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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承恩公空有身份卻無任何實權,倒也引不起其餘人的忌憚。

  此番黎王立在紅漆木大門前的泰山階下親自迎客,遙遙地瞧見承恩公府的馬車後,便走上前去與蘇山問好,只道:「多謝承恩公賞臉赴宴。」

  堂堂一個皇子,說話做事卻如此謹小慎微。

  蘇山是半點也想不到面前如此謙卑的黎王會在背後存了這樣大的野心,如此劇烈的反差使得他盯著黎王瞧了半晌,愣是沒有回話。

  好在不遠處的陳氏輕咳了一聲,才算是打斷了他的思緒。

  蘇山立時朝著黎王行禮道:「見過黎王殿下。」

  黎王面色如常,炯炯有神的黑眸將蘇山的異樣神色盡收眼底,最後則化成了嘴角溫潤的笑意,他說:「承恩公這邊請。」

  陳氏帶著蘇月雪去尋蘇荷愫,一行人由黎王妃領著走進了黎王府內。

  黎王妃生得清雅可人,身量比蘇荷愫矮上一些,只是笑起來時會露出嘴角的小虎牙,顯得極為俏麗可愛。

  黎王妃生得面善,說話時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她側身立在蘇荷愫身旁,吩咐丫鬟婆子們在太師椅上添一層軟墊,才道:「多謝沈夫人送來的屏風,小巧可愛,我很喜歡。」

  蘇荷愫忙欲起身回禮,卻被黎王妃輕輕按下:「沈夫人不必多禮。」

  如此短暫地觸碰之下,蘇荷愫的袖口卻被黎王妃塞進來一卷八行紙。

  那八行紙里還存著幾分溫熱之意,一瞧便知由黎王妃貼身保存,不知怎得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塞到了蘇荷愫袖中。

  明堂上坐著不少眼尖的貴婦小姐,旁的宗室親眷少不得要給黎王個面子,此刻也意興闌珊地坐在東邊上首。

  待到宴會結束。

  蘇荷愫笑得臉都發了麻,也不知黎王妃是如何把持得住這整個偌大的黎王府,待人接客,迎來往送,再沒有出過什麼差錯。

  回府的路上,陳氏見蘇荷愫面色發白,一時不放心便讓她與自己回了承恩公府,將陸讓叫過來把了脈後,才說道:「下回這樣吵鬧的宴會還是別去了,什麼也沒有你的身子重要。」

  蘇荷愫揉了揉自己發疼的眉宇,當即也只得應了下來。

  陸讓匆匆趕來。

  他還是頭一回進蘇荷愫未出閣時的閨房,雖則岳母與妻子都陪伴在側,到底還是有幾分不自在。

  如今他與蘇月雪修成正果,蘇荷愫成了她的妻妹,倒是更不好意思了起來。

  還是蘇月雪瞧出了陸讓的扭捏,笑著揶揄他道:「上一回你還跟我說醫者面前無男無女,那些隔著屏風把脈的規矩都是在褻瀆醫術,怎得今日倒不好意思了起來?」

  陳氏笑而不語。

  蘇荷愫順著蘇月雪的話淡淡笑了一聲,趁著長姐與陸讓打情罵俏的間隙,將黎王妃塞過來的八行紙打開了瞧了。

  只是這一眼,卻嚇得她差點驚厥過。

  那八行紙上赫然寫著——「江南沈清端受重傷」這八個大字。

  陳氏發覺出了蘇荷愫的異樣,忙沉聲打斷了長女和陸讓,道:「愫兒,你這是怎麼了?」

  蘇荷愫此刻面色發白,瑩潤的額頭上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她攥住了陳氏伸過來的手臂,好半晌才說:「黎王妃說,夫君在江南受了重傷。」

  陸讓與蘇月雪也愕然地望了過來,便見蘇荷愫手裡的八行紙上寫著「江南沈清端受重傷」這幾個字。

  蘇荷愫已擔驚受怕得滾下淚來,陳氏也蹙著眉讓紅袖去將蘇山尋來,嘴裡嘆道:「京城往江南可有一個多月的路程。」

  哪裡來得及?

  陸讓忙將手裡的醫箱扔在了地上,只留下一句「我去尋賀成」後便匆匆離去。

  作者有話說:

  黎王妃和愫兒屬於靈魂伴侶。

  第42章 一更

  陸讓一頭鑽入了寂寂夜色之中, 驅了馬往公主府駛去,公主府門前的小廝正靠在裡頭門欄上打瞌睡,聽得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後被唬得渾身一顫。

  他方才隔著門板問了一聲:「是誰?」

  陸讓慌忙說道:「且勞煩你為我通傳一聲駙馬, 就說陸讓有急事尋他。」

  那小廝自是聽過陸神醫的大名, 也知曉賀成與他交情匪淺, 當即也不敢白白耽誤工夫,小跑著往內院而去。

  一刻鐘後。

  胡亂披了件大氅的賀成疾步而來,沉著臉吩咐小廝們將門栓挪開, 推開門後便見陸讓正在公主府前的泰山階上繞著圈行走。

  他立時問道:「仲懷,出了什麼事?」

  陸讓告知了賀成沈清端遠在江南身受重傷一事,賀成聽後臉色大變, 當即便說道:「我立刻飛鴿傳書回金陵,明日午時就會有消息。」

  除此也無別的法子, 陸讓只得囑咐賀成多加小心, 切勿被朱珠公主發現端倪。

  只是提到朱珠公主,賀成清俊的面容湧現些難堪之色,須臾間又隱於夜色之下。

  「放心。」他只留下這兩個字, 便轉身回了公主府, 一逕往書房裡走去。

  自他與朱珠公主大婚後,除了新婚那一夜迫於宗法皇權與她圓了房後, 其餘日子他皆宿在外書房裡。

  朱珠公主起先還鬧過幾回, 見他是鐵了心地要冷落她後,這才悻悻然地作罷。

  賀成私心裡喜愛那等溫柔似水的沉靜女子,而非朱珠公主那般囂張跋扈的金枝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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