考核吧!
小姑娘被師傅嫌棄沒肯收下,她出來後便委屈巴巴,走起路來都氣鼓鼓的,小腳踩在石階上悶悶地聲音,像是個充了氣的河豚,將身後的兄長都落下了。
長汲跟在郗珣身後,瞧著是心疼不已。
他是看著小姑娘長大的,三年間,眼瞧著自家少主撿回來的小姑娘一點點長大。
這種感覺更像是參與了這孩子的成長,他是閹人,自是沒有孩子的,如今對著這個從小看大的小姑娘,生出了無窮無盡的憐惜喜愛,乃至於是溺愛來。
長汲本是十分舒和的性子,與一般宮闈里出來的閹人不同,少與人搬弄口舌是非,如今卻止不住的替瓏月生氣起來。
「主子實在是抬舉了那位,什麼名士?主子叫他來給姑娘開學,那是在施恩。這廝又是什麼身份?竟這般不識好歹,著實叫人可惡!」
郗珣淡淡道:「本也沒指望臧浮能收下瓏月。」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