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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驚枝早就體力透支,氣喘吁吁靠在裴硯懷中,嫣紅唇瓣帶著一層潤潤水色。

  裴硯眸色在她花瓣般唇上微頓,沒忍住,又蜻蜓點水碰了碰,更像是無聲安撫。

  「你把孔媽媽怎麼了?」林驚枝盯著裴硯。

  「枝枝。」這一刻,裴硯眸色極深,含著林驚枝看不透的繾綣。

  「那日我讓雲暮給你的,個人私帳以及私庫的鑰匙,便是允你隨意使用的。」

  林驚枝猛地抬頭,眸中有震色。

  裴硯似未曾察覺,攏了攏林驚枝被汗水沾濕的烏髮,淡淡道:「孔媽媽已經讓人扶下去休息。」

  「不生氣,好不好。」

  裴硯話落瞬間,林驚枝眸色狠狠一顫,腦袋低低垂著,很久很久之後,她才透著鼻音輕輕「嗯」了聲,之後捂著發澀的心口,再沒說話。

  此刻已值深夜,丑時過半。

  再過一個時辰,外頭天就要亮了。

  林驚枝被裴硯發了狠折騰一夜,她想著心裡的事,眼皮漸漸沉重,沒一會功夫就倒在裴硯懷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林驚枝睡著後,裴硯輕手輕腳鬆開她嬌軟身子,起身下榻。

  不一會兒,耳房內響起沐浴的水聲。

  裴硯出來時,身上只穿了件薄薄裡衣。

  他手裡端了個銅盆,盆里放了熱水和乾淨巾帕。

  裴硯視線落在林驚枝睡得紅撲撲的臉頰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而後掀開衾被一角。

  衾被下很熱,但潮氣未散。

  身上小衣服和那檀木匣子珠寶,全都被推到了榻尾的角落,珠寶撒出,像是黑夜中,她眼底泛出的星辰。

  睡夢中,林驚枝翻了個身,衾被扯落半邊,露出她雪白背脊,上頭淺淺紅痕,像開出的桃花瓣。

  燈火幢幢,帳中美人是千年難得一見的人間尤物,看上一眼便是褻瀆。

  裴硯擰乾巾帕,眸底含著暗色。

  他小心翼翼俯身,動作輕柔給林驚枝擦淨身上薄汗。

  夜沉,雪大。

  直到翌日晌午,林驚枝終於從昏昏夢境中醒來。

  她身下乾爽,身上穿著的小衣也是新換上的。

  屋裡,有陽光透過菱花格檻窗落了進來,屋外細碎雪聲猶似碎玉。

  林驚枝慢悠悠伸了個懶腰,朝外頭喊:「晴山。」

  進來的卻是綠云:「少夫人醒了。」

  「孔媽媽昨日夜裡得了寒涼,晴山姐姐不放心,去給孔媽媽熬了一副湯藥送過去。」

  「病的可是嚴重。」林驚枝問。

  綠雲小聲道:「少夫人放心,郎君開恩,已請了府外郎中給孔媽媽看診。」

  「據郎中說,是受了驚嚇加風寒入體,過幾日便好了。」

  孔媽媽年歲大了,昨日估計被裴硯嚇得夠嗆。

  林驚枝想了想從暗格里翻出鑰匙,遞給綠雲,吩咐道:「拿了這鑰匙,去庫房裡尋一隻百年山參,給孔媽媽送去。」

  「告訴她好好養病。」

  「是。」綠雲接過鑰匙,趕忙下去。

  幾日後。

  林驚枝去萬福堂給裴太夫人鍾氏請安。

  鍾氏見林驚枝進來,一反常態透著幾分熟稔道:「硯哥兒媳婦來了?」

  「前幾日,你從豫章侯府娘家回來後的第二天,硯哥兒派人來說你病了。」

  「天可憐見、菩薩保佑,快來給我瞧瞧,是不是瘦了些。」

  林驚枝垂著眼眸走上前,鍾氏保養得宜但依舊藏不住老態的手掌拍了拍林驚枝:「好孩子,瞧著的確瘦了些。」

  「也不知從河東郡這一路前去汴京,數月功夫,你身子骨能不能受得住。」

  「祖母一想到你病了,便心疼不已。」

  「若你嫌路途遙遠,不如在府中多陪我些時日,等硯哥兒安頓好後,再來接你也不遲。」

  林驚枝先是一愣,才漸漸回過神來,她穩著情緒朝鐘氏笑了笑:「孫媳謝祖母關心。」

  「夫君一向體貼孫媳,是一定會顧著孫媳的身子的。」

  鍾氏被林驚枝堵了個啞口無言,她本是想找藉口,把林驚枝留在河東裴氏,無論裴硯回汴京是否會恢復身份,只要拿捏著林驚枝,於裴家而言就是百利無一害。

  萬福堂花廳,眾人臉上神色各異。

  也只有沈太夫人崔氏朝林驚枝真心實意笑道:「枝姐兒去汴京後,可別忘來府中看老婆子我。」

  林驚枝朝沈太夫人行禮,笑著點頭應下。

  花廳一角,秦雲雪無聲無息坐著,她小臉蒼白,被燒斷的烏髮上帶著假髻,清冷視線,若有似無從林驚枝面上划過,她藏在袖中的手,已恨得快把繡帕絞爛。

  她在汴京時沒了父親後,處境如喪家之犬,可偏偏這個她一開始就瞧不上的林家庶女,要去汴京了,秦雲雪心底怎能不恨。

  恰在這時候,裴硯從外間進來給裴太夫人鍾氏請安。

  周氏臉上瞬間變得僵冷,眼底眸色沉著恨意。

  「祖母。」裴硯朝鐘氏行禮。

  鍾氏笑眯眯地朝裴硯點頭:「不是說今日要專心處理手上事務,怎麼得空來給祖母請安。」

  裴硯視線有一瞬落在林驚枝身上,他涼薄唇瓣微抿,只是淡淡朝鐘氏道:「孫兒今日恰巧有空。」

  鍾氏當即被哄得歡喜異常,臉上褶子都快笑成了一朵花,一疊聲誇讚裴硯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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