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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於求證,他掀開被子就要往床下出溜,耳朵抵在床沿時突然感覺什麼東西被掛掉了。

  小熊貓抬起頭,看清那東西的一瞬間就愣住了。

  那是一隻白色的熊貓耳套。

  摸起來軟乎乎厚墩墩,上面還繡了一朵粉色的朱麗葉塔,往頭上一比量,正好是他耳朵的大小。

  可問題是,哪來的?

  他確實有在天冷的時候戴耳套睡覺的習慣,但是怕季醫生覺得他幼稚,祝星言這次收行李時壓根沒有拿。

  莊園裡昨天晚上就他們兩個活物,自己燒的人事不清不能行動,耳套又不可能長翅膀從家裡飛過來。

  而從小到大,知道他這個習慣並會為他準備耳套的只有三個人,他媽他哥,還有就是一起長大的季臨川。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情況,剩下那個不管多不可思議都是事實,也就是說……

  昨天晚上,不是夢。

  呼吸一滯,祝星言的心臟立刻瘋狂地搏動起來。

  胸口處猛地傳來一陣悶塞,他猝不及防地咳嗽了一聲,隨後那股悶塞感愈發嚴重,他也一聲一聲咳嗽得愈加劇烈,最後整隻熊都捂著胸口趴在地上,濕透的眼角立刻飈出兩行生理性眼淚。

  但他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迫切地想要衝到季臨川面前確認什麼。

  小熊貓邊咳邊站起身往外跑,因為顏色和脖頸處的毛毛太過接近,他沒注意到兩隻耳套中間還用一根黑色的繩子連著,繩子一頭在床上一頭在他耳朵上,小熊貓奮力一跑那根繩子當場就給他來了個奪命鎖喉。

  「嗯嗚——」

  小胖熊叫喚著摔倒在地,繩子瞬間收緊卡住了他並不存在的小脖兒,他揮動四爪手忙腳亂抵死掙扎了老半天,終於,自己把自己給綁上了。

  「……」

  精疲力盡的祝星言:熊貓髒話。

  於是季臨川剛打開門看到的就是小熊貓頭朝下趴在地上扯著一根繩子不停翻滾,邊滾邊像小奶狗一樣「嗷嗷」叫,這是熊貓幼崽的緊急求救信號。

  他趕緊拿了把剪刀過去,幫祝星言解開繩子。

  倒霉小熊得救後氣喘吁吁地爬起來,還捂著脖子誇張地大出了一口氣,一副好險好險小命差點掛掉的劫後餘生樣兒。

  季臨川心疼又好笑,撿起那根繩子看了眼,問他:「起來幾分鐘了?」

  語氣自然又親密,仿佛昨晚的冷待不存在。

  祝星言的大腦都快給勒缺氧了,黑豆眼裡滿是霧氣,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就呆呆地伸出一隻爪子,「嗯嗚。」

  季臨川:「五分鐘?」

  小熊點頭。

  「才五分鐘就把自己給繞上了?」

  他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露出一絲調笑。

  祝星言自覺丟人,蔫頭耷腦地低下頭,黑豆眼滴溜溜地一通亂轉,就是不跟他對上,小模樣心虛又羞恥。

  季臨川忍著笑意,看他臉上兩個黑眼圈撇成個外八字,顯得很愁眉苦臉,可偏偏那毛絨絨的微笑唇又咧開來,顯得很喜氣洋洋。

  這一喪一樂,哭笑不得似的,特別有喜感。

  半天,季臨川才緩緩吐出一句:「像你這種活潑程度的小孩兒,在媽媽肚子裡時會有臍帶繞頸的危險。」

  「嗯嗚?」

  祝星言都懵了,心道你咋知道?我小時候確實被繞住來著,媽媽挨了一刀才把我拿出來。

  可很快他就又從季臨川嘴角看到了和醫院那天一模一樣的弧度,冷漠中夾雜著調笑,調笑中又盡顯詭異。

  這次不用分析祝星言就知道:一定是嘲笑!

  小冰塊長成大冰塊居然會戲弄人了?

  哼哼。

  扣0.5分!

  小胖熊很人性化地撇過頭,還哼唧了一小聲。

  自以為很冷酷,殊不知自己正頂著一腦袋炸開的毛毛,像只發脾氣的獅子狗。

  季臨川從小到大最會的就是安撫炸毛小熊了,獨創的一套方法用在祝星言身上簡直屢試不爽。

  只見他屈膝蹲下來,寬大的手掌先是放在祝星言耳朵上,捏著耳朵尖和耳朵根邊揉邊打圈。

  還沒摸兩下就看剛才還氣呼呼的炸毛小熊立刻像皮球似的泄氣了,乖乖地耷拉著腦袋蹭他的手,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一臉享受,像喝醉了貓酒的貓。

  「你小時候每次睡不著,都喜歡這樣讓我捏,捏兩分鐘就睡得像吃迷藥了似的。」季臨川的手向下揉著小熊貓的臉頰,啞聲問他:「還記得嗎?崽崽……」

  那兩個字一出來,祝星言的眼淚立刻就滾出了眼眶。

  他低著頭,大睜著眼睛看著地面,鼻腔里特別酸,眼淚不受控地往外滾,一滴一滴砸到地板上,暈出一攤很小的水圈。

  一開始只是很小聲的「嗯嗚」,然後就是持續不斷的可憐嗚咽,小熊貓用爪子捂著眼睛,哭得頭頂的毛毛都跟著一抖一抖。

  季臨川心疼得要命。

  「哭包。」他揉了揉小熊頭,然後打開手臂,「過來。」

  小熊貓抽抽了一下,一抹眼睛,用最快的速度四爪並用地奔過去,撲進他懷裡。

  「嗯嗚嗯嗚嗚嗚……」

  哥哥……小季哥哥……

  他委屈地抽噎著,斷斷續續的哭叫聽起來像是幼崽的求救,兩條抱著季臨川脖子的前爪摟得特別特別緊,幾乎在用盡全力地蹭他,邊蹭邊流淚,把黑眼圈上的毛毛都濡濕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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