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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身後人紛紛應答,隨後彎下腰,小心翼翼地離開了。

  居簡行這才看向謝晚寧,小聲說:「抱歉,瞞了你這麼久。」

  謝晚寧恍惚了一下,驟然感覺世界天旋地轉,似乎什麼都不是真的。

  居簡行看著她的神情,又看向邵暮蘅。

  隨後,他就看見邵暮蘅抬起手,扣住自己臉上的面具,然後慢慢地把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溫雅清俊的臉,以及臉上面如死灰的神色。

  居簡行便瞭然,原來今天暴露一切的不止他一個,邵暮蘅也是。

  謝晚寧攥緊了下手中的罪己詔,然後抬步,朝居簡行走了兩步,說:「阿行,你現在是攝政王?」

  居簡行點頭。

  謝晚寧將罪己詔給他,盯著他的眼睛說:「朱敏儀是我殺的,我願意承擔一切罪責,但是這份罪己詔是真的,我想把它,連同我的身份,一切公告天下。」

  居簡行面色微變,他緊緊盯著謝晚寧的眼睛,道:「你知道以你溫家後人的身份,又兼具國喪時期,會有多少百姓信你真的是清白的嗎?」

  謝晚寧抬眸看他,不說話,因為她清楚的很,但是她說:「你能不能幫我?」

  居簡行:「我不想幫你。」

  「可是你瞞了我如此久——」謝晚寧舔了一下自己乾枯的嘴唇,然後艱難地說:「我只求你幫我做這一件事情。」

  居簡行一愣,望向謝晚寧手中的罪己詔時久久無語。

  片刻後,他才問道:「這罪己詔是誰給你的?」

  謝晚寧緊緊閉了閉眼睛,她只覺得腦子好亂,所有人的身份帷幕都在同一天落下,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措手不及,依靠本能來回答:「是邵哥哥。」

  邵暮蘅?

  居簡行挑眉,抬眸望了邵暮蘅一眼。

  邵暮蘅依舊呆呆地站在謝晚寧身後,手上拿著自己的面具,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也許他什麼都沒想。

  居簡行此時竟然生出一種與邵暮蘅同病相憐的感覺。

  但他把眼神收回來,又落在謝晚寧的身上時,看清楚她臉上堅定的色彩後,他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他還得告訴喻殊白知道。

  謝晚寧與小侯爺趕回來殺了朱敏儀的事情,喻殊白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猛得站起身來,速度太過,衣袖帶起的風差點打翻了桌上的茶盞。

  「晚寧,你不能這樣做。」邵暮蘅盯著謝晚寧,臉色難看的很。

  謝晚寧明白他們為什麼每個都要攔她,但是這是她不得不做的事情,眼看著溫家的清白就可以被證明了。

  「我知道院長你在擔心什麼,無非是擔心百姓不肯信我,質疑我罷了。」謝晚寧站得筆直,說話也擲地有聲:「但是我自認為,這些質疑我都受的住。」

  喻殊白頭上青筋直跳,他道:「你守得住,你就沒有考慮過別人受不受得住?你可知我護了你這麼多年,是為了讓你好好活下來,而不是讓你衝出去送死的。」

  謝晚寧默不作聲,但也不肯妥協。

  正在兩個相互僵持的時候,子車尋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謝晚寧記得,子車尋是去追孟雲手中的玉璽了的。

  但是一轉頭,謝晚寧卻看見子車尋的臉色難看的緊。

  謝晚寧的心中陡然升起不詳的預感,果然,下一刻,子車尋語氣微沉,說:「他們早有準備,接應孟雲的人就在石碑林之外等著,孟雲一去,玉璽就被交在了他們手中,我去的遲了,拼殺了幾場,但還是沒能將玉璽搶回來。」

  喻殊白聞言,臉色也變了。

  玉璽並不是個小東西,他是可以鎮住四方諸侯的存在。甚至國家之內的政令頒布、前線的糧草供給,都需要有玉璽蓋章才能施行。

  即便可以不顧百姓的恐慌,傳令全國,玉璽被盜,換一個圖案代玉璽之用。但大金朝那麼大,消息傳動又多用快馬,等到傳令全國的那一天,只怕要耗費幾個月不止。

  這幾個月的時間,足夠安國動多少手腳了。

  想通這一點,一時間整個三人頓時無話。

  這時,喻殊白想到了邵暮蘅,邵暮蘅應該是幫著安國做事的。

  於是喻殊白向子車尋使了個眼色,想要出去聊一聊邵暮蘅的事情,但是子車尋擺擺手,又指了下謝晚寧,道:「不用瞞了,她已經知道了。」

  喻殊白微微詫異。

  謝晚寧垂著頭站在原地,面上沒什麼表情。

  喻殊白問:「你知道邵暮蘅的身份了嗎?」

  謝晚寧點頭,又很平靜地問:「院長你們一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瞞著我,是嗎?」

  喻殊白沒說話。

  過了會兒,他又問:「你別傷心。」

  他在很小心地安慰謝晚寧。

  但是謝晚寧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可傷心的。」

  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她找到父親的死亡真相之前,她也許會為之痛苦,但是在她找到父親的真相之後,明白了這個世界有多麼的荒謬之後,邵暮蘅身份的轉變似乎也沒有那麼令人無法接受了。

  她不難受,只是覺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應該再相信些什麼,甚至覺得自己的心裡好像空了一塊,白茫茫的,什麼都沒有。

  原本她心裡的這個地方,存放的是關於過去的一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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