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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驚枝口中的每一個字,像是潑進熱油的滾水,翻滾炸裂,撕掉了裴硯當年娶她時所有的偽裝與算計。

  裴硯唇角抿著,他想開口反駁,想告訴她並不是這樣子的,但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因為就算現在不是這樣,但當初他點頭娶她時,抱的就是這樣的想法。

  「枝枝。」

  「對不起。」裴硯眼中有慌亂,雙臂緊緊抱著她,一遍遍朝她道歉懺悔。

  不光是當年娶她,更是那些夢中的所發生的一切。

  林驚枝慘笑一聲:「裴硯我不屬於你。」

  「現在你大權在握,已是燕北說一不二的太子殿下,你又何必執著於我一人身上。」

  裴硯之前被她咬破的唇,因為用力,猩紅的血珠子滾在她唇瓣上,他眼中盛著滿滿的狼狽。

  他有苦難言,垂著眼眸避開她的視線,額頭抵在她眉心上,聲音嘶啞:「枝枝,原諒我好不好。」

  「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就像夢中那些沒了她之後的漫長歲月,他如行屍走肉活著,夢中是她模樣,睜眼只有空蕩蕩的宮殿。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早已成了他的心魔。

  夢中的他,因為猶疑和自大錯失了她。

  這一世,就算她再恨他,他也絕對不會放手。

  裴硯眸色發顫,受傷的右手因為用力過度,骨頭關節發出令人牙酸的響聲,被捅穿的掌心傷口再次裂開來,他任由鮮血溢出,追悔莫及的痛苦折磨得他喘不過氣。

  「枝枝,原諒我。」

  「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裴硯虔誠跪在林驚枝身前,他俯身吻她。

  滾燙顫抖的唇落在她瘦薄的蝴蝶骨上,雙手掐著她纖薄的側腰,知曉她身上最為敏感的地方。

  不知過了多久,林驚枝透著恨色的烏瞳,漸漸被失神取代。

  她冷厲的質問聲,變成了嬌嬌顫著的輕吟。

  她指尖摳著他的肩膀,哪裡有白玉京留下的劍傷,他卻像毫無知覺,動作極盡溫柔。

  他最終還是要了她,用了些手段,但她眼中片刻的溫柔,於他而言是療傷最好的解藥,他是個病入膏肓的瘋子,這一輩子,他絕不會鬆手。

  傍晚,林驚枝從沉沉夢境中醒來。

  她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皮,發現指尖被一個溫柔嬌嫩的掌心握著,殿中帶著一股像太陽一樣清爽的香味。

  林驚枝側眸看去。

  「嫂嫂。」裴漪憐坐在她榻旁的繡凳上,雙眸通紅如兔子,應該是哭過。

  林驚枝見她,彎唇笑了笑:「漪憐姐怎麼來了?」

  「我聽說你再過些時日,就要同二皇子成婚了。」

  裴漪憐伸手接過孔媽媽遞上前的蜜水,小心翼翼餵林驚枝喝下:「嫂嫂。」

  「是我求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做主把我送來的。」

  林驚枝軟綿無力的雙臂撐著床榻坐了起來,她身上已經換了乾爽衣物,應該沐浴過,還帶著淺淺桂花油的清香。

  「太后娘娘做主?」

  「這東宮就算是你們也不能隨意出入了?」

  裴漪憐點頭:「如今東宮是禁地,沒有大哥哥的允許,擅闖東宮者死。」

  「大哥哥和陛下在朝堂上鬧翻了。」

  「嫂嫂離開汴京,大哥哥去尋你的這幾日,大皇子殿下重新得到陛下的寵愛,雖然賢妃娘娘因為沈家的事,依舊被陛下禁足在冷宮。」

  「可大皇子殿下,卻得了陛下賜給他管轄宮中禁軍的權利。」

  說到這裡,裴漪憐語調頓了頓。

  她看著林驚枝小心翼翼道:「嫂嫂還有一事,漪憐不知該不該同嫂嫂說。」

  林驚枝伸手,溫柔理了理裴漪憐鬢角的碎發,她努力笑了一下:「你還有什麼不能同我說的。」

  「我如今的模樣你也瞧見了,你大哥哥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裴漪憐略微糾結一下,才咬牙道:「嫂嫂。」

  「在您離開汴京的那日,沈大將軍從大理寺出逃,已經許久沒了蹤跡。」

  林驚枝聞言,先是一愣,背脊霎時有寒氣漫出。

  陛下重新寵愛大皇子蕭琂,沈樟珩又順利從大理寺出逃,沈家還握著朝中部分兵權,而蕭琂得了宮中禁軍的支配權。

  這究竟是帝王和裴硯圈的一盤棋,還是只是帝王用這樣的手段,來削弱裴硯在朝堂的權利。

  東宮禁嚴,擅自出入者死。

  前世,他並沒有這樣在她身上費這樣多的心思,而且這一世的他。

  林驚枝腦中慢慢想著過重生後和裴硯相處的畫面,究竟是因為她的重生改變,出逃觸了他逆鱗,導致他這般,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另一個恐怕想法她腦海中一閃而過,林驚枝眼神凝滯,不敢再往深想下去。

  「大姐姐,這幾日狀況可還好?」林驚枝眉宇間閃過遲疑,望向裴漪憐。

  裴漪憐眼眶瞬間紅了一瞬,她搖頭:「大姐姐這幾日大多數時間都在昏睡,已極難咽下湯藥。」

  「樓大人去過幾次,也改了好幾回方子,但是效果已不如之前,只能用上好的補藥拖著。」

  裴漪憐輕輕咬了下唇,朝她壓低聲音道:「嫂嫂不要覺得有負擔。」

  「嫂嫂當年救了漪憐,漪憐會保護好嫂嫂。」

  「桂花糕很好吃,大姐姐叫我替她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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