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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夏枝又深知壞人不會因為變老就變好。

  果然如夏枝所料,等夏勇和李琴抬頭見到夏枝的時候,他們像是發狂地獅子一般朝夏枝撲了過來,如果不是有那道鐵欄杆攔著,也許他們都想把她撕成了碎片。

  夏勇:「夏枝,你怎麼還敢來。」

  李琴:「如果不是你不給錢給我們,我們的兒子就不會死,把我兒子還回來給我。」

  夏勇目光欲裂:「夏枝,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明明是他們把夏光失手弄死的,卻要把夏光的死全怪在了她的身上。

  她什麼沒做,但是所有的錯都是她的。

  夏枝抿緊了唇,身體微微顫抖著。忽而她的身體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里,鼻間是令人心安的松香味,他輕拍著她的肩膀,給予她十足的安全感,好似在無聲地告訴她,有他在,沒有人能再欺負她。

  夏枝看了溫時寒一眼,得到了他鼓勵式的目光,此刻的她明明沒有穿著盔甲,卻ᴶˢᴳᴮᴮ被任何人都要堅強,因為她的身後不再是空無一人,有人給她撐腰了。

  夏枝站直了身體,木著一張臉,用平淡無波卻是力量性十足的語氣說:「我重申一句,夏光是你們害死的不是我害死的。」

  她這句話好似踩到了夏勇和李琴的痛處,也□□裸地揭露了兩人想遺忘的事情,兩人的神情癲狂起來,像是精神病人一樣又哭又喊。

  兒子是他們的命.根子,如今命.根子卻被他們自個弄死了,這讓夏勇和李琴怎麼能接受得了。

  但這與她都沒有關係了。

  他們即將接受法律的制裁。

  法律會給出一個正確的答案。

  夏枝和溫時寒又去了醫院,夏光的遺體還擺放在太平間沒有處理,他的臉色蒼白,鬍子拉喳把整張臉都給擋住了。

  從小到大,他在家活得像個皇帝,而她像是他的奴婢。她得處處忍讓他,所有的好東西都得給他,還得警惕他突然的污衊。

  她也曾想拉過這個被寵壞的孩子,但是得到的卻是他盛氣凌人的回答,他說:「你這個奴隸有什麼資格管我。」

  是啊,她在夏家的地位就像是一個奴隸,她有什麼資格管這個被寵壞的少爺。

  後來夏枝也真的不管了。

  她連自己都拯救不了何談拯救他人呢?

  夏枝站在一旁,看著跟隨而來的殯儀館的人給夏光蓋上了白布,抬上一個擔架上運走。

  最後,他變成了一堆灰裝進一個罐子裡面。

  夏枝把夏光埋葬在了風益公墓,那裡風景好,算是她作為姐姐最後能為他做的。

  ……

  「夏小姐是嗎?你父母在警局咬舌自盡了,你過來處理一下。」

  凌晨3點,夏枝突然又接到了警局打來的電話,這次的電話內容比上次更如勁爆,一下子就把半睡半醒間的她炸醒了。

  夏枝手指緊緊地握著手機,仿佛要把手機給捏碎。

  溫時寒也醒了過來,看到低垂著頭六神無主的夏枝,他把她摟進懷裡,低聲問她:「發生什麼事了?」

  「警察說……我父母在拘留所里咬舌自盡了。」

  凌晨的夜色濃得化不開,伸手不見五指。

  一輛邁巴赫悄然從莊園內駛出,往警局的方向開去。

  溫時寒坐在駕駛座上,夏枝坐在副駕駛座上,她側眸望著窗外濃濃的夜色,記起二十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夜晚,她掙扎著用藏著的刀割開了綁在身上的繩子,用繩子和床單系起來,從那個宛如會吃人的家庭逃離了。

  夏枝和溫時寒到了警局,她下車的時候,被冷得打了一個哆嗦。現在已是冬季,氣溫驟降,特別是夜晚的氣溫更是冷到嚇人。

  她的肩膀突然披上了一件大衣,被溫暖裹挾著,整個人從頭暖到了腳。她的手被牽起,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安靜的夜色中響起:「走吧。」

  警察把夏枝和溫時寒帶到了一個房間裡,地上躺著兩個人,是前幾天才見過的夏勇和李琴。他們的嘴角有一大塊已經乾涸的血跡,足以可以窺見當時的流血量有多大。

  警察說他們是半夜咬舌自盡的。

  等他們發現異樣的時候趕緊叫來了醫生,但是很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兩人已無生命體徵。

  其實對於夏勇和李琴兩個人會自殺夏枝一點都不會感到意外。夏光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就是活的希望和依靠,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被夏光打得差點要死了也不逃離。

  他們和夏光就像是一個共生體,夏光死了,他們的光也隕滅了,也就沒有任何活著的執著了。

  時隔幾日,夏枝又一次踏進了殯儀館裡。

  火苗燃燒著,仿佛把所有的前塵往事都一概燒之殆盡,那些痛苦的糾結的往事好似只是爾爾。

  風過無痕,塵歸塵,土歸土。

  ……

  處理好夏勇和李琴的後事後,夏枝這幾日變得有些沉默。

  她的沉默到不是因為夏家三人的逝去而難過,她和他們三個人都斷絕關係了那麼多年,難過的話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難過完了。

  她只是對他們三人的結局感到有些唏噓,卻又覺得他們罪有應得。

  「咚咚」

  浴室的門忽而被敲響,溫時寒的聲音從浴室外傳來:「夏枝,我能進來嗎?」

  夏枝:「??」

  她現在在浴室里洗澡呢,溫時寒進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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