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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他同時離去的,還有僅剩的數十名北州鬼士,也全部追隨在江惡劍的身後。

  只是,如此攻勢龐然的青山指當然需要損耗源源不斷的內力加以支撐,因而不可能一直保持此狀,所有人務必儘快撤離。

  「你們先走!我要殺了他們,無歸哥哥還在這裡——」

  便不等司恬爾話音落下,祁九坤已率先出掌,猝不及防奪了她手上的鬼扇子。

  下一刻,那老婦人也到了她身後,一言不發地抓著她與祁九坤一起縱身離去。

  此時帶司韶令最先出了王庭的江惡劍微一停頓,看到跟上來的另外三人,腳下轉了轉,倒是不需司韶令開口,便沉默地與他們一路同行。

  直至密林內翠葉沙響,攪著耳畔髮絲翻舞的嘶鳴,空氣中唯有泥土靜謐的芬芳,幾人已然徹底甩去青鄴追兵。

  始終鉗著司恬爾一側手臂的老婦人終是腳步放慢,在司恬爾徒勞的掙動下鬆開了她。

  見他鬆手,祁九坤也忙停下,長出一口氣暫作歇腳。

  誰知一獲自由的司恬爾咬牙瞪著他們,無處發泄的哀慟令她一時失了理智,還未開口,先從祁九坤腰間一把搶回鬼扇子,反手便朝跟了江惡劍一路的鬼士們襲去。

  若非祁九坤及時阻攔,兩個已人頭落地。

  「又攔我?」

  而這次,眼看撐開的鬼扇子被祁九坤強行按住,司恬爾與祁九坤僵持間終於怒道。

  「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殺光那些人?」

  「……」面對司恬爾赤灼的雙目,祁九坤試圖安撫她道,「當然是來不及,我……我夫人再怎麼厲害,用青山指控制那群人豈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他們也不過是一群聽從他人命令的傀儡,你就算全都殺光了,心裡也不會舒坦到哪裡去,不如快些趕去北州,先把事情弄清楚。」

  卻見司恬爾聞言只發出一聲冷笑,又朝旁處一指。

  「那他們呢?」

  她指的無疑是眼前的鬼士們。

  「要不是他們害了無歸哥哥,無歸哥哥也不會——不會像現在生死未卜。」

  關於無歸的生死,其實已是定局,但她絕不肯承認。

  想到無歸,祁九坤目光微顫,幾縷垂下的花白頭髮被風吹得晃動,也像是一剎又蒼老了些許。

  片刻,他才解釋道:「他們也只是受那白毛所控,且若沒有他們,說不定我們都要被困在——」

  「那無歸哥哥呢?」司恬爾卻突然打斷他。

  「什麼?」

  「既然這些人都是無辜的,那無歸哥哥呢?」

  「……」

  「他受了那麼重的傷,」而司恬爾脫口之下儼然無法再克制失控的情緒,到底將那一句仿若瞬時撕裂空氣的質問出了口,「你方才為何……要帶他過來?」

  「……」於是一向能言善辯的祁九坤,此刻被問的啞口無言。

  也是,他一心希望通過無歸的指路儘快找到司恬爾,還以為自己可以護住他。

  「你抓到青冥,又為什麼不馬上殺了他?你若不給他機會活著,他根本就不會突然冒出來——」

  「司恬爾,」而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不遠處的司韶令終忍不住道,「別說了。」

  「那就都別再攔著我!」

  卻並未去看司韶令,司恬爾依舊緊緊盯著祁九坤,一雙眼底仿佛要凝出絕情的血淚來。

  而她唇角動了動,最後還是狠下心地啞聲說道。

  「或許全天下人在你這位『大夫』看來都不該死,唯獨他,你沒有放在眼裡過——」

  司恬爾卻沒有說完。

  因為面無表情看了他們半晌的老婦人,像已忍耐到了極限,忽然無聲出手,以青山指封住了司恬爾的啞穴。

  「……」

  司恬爾蓄在眼中已久的淚便又落了下來。

  也視線驀然清明間,像意識到自己朝祁九坤發這一通怒火實在不該,她又張了張嘴。

  奈何其餘的話一時也說不出來,她乾脆退後幾步,猛地轉身離去。

  祁九坤下意識欲上前追她,卻被老婦人攔下。

  比祁九坤還要稍高的身形微傾,在他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麼。

  聲音極低,除了祁九坤,旁人誰也聽不清楚。

  而與此同時,似有一聲微不可聞的唏噓響起,立刻被原本一動不動的江惡劍捕捉到。

  下一瞬,鷙風驟涌,江惡劍已飛身尋至源頭,將等在此地許久的另外兩人從一棵粗樹後兇狠拖了出來。

  竟是先前從不世樓消失的陶恣和陶梧。

  也不知道在此之前他們二人都發生了什麼,他們又怎麼會等在這裡,只見陶恣依舊手腳不便地趴在地上,意外的並沒有因江惡劍的舉動而害怕,只一雙瞪得像銅鈴的眼睛直勾勾照向那老婦人。

  迫不及待地為剛剛不小心發出的驚嘆而再次發問。

  「師父……原,原來不是個啞巴?」

  師父?

  他面向老婦人的這兩個字一出口,司韶令不由怔住。

  第190章 情緒

  這不知來路的老婦人,要麼一聲不吭像個啞巴,要麼只對祁九坤一人開口,怪異得很。

  但當初在金羽驛,陶恣到底見識過她是如何以《清心曲》救下陶梧性命,他雖武功低微,但自幼耳濡目染,還是能聽得出對方比陶梧更加攝人心魂的曲聲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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