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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驚枝眸光一顫,她抿著唇沒說話。

  她想到和寂白那邊的計劃,加上裴硯受傷,她就有些由著他。

  在床事上也不如之前那般拒絕,就想著他只要得到滿足,總歸是不會分心思去察覺別處的異動。

  他們是前日晚間從汴京郊外莊子出發,至於到了哪裡,林驚枝根本不知道,白日馬車裡他突然來了興致,半哄半騙要了她。

  怕她受不住,車廂里的冰盆被端了出去,可盛夏天氣實在炎熱,他不過是要她一回,她身上連小衣都濕得能擰出水來。

  不過是趁著他給她擦汗時,她用濕答答的眼眸看了他一眼,便被他握著雙手手腕,唇抵在她霧蒙蒙的眼瞼上,又凶又急,讓她嗚咽著吞下所有的嬌吟。

  又要了她一回。

  孔媽媽見林驚枝換了乾爽衣裳,再次閉眼陷入夢鄉,她輕手輕腳收拾東西,退到外間。

  正準備轉身出去的孔媽媽,忽地瞳孔驟縮,她餘光瞟到裴硯悄無聲息坐在後方的抱夏廳里換藥。

  「郎君。」

  孔媽媽想到剛才勸說林驚枝的話,霎時只覺背脊寒涼得厲害。

  裴硯緩緩抬眸,眸光黑沉使人不寒而慄。

  孔媽媽驀然膝蓋一軟,朝裴硯跪了下去:「老奴不該多嘴。」

  裴硯沒說話,緊抿的唇壓著冷意,手裡的巾布早就被血水浸透。

  連著一兩日趕路,他又傷得厲害。

  因顧著林驚枝的身體,馬車裡大多數時候都不放冰盆,他左肩上的箭傷反反覆覆被汗水浸濕,四周本該結痂的地方皮肉生腐發膿,若不挑開傷口擠出,早晚會爛得更嚴重。

  所以裴硯才避開林驚枝,一個人躲在抱夏內,悄悄處理傷口。

  「孔媽媽。」裴硯刻意壓低的聲音,冰冷淡漠。

  那種與生俱來的上位者威嚴,令跪在地上的孔媽媽慌了神色。

  「我聽說宮裡有一種秘法,在不傷身體的前提下,能快讓人快速有孕。」

  「前些日子淑妃鍾氏診出喜脈,便是用了這法子。」

  五月末,盛夏。

  孔媽媽渾身發抖,竟不知是抱夏內放了冰盆,還是因為地上青磚濕寒,她背脊的冷汗一層一層滲透衣裳,手腳發涼沒了知覺。

  「是。」

  「老奴當年在太后娘娘身邊伺候時,聽太后娘娘提過。」

  「是鍾家算子嗣的秘法,按照女子癸水的日子和天數,加以推算最合適的時機行房事,若是要像淑妃娘娘那般一次得以受孕,可以再提前七日飲用鍾家秘藥。」

  裴硯有片刻失神,一雙眼睛帶著令孔媽媽覺得膽顫心驚瘋色。

  「若是不用藥呢?」裴硯目光落在孔媽媽身上,威壓如千斤巨石。

  孔媽媽渾身緊繃,聲音乾澀道:「若是不用藥,就要看女子的體質,是否容易受孕。」

  「按鍾氏的法子算著時日,的確受孕的可能性大些。」

  裴硯收回視線,朝孔媽媽揮手:「我知道,你下去。」

  「是。」孔媽媽忙不迭退了出去。

  裴硯繼續用匕首挑開傷口,面無表情刮掉腐肉,重新塗上藥粉,才慢慢把傷口包紮起來。

  他動作很慢眉心輕蹙,鬢角有汗水滾落,唇色泛白,瞧著痛極了,卻偏偏一聲不吭。

  馬車在莊子落在的第七日傍晚,林驚枝早早用了晚膳,趁著太陽還沒落山,裴硯今日又不在莊子裡。

  她就和孔媽媽一起,沿著莊子外面鋪了青石板小道慢慢走著消食散步。

  她平日極少出門,對莊子四周一切都格外好奇,加上這半年多來,她打著沉迷話本子的藉口,看了無數的地方志。

  山川、河流、地勢走向,還有穿過河東郡往西的路線,她早就牢牢記在心裡,但一切都還是紙上談兵。

  忽然,遠處有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原來是莊頭家的媳婦子帶著幾個孩子,在莊子旁的小溪里抓魚。

  林驚枝自小養在閨中,從未見過這般情景,好奇心驅使下她帶著孔媽媽走近。

  清澈見底的溪流,幾個垂髫年紀的孩子,捲起褲腿,手裡拿著竹編的籃子,在溪水裡網魚。

  莊頭家的媳婦子在前頭趕魚,孩子就拿著竹籃子在後方圍堵。

  林驚枝瞧著有趣,就蹲下身來用指尖沾了沾,溪水清涼,忽然有隻拇指大小的魚從她指尖「刷」地一下,扭著尾巴游過去。

  「呀……」林驚枝眼睛睜得大大的,慌忙站起身,漂亮的桃花眼中的滿滿當當的愉悅。

  她想了想,又蹲下身子去,把袖子裡的絲帕四角纏成結,做成小小的網狀,去溪水裡撈。

  可惜絲帕嬌貴,不過幾下就變了形狀,軟塌塌地纏在一起。

  「夫人。」莊頭媳婦是粗人,可沒見過這般嬌美的貴人。

  以為是孩子的玩鬧驚擾了貴人休息,趕忙叫孩子上岸,又遠遠的帶著幾個懵懂的垂髫稚童,朝林驚枝行禮。

  林驚枝抿唇笑了笑:「你們不用管我,我不過是覺得溪流有趣。」

  「孩子們該玩就玩。」

  莊頭媳婦這才戰戰兢兢地朝林驚枝點點頭,拉著幾個孩子往遠一些的地方走去。

  林驚枝想了想,解下腰間一個荷包遞給孔媽媽:「裡頭是糖豆,你拿過去,給幾個孩子分了。」

  林驚枝嗜甜,牛乳羹、桂花蜜、蜜餞、糖豆,都是她常惦記的東西,所以身上經常放一個小荷包裝著一些零嘴,偶爾偷偷吃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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