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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太夫人被白玉京毫不講理的舉動,驚得倒吸一口涼氣,她死死咬著後槽牙微微哆嗦:「請月氏新君劍下留人。」

  「他就算是犯了彌天大錯,但他的女兒,該喊新君一聲舅舅。」

  果不其然,隨著沈太夫人話音落下,白玉京神色微變。

  殿外跪著凍得發顫的沈觀韻,眼中泛起希冀,望向白玉京。

  只要白玉京認了她的身份,就算沒了沈家,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貴女。

  能保護她的婆子春娘失蹤,最得力的丫鬟柳兒也死了,現在的她只有不擇手段往上爬,才能維持高高在上的身份。

  沈觀韻沒料到,白玉京劍尖遙遙指向她:「你是說地上跪著的那個髒東西?」

  「我可不是那髒東西的舅舅。」

  「我是誰的舅舅,想必沈太夫人心裡比誰都清楚。」

  白玉京一邊說著,一邊蹲下身體,鋒利的劍沿著沈樟珩心口位置,極為緩慢地捅進去,像是一種悠閒的享受。

  沈太夫人看在眼裡目眥盡裂,她淚流滿面朝燕帝懇求:「陛下,老身求陛下開恩。」

  蕭御章眼睛眯了眯,不急不緩從宣政殿每個人的臉上掃過。

  當年月氏與燕北聯姻,月氏皇族的血脈的確讓他心動。但他從一開始就明白,只要五姓在,那位月氏的公主別想順利入主汴京皇城。

  果不其然,迎親隊伍出了月氏後,就在河東郡遇襲。

  其中的彎彎繞繞,蕭御章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

  那時候,裴硯已經出生,交由裴家代養。

  李氏雖搖搖欲墜,但依舊掌控著整個燕北的金錢命脈,若白玄月入汴京後宮,只要誕下皇子,無疑會壞了李氏最後的籌碼。

  所以十八年前那場刺殺,據蕭御章後來所查,五姓的掌權人中,除了剛好失去三皇子與四皇子的鐘氏外,以李氏為主導的四姓全都有暗中參與。

  這就是為什麼,沈樟珩作為迎親特使,卻讓公主慘遭身亡,而作為天子的他卻沒有降旨怪罪的原因。

  五姓,是蕭家皇室如鯁在喉的那根刺。

  這也是為什麼,李氏會第一個被他暗中除去,哪怕李夫人是裴硯生母,他都不容許她親自養育一天。

  就是怕母子有了情分,壞了他的計劃。

  這也是蕭御章把裴硯養在裴家,卻不娶裴家女兒為妃的原因,若娶了裴家的女兒,裴家定會生出私心,怎能一心一意教養他的皇子。

  裴硯是他費盡心思養出來的繼承人,雖有五姓血脈和五姓的底蘊傳承,卻從未與五姓有任何親密關係。就算日後要立後,他也絕不許那女人出自五姓,最好是皇后不能生養,再由五姓妃子誕下皇子,以維持後宮和前朝的平衡。

  想到這裡,蕭御章朝殿外揮手:「來人。」

  「把沈樟珩押入大理寺,待證據充足後,再由大理寺卿,按照朝律審理。」

  一句「大理寺卿」像是把沈家最後的希望推入深淵。

  因為眼下的全部局面,就是由這位大理寺卿裴硯一手造成。

  沈太夫人遍體生寒,捂著心口咳嗽得上氣不接下氣。

  「陛下,此案不能交由大理寺卿審理。」

  「老身還有一事未曾稟明。」沈太夫人膝行上前,聲音嘶啞如啼血,「當年沈樟珩雖犯下欺君之罪,但是那個由玄月公主殿下生下交由沈家的孩子。」

  「因公主身旁丫鬟起了貪念,用自己孩子,替了沈家的孩子。」

  「沈家真正的嫡女,該是豫章侯府庶出的林六姑娘,而林六姑娘恰巧是大理寺卿裴硯的妻子。」

  「老身覺得大理寺卿,理該避嫌才對。」

  沈太夫人的話,猶如巨石,投入平靜湖面。

  宣政殿,所有人的表情都亂了。

  沈樟珩渾身被冷汗浸濕,脖子上鮮血直流,被白玉京捅了一劍的胸口,傷口雖不深,卻也讓他失去起身的力氣。

  沈家,終究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外祖母,你在說什麼?」大皇子蕭琂不敢相信,往前邁了一步,他眼睛透著詫色,不可置信盯著沈太夫人。

  沈觀韻跪在殿外的地上,她雙耳嗡響,根本回不過神。

  為什麼是她!

  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龍座上,蕭御章漆黑如墨的眼目光,沉沉落在裴硯身上,有些冷,含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壓。

  裴硯背脊筆挺,矜貴無比站在殿中,絲毫不懼。

  「裴硯。」

  「沈太夫人說的,可是真的?」

  蕭御章聲音很輕,瞧不出任何生氣的模樣,只有裴硯明白,他這個萬人之上的父皇,究竟在隱忍了多大的怒意。

  裴硯笑了笑,眼眸平靜與蕭御章對視:「回陛下。」

  「臣家內子的阿娘,的確是月氏白玄月。」

  「但內子說過,她沒有生父。」

  「請沈家,不要自以為是。」

  第85章

  夾著雨霧的雪碎,不知從何時起,變成了大片大片如同鵝毛一樣的雪花,晦暗的天穹,如同覆了一張巨大的網。

  宣政殿,氣氛沉重凝滯。

  沈樟珩怒目圓睜,被殿外進來的侍衛死死按著,滾燙的血液在他身體裡沸騰,不甘和羞憤幾乎令他失去理智,眼中的毫不掩飾的殺氣:「裴硯!」

  裴硯冷笑,輕佻挑了一下眉梢:「不知,沈將軍還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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