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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不語。

  陸讓也不知該說如何解釋他貿然消失的這一個多月,以及那樁被族人們強壓在他身上的婚事。

  兩人沉默相對。

  不知過了多久,蘇月雪實是耐不住心內的疑惑,便突然出聲道:「你……可有受傷?」

  這話一出。

  陸讓那雙含著繾綣情意的桃花眼裡映出了無邊喜色,他朝著心上人走近了兩步,答道:「未曾受傷,這一回我也是下定決心要離了嶺南陸氏。」

  這話讓蘇月雪驚訝得抬起了頭,恰撞進一汪柔意深許的黑眸之中,令她羞赧地移開了目光。

  陸讓卻好似受到了鼓舞,不知從何處生出了些勇氣,一把攥住了蘇月雪的柔荑,神色真摯地說:「我行醫四年,攢下三千兩銀子。現將它與我全部贈予你,你可願收下?」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出科舉成績。

  第32章 放榜

  拂來的冷風將竹葉吹得窸窣作響, 縫隙處抖出些光亮,恰好落在陸讓的肩頭,讓他似鍍了一層銀輝般耀眼奪目。

  他比之徐致還要俊美雅致幾分, 為涵姐兒看診時更是百般溫柔。

  被這樣的人捧在心底珍愛, 蘇月雪如何能不動心?

  只是……

  蘇月雪久久不答話, 她分明已決定伸出手接過陸讓遞來的銀錢,可不知為何卻又落了下來。

  遲疑的話未曾說出口之際,陸讓已逼近了她身前, 大膽且放肆地攏住了她的腰肢,將她這副清瘦的身子嵌入了自己懷中。

  「我才不在乎什麼世俗成約,也不在意你有沒有和離過, 我是打從心底喜歡涵姐兒和。」陸讓顫抖著語調,嗓音略微有些滯澀:「和心悅你。」

  蘇月雪倚靠在他的肩頭, 氤氳起的淚意幾乎模糊了她的視線。

  竹葉為禮, 冷風為典。

  她在心上人的懷中將自己的這顆心毫無保留地交付了出去。

  互訴衷腸後。

  陸讓與蘇月雪相攜著走出了竹林,寬大的衣袍遮住了其下兩人緊緊交握的雙手,讓候著竹林外沿的夏蓉與秋竹等人笑眯了眼。

  「這下可好了, 小姐不必再在臨睡前抹淚了。」秋竹一時高興, 便口無遮攔地說道。

  蘇月雪想去阻攔已是來不及了,只見陸讓攥著她柔荑的力道又大了幾分, 望過來的眸子儘是擔憂之意。

  她只得似做錯了事般允諾道:「往後都不會再哭了。」

  秋竹與夏蓉瞧著兩人如膠似漆的模樣, 俱都忍不住偷笑了起來。

  *

  沈清端在男賓們匯聚的龍樾台待了片刻,眼瞧著蘇山在鎮國公於德英的引薦下與宗親士大夫們相談甚歡。

  他一時也放下了心,起身往內花園的方向走去。

  繞過了妍麗爭奇的花圃,恰巧遇上了相攜而來的陸讓與蘇月雪, 兩人正沉浸在互訴衷腸的餘韻之中, 眉梢間染著脈脈的情意。

  沈清端本意是想打趣陸讓幾句, 可他往兩人身後的平路上望去,卻沒有瞧見蘇荷愫與她身邊的那幾個丫鬟。

  他方才還遊刃有餘的面容上立時顯露出幾分急切的擔憂,璨若曜石的黑眸更是蓄滿了責怪之意。

  「愫兒呢?」他問陸讓。

  陸讓一怔,旋即便瞧見了好友臉上的陰鬱之色,只答道:「月雪說,方才她從竹林那兒繞去了淨室。」

  話音甫落,沈清端便匆匆地掠過了這兩人,連句話都來不及扔下。

  陸讓心裡也歉疚難當,蘇月雪更是白著臉責怪起了自己,她怎得與陸讓坦白了心意後,將幼妹忘在了一旁?

  愫兒懷著身孕,德陽縣主還在喜宴上,若是她趁機難為了愫兒,可怎麼辦才好?

  陸讓與蘇月雪便也繞路回了竹林,並不敢大聲喧譁,只悄悄地尋起了蘇荷愫。

  沈清端則最為心急,將竹林和淨室尋了個遍後還未曾尋到蘇荷愫的身影,便將往日裡的清潤溫雅拋之一旁,疾步奔走在公主府的內宅。

  幾個圍立在廊道上伺候的奴僕們皆探著頭去瞧沈清端,面面相覷間,忍不住議論道:「那公子是誰?生的那樣俊,從前倒沒見過。」

  另一婆子捏著腔道:「你不知道他?就是承恩公為家裡嫡女尋的那個窮書生女婿,今朝春闈還下場了呢。」

  「聽說先頭落第了兩回,如今更不可能考得上了,也不知承恩公打的是個什麼主意。」

  議論聲漸行漸遠,沈清端倒不在意這些酸言冷語,如今再沒有什麼事比蘇荷愫的安危更重要。

  公主府守衛森嚴,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讓自己的死士進府尋人,可若是連前頭的水榭里都瞧不見蘇荷愫的身影,他便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

  蘇荷愫從竹林里退出來以後,便與綠韻等人沿著內花園裡的河畔走了一遭,賞了一回春意洋洋的景色後,方才覺得有幾分疲憊。

  綠韻扶著她往臨水而建的榭閣里一座,便有公主府的小丫鬟迎上前來伺候。春意料峭,那榭閣里本就是圍著暖簾,是以蘇荷愫便躺在軟塌里小憩了一會兒。

  她料想著長姐與陸讓這對有情人必有許多體己話要說,此時離晚宴也尚有些時辰,她倒不如在這榭閣里睡上一遭。

  這原也不是什麼大事。

  綠韻等人時不時為她添被斟茶,伺候得格外精心。

  蘇荷愫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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