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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老朽依著脈象觀察,少夫人近半年來常喝避子的湯藥,只是藥物總有相剋,少夫人所用的方子還格外兇險。」

  「索性時日尚淺,並未敗壞身子。」

  「若是數年飲用,身子空虧後,恐會變成頑疾,尋常查不出來,但也再難受孕。」

  春華堂里所有人面色又皆是一變。

  太夫人握著婆子手驟然發緊,她凌厲眸光從周氏面上掃過,明顯是起了懷疑。

  林驚枝原本筆挺的背脊,也如同受不住般忽地一彎,她整個人晃了晃,幸好一旁晴山眼疾手快扶住她。

  太夫人壓著心口冷意問:「那老郎中可能查出,老身大兒媳的毒,是誰下的。」

  她沒問避子藥一事。

  老郎中常年混跡大宅院中,自然活得精明,他皺著鼻子聞了聞,視線忽然頓在林驚枝腰間掛著的香囊上:「這香囊,少夫人能否給老朽看看。」

  聽到「香囊」二字。

  林驚枝袖中指尖微微一顫,她垂下眼帘,遮去眼中嘲諷。

  解下香囊,讓晴山遞過去。

  「老先生,可是這香囊有什麼問題?」

  老郎中聞了聞,又喚丫鬟端來茶水泡濕,不多時那香味愈發濃稠起來。

  「太夫人,這香囊雖放的都是香料,但是裡頭摻雜了紅花和麝香。」

  「裴大夫人中毒,也是由這兩樣東西一起引起的。」

  紅花和麝香在宅院陰私中,都是容易致使已婚婦人不孕或者滑胎的東西。

  太夫人胸膛不住起伏,眼底冷得如淬了火一般,死死盯著林驚枝。

  「硯哥兒媳婦!」

  「如今人髒俱獲,你要如何解釋!」

  第6章

  春華堂內。

  老郎中被朱媽媽塞了厚厚的紅封,恭敬送了出門外,屋裡頭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悄無聲息退下去。

  一片死寂下,只剩空氣中瀰漫苦澀藥味,混著窗外凜冽風聲。

  屋裡氣氛冷得嚇人,太夫人鍾氏端坐在紫檀雕花椅上,面沉如水。

  裴家作為百年世族,當今天下五姓之首,以嚴厲家風和規矩被世人敬仰,而鍾氏作為內宅婦人之首,她可容不得家族中有這般醜事發生。

  林驚枝頂著鍾氏凌厲視線,扶著晴山的手慢慢走上前。

  她視線落在朱媽媽手中托盤裡,那個被冷水浸透,泛著一股甜膩脂粉香的香囊上。

  縮在袖中指尖上修剪整齊的指甲,因用力過度折斷,十指連心帶來的劇痛,林驚枝像沒有任何感覺一樣,咬著牙,緩緩在太夫人身前跪了下去。

  背脊筆挺孤傲如屋外冷松,再大的寒風暴雪也不能壓垮她半分。

  林驚枝抿了抿乾澀唇角,她抬眸不閃不避與鍾氏對視,雙眼清澈透亮,並沒有因被揭穿下毒一事而有絲毫慌亂。

  鍾氏冷冷盯著她:「說吧,為什麼要毒害你母親?」

  林驚枝心裡冷笑,面上卻十分平靜道:「如祖母所見,這個香囊在照顧母親的八日中,孫媳一直掛在腰間。」

  太夫人鍾氏,捻著佛珠的手驟然一頓,厲聲問:「那你是認下蓄意毒害婆母一罪。」

  林驚枝搖頭。

  「孫媳不認!」

  「也不該認!」

  她朝鐘氏深深叩頭,聲音鎮靜:「請祖母為孫媳做主,孫媳和母親一般,是同樣的被人所害。」

  林驚枝這番話直接讓鍾氏氣笑:「被人所害?」

  「你倒是說說是誰要害你,香囊不就是日日掛在你身上麼?難不成你這香囊被人換了?」

  「還是你覺得,這是你母親故意拿身體做籌碼,裝病害你不成?」

  周氏蒼白如紙的臉,有一瞬間僵硬,最開始她的確是裝病。

  林驚枝仰頭直直望向太夫人鍾氏,她平和的眼眸裡帶著疑問:「那祖母為何不問問孫媳,這香囊,孫媳又是從何處得來的。」

  「平日孫媳的衣食住行,除了夫君送的,剩下的都是府中規矩每月送到撫仙閣的。」

  太夫人鍾氏心下一跳,似有不好的預感,但依舊問她:「那你說說,這個香囊是何處得來的。」

  林驚枝緊抿的唇角,掠過一絲冷意。

  她沒有絲毫畏懼看著鍾氏:「回祖母,孫媳這個香囊,是七八日前二姑太太的女兒,表姑娘送給孫媳的。」

  「孫媳見著好看,想著也是表姑娘的一片心意,就掛在腰間當個裝飾。」

  鍾氏一聽,整個人豁然站了起來。

  她盯著朱媽媽手裡托著的香囊,恨不得把東西盯出一個洞來才好,因為她怎麼也料不到,這個東西是外孫女送的。

  鍾氏拉聳的嘴唇繃得筆緊,朝朱媽媽吩咐:「把東西拿過來,給我看看。」

  朱媽媽捧著香囊小心翼翼上前。

  只見托盤裡香囊繡線精細工整,扎口處更是用極細的銀線縫死,花樣紋路都沒有重新拆開過的痕跡。

  鍾氏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今夜這件事,現事關周氏,她不可能高高拿起再輕輕放下,敷衍過去。

  鍾氏無法,只得沉聲吩咐一旁的朱媽媽:「你去把二姑太太和雲姐兒一起叫過來,我有話要問。」

  不多時,朱媽媽去而復還,身後跟著裴月蘭母女倆。

  裴月蘭進來後,視線就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林驚枝身上。

  她當即眼珠子一轉,紅著眼眶上前行禮:「母親,硯哥兒媳婦這可是犯了什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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