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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鬟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瞧著成惘如此真摯的神色,總算是欣慰地笑出了聲。

  *

  成國公世子與禮部中丞家嫡女的婚事定在了次年開春,比蘇景言的婚事要晚上一個月。

  陳氏聽聞此事後,慨嘆著說道:「辦的這樣急,只怕是鬧出了人命。」

  蘇荷愫不語,只在腦海里回憶著沈清端的身量。

  究竟該納什麼尺寸的鞋底?

  陳氏慨嘆完別人家的婚事後,便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幼女身上,話語間儘是釋然之意:「等到了明年九月,辦完了所有的大事,我也要去莊子上閒散兩日。」

  蘇荷愫聞言則將手裡的針線筐遞給了碧窕,親昵地湊到陳氏的懷中,笑盈盈地說道:「到時我陪著母親一起去罷。」

  陳氏寵溺地颳了刮她的鼻子,揶揄道:「那姑爺呢?莫非讓他獨守空房不成?」

  丫鬟婆子們俱都笑作了一團。

  饒是蘇荷愫平日裡臉皮頗厚,如今也是被打趣得羞紅了兩腮。

  見蘇荷愫似是惱了,陳氏忙笑罵了幾個丫鬟幾聲,並道:「你父親說,明日沈公子也隨我們一起去徐家。」

  「他去做什麼?」蘇荷愫顧不上羞赧,幾乎是脫口而出道。

  陳氏接過紅袖遞來的手爐,塞在幼女手裡後,才說道:「你爹爹不愛與我說外頭的事,只知是去拜訪徐大人,並不與我們在一處。」

  蘇荷愫這才收起了心中的疑惑,一時便又想起長姐有孕一事,痴纏著陳氏說道:「明日母親可要為長姐撐腰,絕不許徐夫人給姐夫安排通房。」

  思及長女那綿軟可欺的性子,陳氏也只得嗟嘆一聲,而後則說道:「自是不會讓她插手你長姐房裡的事,我已讓你長姐將綠枝提為了通房,她也是願意的。」

  論到此處,眾人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菡萏。

  紅袖照例向陳氏稟告菡萏的近況,只說:「她如今是收了性子了,每日只澆花剪葉,還說要到太太跟前來磕頭呢。」

  「這便也罷了。」陳氏不是個硬心腸的人,聞言便讓紅袖多照拂菡萏幾分,「等言哥兒大婚後,我會為她挑個人品周正的管事,到那時再來謝恩吧。」

  紅袖聽罷霎時紅了眼眶,只是泫著淚不肯讓它落下來。

  *

  翌日一早,徐致便親自候在了家門前的泰山石階下。待六駕馬車行止後,方才擱著車簾說了一句:「小婿徐致見過岳母。」

  陳氏這才由蘇荷愫攙扶著走下了馬車,與徐致說笑了幾句後,才走進了徐家的大門。

  因是在長姐與姐夫家中,蘇荷愫便也不顯得十分拘謹,笑盈盈地與陳氏說起了話。

  徐致瞟了她一眼,而後則汗涔涔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徐老太太已在前廳候了許久,陳氏依著規矩喚了她一聲老太太,再要躬身行禮時卻被徐老太太死死攔住,只道:「受不住國公夫人這等大禮。」

  這便也罷了,陳氏又向徐老太太引薦了蘇荷愫:「這是我那個寵壞了的女兒。」

  徐老太太握著蘇荷愫的柔荑稱讚了一番,拿出事先備好的表禮後,才將徐家的幾個庶女喚了出來。

  徐老太太知曉陳氏擔憂蘇月雪,是以略請她坐了一坐後,便笑眯眯地說道:「老身身子不適,恐招待不周,還是請國公夫人去致哥兒院裡坐坐吧。」

  陳氏心裡正惦念著長女,當即便辭別徐老太太后,由徐致領著往松濤苑走去。

  穿過九曲十八拐的迴廊時,陳氏盯著徐致的背影瞧了許久,冷不丁地問了一聲:「姑爺,今日怎得沒瞧見你母親?」

  徐致身形微微一僵,呼吸也抑制不住地紊亂了起來,只是他掩飾的極好,頃刻間又神色自若道:「母親病了。」

  一行人已到了松濤苑院門口,陳氏也不再追問,左不過是些內宅傾軋的手段罷了,只要蘇家一日不倒,便沒人能欺負得了長女。

  松濤苑院門大敞,蘇月雪身披褐色大氅,正略顯焦急地立在那兒。陳氏忙握著蘇荷愫的皓腕趕了上去,劈頭蓋臉地數落道:「都是有身孕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

  說著,便支使著綠枝、秋竹等人將蘇月雪攙回了松濤苑的裡屋。

  裡屋已燒起了地龍,一撩開帘子便是一陣熱氣融融的暖意,蘇荷愫瞧了眼屋裡琳琅滿目的陳設,總是為長姐高興了幾分。

  徐老太太瞧著便格外疼愛徐致,縱使徐夫人要鬧些么蛾子,總有徐老太太為長姐和姐夫做主。

  徐致不便進屋打擾她們敘舊,便在耳房內坐定了下來,蘇月雪忙讓綠枝去伺候他。

  陳氏將這一幕瞧在眼裡,雖是不贊成長女這般安排,卻也未曾出聲阻攔。

  世家大族裡,但凡正妻有孕,斷沒有哪家公子不收用通房丫鬟的例子。

  「母親這一回帶來了兩個略懂些醫術的婆子,你平日裡的吃食總要過了她們的眼才是。」陳氏小心翼翼地囑咐蘇月雪道。

  蘇月雪環住了陳氏的胳膊,聽著母親勞心憂神的囑託,心間湧起一陣陣酸澀之意,催得她紅了眼圈,只道:「還是母親疼我。」

  陳氏立時住了嘴,皺著眉細問她道:「是誰給你氣受了不成?」

  蘇荷愫也從軟塌上起身,圍在蘇月雪身旁仔細地端詳了她一番,見無任何異樣後,才說道:「是姐夫還是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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