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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宴哥會難過的,我之前看他差點攢不到學費要退學時就掉眼淚了,低著腦袋,眼淚往下掉,我沒敢告訴他我看見過他哭。」

  「宴哥說讀書改變命運,還讓我也讀,可我腦子沒他好,勉強認得幾個字,不過我珠心算可好了,還是嘉和教給我的。哦,嘉和是宴哥弟弟,長得很可愛特別乖。」

  「之前宴哥住在那個收廢品的張老頭那裡,後來被趕出來了,張老頭都是宴哥親手下葬的,他在張老頭墓前跪了七天,我從小到大誰都不服,就服我們宴哥。」

  「你說你是宴哥未來的媳婦兒我信,因為宴哥總愛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我這個人笨,不會回答,但我想你應該能回答。」

  舒意深呼吸了好幾次,一顆心像是碎玻璃拼湊出來的,稍微碰一碰就碎成了渣。

  她把項鍊收好,起身換了衣服這才去臥室,她給談宴量了一遍體溫,摸了摸談宴的額頭,聲音微啞,似雨夜滑過玻璃窗的水流。

  「生活不會總是這麼苦的,會好的。」

  談宴睡得熟,絲毫沒察覺舒意的動作,閉著眼時仍能窺見眉宇間的疲倦。

  舒意輕輕給談宴整理好被子,回到自己臥室睡覺,今天早上她已經讓笑笑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來了,還給床上鋪上了電熱毯。

  躺在床上,舒意難得失眠,翻來覆去幾次沒睡,直到凌晨三四點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談宴躺在床上,意識慢慢回籠,宿醉後的疼痛感緩慢似靜水上涌,包裹住他的大腦,思緒也變得慢吞吞的。

  他緩了大概兩三秒,才確認昨日發生的不是夢。

  談宴想起自己昨天喝醉發生的事情,手心朝上遮住眼睛,耳根慢吞吞地紅了起來。

  他喝醉居然是這樣嗎。

  難怪舒意會說他乖。

  他放下手,看了眼時間,才六點十分,差不多比平時早醒了半個小時。

  右手指尖上纏著一塊創口貼,是舒意買的兒童創口貼,上面印著可愛的棕色小熊花紋。

  昨晚喝醉也不是一時興起,他當時和環宇通訊的老總聊完合作,對方忽地提到了舒意。

  他說,舒意在和他合作的時候時不時夸自己丈夫一兩句,既不過分諂媚,又不會讓人覺得生疏。

  於是便有了這次的合作,他想知道能讓自己妻子真心實意誇獎的人到底是怎樣的。

  環宇老總笑呵呵地看著談宴:「雖說我們年紀差了不止一點,可我看著你和你的妻子卻總能想到我當初和自己妻子創業時的故事,拿著策劃案挨個敲那些大公司的門,有時一天下來沒有一個公司願意搭理我們,但我的愛人鼓勵我,說日子不會總是這麼辛苦,只要在走,只要在往前走,一切都會好的。」

  只要在走,只要在往前走,一切都會好。

  是嗎?

  他仍舊規規矩矩平躺著,眼眶卻有些酸,緩了會兒,察覺旁邊空蕩蕩的,側頭看去,旁邊連床被子都沒了。

  談宴坐起身,舒意把被子拿去曬了嗎?

  可昨天下雨,怎麼曬?

  他穿著拖鞋走出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對面關起來的房門,談宴猶豫了一瞬,推開門走進去,便看到了睡在大床正中央的舒意。

  大床周圍全是書架,滿滿當當塞著各類書籍,乍一看,還以為舒意是生活在古堡中的小人。

  床上此刻放著一床厚被子,房間內新風系統還在運作,床頭還插著電熱毯,真的不怕被熱醒?

  談宴手探被窩,確認溫度合適才悄悄離開房間。

  直到鍛鍊完上樓洗澡時舒意才起床,頂著兩個青色的黑眼圈和亂成雞窩的長髮在鏡子面前刷牙。

  談宴從浴室出來,舒意下樓準備吃飯,見他從隔壁房間走出來,像什麼都沒發生那樣問他:「今天腦袋還疼嗎?暈不暈?」

  談宴搖頭。

  「你還記得喝醉後發生的事情嗎?」舒意和他一同往樓下走。

  談宴眼眸微微斂起,熟悉的帶著探究意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舒意心頭咯噔一下。

  「不記得。」談宴淡聲開口。

  舒意鬆了口氣。

  不記得就好,要是記得,按照談宴這樣的性子,他肯定會報復回來的,而談宴報復回來她也不會說什麼,夢境回溯結束後她心頭湧上來的除了心疼就是憐憫。

  這種憐憫足夠讓舒意承受談宴的冷言冷語。

  舒意言簡意深:「以後少喝酒。」

  「……」

  談宴輕飄飄打量了真正的酒鬼一眼,明明什麼話都沒說,卻好像什麼都說了。

  舒意在他身後,飛起往空中踢了一腳。

  這狗男人。

  吃早飯時,舒意打破了吃飯不說話的傳統,詢問談宴關於趙至庭的事情:「夏檸和趙至庭結婚了,你知道嗎?」

  談宴舀粥的手一頓,「知道。」

  拿到結婚證的那天,趙至庭給他打了將近兩個小時的電話,在他不勝其擾掛掉電話後甚至帶著全副武裝的宋臨禮衝進了他的辦公室,在他們面前講述自己領證的激動過程。

  最後還八卦地詢問他:「你當時和舒意領證時是什麼樣的?有沒有激動到睡不著覺,又或者……煩躁到不想領證。」

  他有嗎?

  沒有。

  只記得舒意戴著耳機,有些生人勿近的緊張感,緊張到拍照的工作人員說兩人靠近點的時候,舒意還摟住了他的肩膀,讓他靠著自己,惹得工作人員哈哈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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