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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也漸漸地覺察出了自己的異樣。

  他怎麼開始頭昏腦漲了?

  他努力穩住心神,也忽略了腦海中此起彼伏的脹痛,只傾身往那兒帳本上一嗅,恰好聞到了上頭的毒蠱粉刺鼻的味道。

  先頭幾頁上只灑了一點點微末的粉末,是以他並沒有任何戒心,可越往後翻,那毒蠱粉的味道便越來越濃。

  如他這樣將這帳冊翻了個底朝天,幾乎等於是必死無疑。

  他已沒有氣力再去猜灑這毒蠱粉的人是誰,如今遍身上下那噬骨的疼痛已將他磨得臉色發白,整副身軀直直地跌在地上。

  意識渙散前。

  他只慶幸這婉兒並不知曉主人的身份,即便是他死在此處,別人也只以為是情殺,並不會牽扯到主人身上。

  一波接著一波的痛意折磨得他連呼痛的氣力都消失殆盡。

  他只得如一具死屍般躺在冰冷的地上,側頭看著緊閉的屋門,任憑滅頂的痛意一點點吞噬他的生命。

  不知過了多久,屋門被人從外頭推開。

  一道曦光照在了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臉上。

  卻見一個蒼翠錦袍的男子緩緩走了進來,他先蹲著身子探了探婉兒的鼻息,而後露出了既不屑又嘆惋的神色。

  再然後。

  他便走到了自己跟前,將自己的腰間反覆地摸了一通後,尋到了一塊刻著黎王府標記的賞銀。

  「原來是黎王。」

  他聽見那人冰冷得好似霜雪的嗓音響起。

  第41章 赴宴

  此事終了, 沈清端與蘇荷愫總算是不必再分房而居,映在伺候的丫鬟們的眼裡,便是這兩位主子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唯獨蘭質蕙心的綠韻瞧出了幾分端倪, 恰巧那日蘇荷愫正窩在貴妃榻里與白芷議論著對襟長衫的針腳功夫。

  綠韻忽而憤憤出聲道:「怪道前段時日婉兒姑娘一來, 大奶奶便淚流不止。婉兒姑娘一走, 您便忙活著給大爺縫製長衫,原是為著江南一行。」

  今日戶部已放出了消息,太子身子抱恙, 親自指派翰林院內的沈清端遠赴江南賑災。

  綠韻細細想來,便覺此事有諸多不對勁的地方,當即便慨嘆了一聲:「只要大爺和大奶奶好好的, 原也不算些什麼。」

  聽得此話,蘇荷愫便擱下了那對襟長衫, 笑道:「這事是我做的不好, 只是若我將實情告訴了你們,難免會露出馬腳,於夫君那兒沒有半點益處。」

  蘇荷愫尚且安撫得了自己房中的丫鬟, 可沈清端卻不知該如何與曾氏提及婉兒一事。

  婉兒徹夜未歸, 曾氏已急得舊疾復發。沈清端才不得已告知了她實情。

  曾氏當即便流下淚來,顫抖著手臂攥住了沈清端的衣角, 淚珠比話音更早一步落下:「序哥兒, 你……你能不能看在我就這一個女兒的份上,替她斂了屍骨,厚葬一番?」

  沈清端不忍心去瞧曾氏臉上苦澀不已的傷痛,只答道:「奶娘放心, 我已讓人去做了。倒時便將婉兒妹妹的靈牌安置在您院子裡後頭的佛喜堂中。」

  他說完這話, 曾氏已是泣不成聲。

  *

  探出黎王的身份後, 沈清端便寫信進了宮,囑咐蘇貴妃要小心黎王的生母安嬪。

  安嬪為辛者庫賤奴出身,素來為明偵帝不喜,誕下皇子後連個妃位也沒撈著,黎王雖則在眾皇子中排名為四,可在明偵帝心裡的份量連剛出生的七皇子都比不上。

  出身高貴,生母卑賤,為父不喜。且他又躋身在權勢利祿的漩渦之中,心間哽著一口氣要奪嫡也未可知。

  只是不知這黎王性情如何,與太子相比是否更適合高居那帝王寶座,他雖明面上是東宮的人,可背地裡存的卻是要讓太子死無葬身之地的念頭。

  若是黎王心性頗佳,他倒是不介意幫他一把。

  *

  沈清端遠去江南賑災時已近六月末。

  蘇荷愫的肚子也愈發大了些,陸讓隔三差五地便登沈府的門,替蘇荷愫細細地診一回脈後方才離去。

  蘇荷愫四下無事,照例去曾氏院裡向她請安,只是婉兒死後曾氏一直鬱鬱寡歡,便是與蘇荷愫說話,也不過意興闌珊地敷衍幾句。

  蘇荷愫心裡愧疚,月份重後行動也有些不便,便甚少往曾氏房裡去請安。

  陳氏怕她無聊,花重金買了兩個能說會道的丫鬟,捧著那些有趣的話本子繪聲繪色地說與蘇荷愫聽,也好為她打發些時間。

  七月初時,沈清端的第一封家信寄了回來,紙短情長,上頭雖只有寥寥幾字,信紙里卻夾著一顆紅豆。

  蘇荷愫將那紅豆放在手心摩挲了片刻,忽而笑盈盈地與那兩個說書的丫鬟道:「可有什麼與紅豆有關的話本子?且說來讓我聽聽。」

  那兩個丫鬟自然不敢懈怠,話本子講到一半時見蘇荷愫困意倦倦,便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剛才放下湘妃竹簾,卻聽得庭院裡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回身一瞧,卻見白芷滿頭大汗地站在廊下,探著頭去瞧裡屋的蘇荷愫,嘴裡問道:「大奶奶睡下了?」

  那兩個丫鬟並不理楓鳴院的事,不過訥訥地點了個頭,白芷便只得去尋綠韻討主意。

  原來是門上的小廝收了一張帖子,恰是過幾日黎王妃的生辰,請了些相熟的人家過府吃席,蘇荷愫也在賓客名列。

  只是沈府與黎王素來沒有什麼交集,此番為何要將蘇荷愫請過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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