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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驚枝心底翻湧的情緒差點控制不住,她朝裴漪憐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心照不宣交換了一個視線,裴漪憐笑著換了話題:「嫂嫂可還記得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去年秋獵前診斷有孕,如今腹中胎兒已經七八月大了。」

  「娘娘她身子不便來探望嫂嫂,她讓漪憐也給嫂嫂帶了東西。」

  除了淑妃送她的東西外,還有長公主蕭初宜給她的小玩意。

  她無論同淑妃娘娘還是長公主蕭初宜,在她刻意的疏離下,與她們關係不算有多親密,但兩人的善意,卻讓林驚枝幹枯心划過一道暖意。

  根據裴漪憐的消息,眼下的汴京皇城恐怕很亂。

  因為太子同帝王的關係僵持,大皇子又藉機復寵,朝中隱隱傳出了帝王想廢了六皇子,立大皇子為太子的風聲。

  而且太子潛邸時娶的妻子,也就是如今沈家真正的嫡女,因出逃被太子抓回東宮拘禁,之後就一直對外宣稱養病。

  而沈家家主沈樟珩從大理寺越獄,沈家所有人都被牽連,被震怒的天子禁足在沈宅,除了每日僕婦採買之外,誰不能踏出沈家宅子半步。

  時間轉眼小半月過去,冰雪消融,桃柳抽芽,隱隱能窺得幾分春天的氣息。

  半月內,裴硯只回過東宮一次,還是深夜林驚枝睡熟後。

  他哪怕沐浴過,身上也依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顫著手臂小心翼翼把她抱進懷中。

  林驚枝累極了,她連伸手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緊緊閉著眼,他吻她時,她也毫無動靜。

  在這期間,太后鍾氏有來東宮看她一次。

  鐘太後被賀松年扶著,震顫眸光落在她腳踝的銀鏈上。

  太后好像也沒料到裴硯會這樣對她,蒼老的目光中滿是心疼:「好孩子,你和硯哥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硯哥兒那夜去尋你,同哀家說是捨不得你,哀家以為你是被月氏新君強行帶走的。」

  鐘太後說到後面,聲音在發顫。

  林驚枝濃密睫毛,掩去眼中的苦澀,笑容有些勉強看著鐘太後:「如太后娘娘您親眼所見。」

  「妾身與他,並不像外人瞧見的那般恩愛。」

  鐘太後深深嘆了口氣,扶著賀松年的手,有些生氣道:「哀家去說他。」

  「他實在是過於放肆。」

  慈元殿,許久不見的裴硯,站在鐘太後身前。

  鐘太後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指著裴硯:「硯哥兒這就是你對枝姐兒的愛?」

  「你這樣對她,除了讓她心裡難過,把她越推越遠外,你還能如何?」

  「那孩子嬌花一樣的人兒,她脾性像極了哀家當年,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裴硯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喉嚨被苦澀填滿,有苦難言,因為這都是他曾經犯下的錯,現在的他不願放手,只能強行把她禁錮在東宮。

  不光是為了她的安全,更是因為他的自私。

  「皇祖母。」

  裴硯狹長鳳眸,壓著一絲鐘太後看不懂的諱莫如深:「孫兒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剩下的話還沒說完,雲暮的聲音從慈元殿外傳了進來:「主子。」

  「青梅來報,太子妃娘娘突然暈過去了。」

  裴硯再也繃不住面色大變,轉身就往東宮的方向大步離去。

  「叫樓倚山進宮診脈。」裴硯邊走邊吩咐。

  他並不相信宮裡那些御醫。

  半個時辰後,東宮一處隱蔽的書房,裴硯大腦一片空白僵愣在原地。

  他好像站不穩,往前趔趄一下,勉強用手撐著桌面。

  「你確定?」裴硯第一次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知所措看著樓倚山,腦海里交雜著喜悅和無數的酸澀。

  樓倚山點頭:「嫂夫人的確有了身孕,脈象有些淺,還不足半月。」

  裴硯撐在桌面上冷白的手背,因情緒不穩青色筋脈浮現,他第一反應是她有了孩子,她能不能看在他們孩子的份上,原諒他。

  可他喜悅還來不及從眼中溢出,就被樓倚山一大盆冷水,兜頭潑下。

  「裴硯。」

  「按照嫂夫人現在的心情,還有她的身體狀況。」

  「她腹中孩子要保住,並且順利生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別忘了,她服了半年的避子湯,雖然身體餘毒已經清除乾淨,但是多少還是對她身體造成過不可逆的損傷,而且她的生產,也會比尋常婦人更為危險。」

  裴硯腦子裡有根弦像是斷了,瞳眸驟縮,腦海中是尖銳的痛楚,孩子帶給他的喜悅,霎時被恐懼包圍。

  樓倚山長嘆一聲:「雖然我不知你和嫂夫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但你想孩子順利出生,至少你得讓她心情一直保持愉悅。」

  「她現在的脈象,的確不適合生產。」

  「若是強行如此,就算是十月懷胎,也不見能順利。」

  「除非你不要子嗣,保她性命。」

  裴硯心跳驟停,臉上不見半分血色。

  他身體再也站不直,乾澀唇瓣滲出血來,艱難看著樓倚山:「我會考慮清楚。」

  深夜,直到林驚枝熟睡,裴硯才輕手輕腳回到了她住的寢殿。

  她還不知道自己腹中有了身孕,只當是心情不好,導致的胃口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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