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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媽媽雙手接過荷包,招手讓幾個孩子上前,一人分了幾顆。

  糖豆是汴京有名的糖坊制的,尋常人家根本吃不起。

  幾個孩子見莊頭媳婦點頭,才雙手托著小心翼翼接過。

  其中有個膽子大的小姑娘,提著竹籃子朝林驚枝行禮:「等晚上回去,母親做了炸魚,我們也給夫人送上一些。」

  林驚枝沒往心裡去,笑著朝她點頭。

  這時候,山道上有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抬眼望去,只見有一行人由遠及近疾馳而來。

  為首的男子眉目清雋,沉金冷玉。

  「夫人,是郎君。」

  孔媽媽話音剛落,裴硯已經拉緊韁繩,在林驚枝身前停下。

  裴硯俊逸的臉龐上帶著些許薄汗,深邃漆眸想藏著斑駁碎星的黑夜。

  「牽回去。」他把韁繩和手裡的烏金馬鞭丟給身後的侍衛,抬步朝林驚枝走去。

  孔媽媽一見裴硯神色就小心翼翼退了下去,莊頭媳婦也極有眼色,帶著幾個孩子也悄悄走遠。

  林驚枝捏著手心裡泡了水後,擰成一團的帕子,掌心微濕,他的眼神硬生生把她定在原地。

  「怎麼出來了?」裴硯上前,牽過林驚枝的手。

  卻注意到她寬大的袖擺濕了大半,嬌嫩的手心裡緊緊握著一個帕子,揪成了一團。

  「想玩水?」

  「還是想抓魚?」裴硯目光從林驚枝袖擺移開,落在她漂亮的臉蛋上。

  他聲音很輕,尾音含著繾綣,帶著一種蠱惑般的沙啞。

  林驚枝纖長的眼睫一顫,視線落在清澈的溪水裡,有魚游過很是活潑,方才魚尾滑過她之間,那種自由自在的觸感實在令她心動,但她不會開口承認的。

  裴硯伸手,覆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她微微顫著藏著小心思的眸光,就落在了他眼中。

  「我帶你去。」

  裴硯笑了一聲。

  他緊緊握著林驚枝的掌心,牽著她慢慢沿著溪流往松林走。

  松林下的溪水更為清澈,游魚也多,而且松林高大,能擋去外人探究的視線。

  裴硯撩開衣擺,在一塊巨石前坐下,朝她招手,語調帶著幾分強勢。

  「過來。」

  林驚枝盈盈目光一顫,緩緩抬步走到他身前,視線卻頓在他腰間革帶上用紅繩掛著的平安扣上。

  她之前沒注意,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戴的。

  這平安扣是她婚後不久送給他的東西,那時候藏了些小女兒心思,他是收下,在河東郡時卻沒見他帶過。

  等林驚枝走近,裴硯伸手把她扯入懷中,嬌小的身體帶著些許僵硬,腰身不盈一握。

  「裴硯,你在做什麼?」林驚枝有些驚慌。

  裴硯褪了她的繡鞋,掌心握著她小巧的玉足,緩緩褪下她的羅襪。

  「枝枝難道不是想去溪水裡抓魚?」裴硯音色炙熱黯啞,溫熱呼吸噴在她耳後根,又麻又癢。

  「可是脫襪,不……」她雪白宛若玉蘭花的腳尖微蜷。

  「不會有人看到的。」裴硯輕聲道。

  褪下鞋襪後,裴硯抱著她,輕輕把她放到水中。

  溪水被太陽曬了一整個白日,並沒有想像中寒涼,還透著一些暖意。

  林驚枝因為緊張,雙手緊緊揪著裴硯衣襟。

  「不怕,我會護著你。」

  裴硯脫了靴襪,就站在林驚枝身後,她每走一步,他就護著她往前一步。

  溪中游魚受了驚擾,驚慌失措在水流里猛竄,有幾隻不小心撞到林驚枝的腳踝,嚇得她慌張往裴硯懷中躲。

  那種出於驚嚇,下意識地投懷送抱,令裴硯心底莫名生出愉悅。

  他把夢中的狼狽和秘密深深掩埋,貪婪無比。

  他想要擁有她,不光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一顆真心。

  漸漸適應後,林驚枝在溪水林踩來踩去,她對什麼都好奇,當一群游魚從她腳下游過時,她猛地伸手去抓。

  魚兒靈動,哪是她這種嬌嬌貴女能徒手抓到的東西。

  「想抓魚?」裴硯出聲問。

  林驚直不禁仰頭看他,烏黑的眼瞳里亮晶晶的。

  「好。」

  裴硯笑了笑,抬步上岸,折了三枝松枝,抬手撕下外裳衣袖寬大的袖擺。

  袖擺扯開,分成三角捆在松枝上,就形成了一個布制的網子。

  夏天衣物薄,自然透水,袖擺又寬大,往溪水裡一放,總能網到幾尾游魚。

  林驚枝見他麻利的動作,慢慢睜大的眼睛。

  她忍不住問:「夫君怎麼會做這些東西?」

  裴硯眼帘半闔著,眼底微光淡淡:「小時候祖父帶著我和裴琛還有裴家大姑娘,時常在這處溪流抓魚。」

  「祖父對我的管束,並不像父親那般嚴厲,倒是尋常尋了機會帶我出來。」

  「有一次裴琛在溪里摔了一跤,摔傷了腿,周氏把他接回河東,裴漪珍也因身體日益不妥,極少出門,便不再來了。」

  裴硯語調微微一頓:「後來祖父離世,我回了河東裴氏,由父親教養,便再也沒有這般玩耍過。」

  裴硯的這些過往,林驚枝從未聽說過。

  她以為他一定是少年老成,一直都是這種不染凡塵的性子,裴家養他,除了苛刻嚴厲和與天子的利益交換外,並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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