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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斯蒂的嘴唇微微翕動,他在母親注意到自己之前,停止了讓他胸口悶痛的胡思亂想,正要上前,卻接到了朗姆的電話。

  「阿斯蒂,蘇格蘭是叛徒,是公安派進來的走狗。」

  「他現在就在距你們不遠的安全屋內,活著抓回來,再不濟也要殺了他。」

  緩緩掛掉電話,瀧澤和月目光奇異的看向安室透。

  「阿斯蒂?」

  安室透用他一貫的虛假關心目光看向瀧澤和月,

  「發生什麼事了?」

  瀧澤和月忽然微微一笑:

  「透……你跟蘇格蘭的關係怎麼樣?」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出什麼事了?

  安室透放在桌下的手無聲的按緊了自己的膝蓋,餘光無聲的掃過窗台上抽菸的琴酒與伏特加,表情自然的流露出刻意的淡漠:

  「不怎麼樣,他跟萊伊那個混蛋關係挺好的,所以我很討厭他。」

  「是嗎?」

  瀧澤和月的眼底流露出些冰冷的神色,

  「那麼恭喜你。」

  留下這樣一句模稜兩可的話,瀧澤和月猛的站起身,拎起衣架上的外套就向外走去。

  「緊急任務。」

  他對房間內的人們解釋,眼神掠過在這個瞬間幾乎因為不祥的預感而無法控制自己表情的安室透,隨即溫柔地看向母親:

  「晚點,我會回來看您。」

  ————

  等到安室透再見到瀧澤和月,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噴濺的鮮血灑滿了半邊天台,幾乎與安室透同時趕到的赤井秀一沉默的站在樓梯口,金髮青年目光茫然的掃過橫在門口的擔架,鮮血洇透雪白的床單,慢慢的浸染出一朵盛放的花。

  「蘇格蘭是臥底,我沒刑訊出什麼東西,他就自殺了。」

  安室透聽見那個與自己同床共枕過許多個夜晚、肢體糾纏無數次的男人語調淡漠的聲音,瀧澤和月摘下沾滿鮮血的手套,隱含著厭惡的丟到一邊,冷淡的吩咐著:

  「透,交給你負責善後,把屍體處理乾淨。」

  ————

  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臥底的使命仍然像是一根柔韌的鋼筋,從天靈蓋灌至腳底,儘管疼的降谷零撕心裂肺,卻也仍然將他牢牢地釘在原地。

  安室透甚至站的筆直,聽見自己用高深莫測的語調說著:

  「叛徒不值得留屍體在人間,既然是老鼠,就讓老鼠來啃食殆盡吧。」

  瀧澤和月點了點頭,他興致不高,邁過地上的擔架,指尖曖昧的在安室透冰冷的臉頰摩挲:

  「晚上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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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為贈送內容】

  說起來,剛才瀧澤和月的命令,自己點頭了嗎?

  安室透開著車,茫然的沖入郊外的森林,心想,自己沒露出什麼破綻吧?

  可能異常的情緒是有一點,但萊伊也差不多,畢竟是一同進入組織,一起執行過許多次任務的同伴,到時候就用兔死狐悲來解釋,阿斯蒂即使吃醋,想必也能理解,最多不過再折騰他幾日,也就這樣了吧?

  將裹屍袋緩緩拖出來的時候,他甚至還在想,如果對方問自己究竟有沒有把蘇格蘭的屍體餵老鼠,他該怎麼辦?真的給他一句被老鼠啃噬的、他的幼馴染的屍體嗎!

  要是這種時候,他能哭出來就好了。

  金髮青年的眼神異常的空洞,乾涸且枯萎。

  他打開裹屍袋,將手伸向幼馴染,試圖把人拖出來的時候,對方身體上那異常的溫熱讓他渾身一抖。

  呆愣了半晌,他才敢伸出手,去試探對方的鼻息。

  指尖顫抖的放在諸伏景光的鼻尖,那溫熱的氣息舒緩的隨著呼吸流動,金髮青年驟然脫力,跌坐在了地面上。

  ————

  將諸伏景光託付給公安的聯絡人安置好,安室透連夜開車趕回了東京。

  也許等到他出現在阿斯蒂的門前,等待他的會是冰冷的槍口,會是無窮無盡的折磨。

  但他仍然將車停在了那熟悉的安全屋門口。

  他不能讓臥底的任務功虧一簣,況且他並不覺得這是組織的試探。

  蘇格蘭的屍體在他的手上,他有無數種方法辯解自己沒有發現對方還活著的事實,也可以告知自己已經將蘇格蘭徹底滅口……這本就是死無對證。

  瀧澤和月不會用這麼愚蠢的方式來試探他的身份,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個二五仔,不是嗎?

  金髮青年推開門,坐在沙發上的阿斯蒂平靜的合上電腦,扭頭看向他。

  從阿斯蒂的態度,降谷零看到了對方給予的答案。

  降谷零坐在瀧澤和月的身邊,聽見長發青年用方才在晚宴上一樣的語氣問他:

  「你跟蘇格蘭關係怎麼樣?」

  降谷零沉默了一會,隨即抬起頭,直視著對方的眼眸,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是我的戰友……也是我的摯友。」

  「和月。」

  他第一次稱呼對方的真實姓名,

  「謝謝你。」

  既沒有擁抱,也沒有親吻,只是稱呼他的名字,只是一個連微笑都稱不上的眼神。

  瀧澤和月卻聽見自己所有防線轟然潰塌的聲音。

  在這一瞬間,他血液奔流,耳朵嗡鳴,目光似乎都失去焦距。然而胸膛里永不停滯滾燙的火焰卻像是被一汪清泉緩緩浸潤、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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