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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大小姐們對視一眼,尖酸刻薄地響應:「就是,我們也不為難你,你今天跪下跟姐姐們認個錯,過去的事兒就算完了。」

  蘇稚杳冷眼看著她們,不搭腔。

  一旁的童茉眉頭皺得很深,遲疑著,忍不住開口:「就這樣行了,我們走吧。」

  同伴不可思議:「茉茉你怎麼了?她勾走了小程總,還害你在拍賣會丟盡臉面,最恨她的應該是你啊。」

  童茉剛要說話,兩道車燈光朝著這邊連續閃爍了幾下,一台私家車開過來停到路邊。

  她們不想鬧大事,面面相覷,立刻鬆開蘇稚杳結伴走遠。

  楊叔撐開傘下車,慌忙跑過去遮住她,問她出了什麼事情。

  睫毛濕嗒嗒地滴著水珠,蘇稚杳睜不開眼,顫著眼皮,無力地搖了搖頭。

  她感到崩潰,再偽裝不下去,就是那一個瞬間,心情判若兩人。

  不是因為被欺負。

  而是,忽然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已經離不開賀司嶼了。

  沒有他,她的生活甚至都不能恢復原狀。

  當晚,蘇稚杳就發了高燒。

  她的體質一發起燒來,就要反反覆覆半個月,某一晚都燒到了四十度。

  臥室里黑魆魆的,她一個人蜷縮在被窩裡,渾身冷得發抖,被子怎麼都捂不熱,周身撕咬般的疼痛。

  實在扛不住了,蘇稚杳腦子混混沌沌地,伸手去摸床頭櫃的手機。

  她一雙眼睛燒到發昏,迷濛在屏幕的亮光里,指尖虛軟,抖著顫撥出一個號碼。

  人瑟縮著,臉陷在枕頭裡,耳邊溫度很燙,手機貼過去時,冰涼得她止不住哆嗦。

  對面很長時間都沒有接通。

  眩暈襲來,蘇稚杳閉上眼睛,在嘟聲里微微喘著燙氣,隨著時間一秒秒過去,她心口的鈍痛感也在漸漸加重。

  絕望的最後一秒,耳邊的嘟聲停止。

  他拒接了。

  蘇稚杳終於忍耐不住,用力咬住發白的下唇,眼淚衝出來,一滴滴從眼角滑落進枕頭裡。

  生病時的脆弱是不可控制的。

  也許是高燒太難受,又一個月的強顏歡笑再壓制不住,蘇稚杳震顫著哭出聲。

  只是她病著太虛,一聲聲哭得有氣無力。

  「怎麼哭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輕輕緩緩響在耳畔。

  有什麼轟然炸開,蘇稚杳倏地收聲,身子跟著僵住,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眯著去看手機。

  眼前水霧朦朧,費了好久的勁,她才看出來,屏幕顯示他們已經通話了兩分鐘。

  屏著氣將手機輕放回耳旁,蘇稚杳再不敢動彈,也不敢眨眼,怕驚動了這個美夢,回到現實,耳邊的聲音就消失了。

  「嗯?」他透出一聲鼻息,溫磁的,貼著她的耳朵磨,磨得她酥酥麻麻。

  任她裝得再堅強,一聽見他聲音,她的信念都還是要崩塌。

  「賀司嶼……」

  蘇稚杳喉嚨灼燒,聲線因情緒起伏而顫抖,嗓子都哭啞了:「對不起……」

  她劇烈地抽噎起來,說千道萬都不如這三個字,只要他不原諒,她就想要一直說。

  對面安靜住。

  過去好一會兒,依稀聽見他低低嘆息了下,聲音疲倦中浸出幾分無奈:「你只會說這一句麼?」

  蘇稚杳恍恍惚惚,眼睛腫脹得疼,沒太聽清他的話,淚水止不住地流出來,放肆著百感交集的情緒。

  「我想你……」她哽咽著真心話,哭得透不過氣。

  仿佛是用完了僅存的力氣,分開如此之久的難過,都在這一夜,在這一句里,道盡了。

  這回,賀司嶼靜了足足半分鐘。

  電話里都是她低迷乏力的嗚咽聲。

  「生病了?」他輕而低地問,再出聲,口吻在夜裡隱約裹挾上了幾絲溫柔。

  「嗯……」

  「發燒?」他猜想。

  燒了五六天她都沒吭一聲,他一問,她瞬間就委屈了,哭聲從鼻腔溢出來:「嗯……」

  「是不是在家裡?」他問。

  蘇稚杳抽抽搭搭喘息,肩膀聳動著,喉嚨打顫「嗯」出聲。

  「知道了。」他道,思考過幾秒,又多言了半句:「乖乖躺著。」

  他熟悉的帶有顆粒感的嗓音,融著夜色,一圈圈盪進耳底。

  蘇稚杳聽得迷進去,縱容自己沉溺在他帶來的安全和踏實感里,呵出熱氣:「賀司嶼……」

  「我在。」他輕聲回應。

  她哭腔寂寂的,來來回回又是服軟的話:「不要生我的氣。」

  隔著電話,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不到他的情緒,只知道他一徑沉默著,長久沒有說話。

  蘇稚杳昏頭昏腦,心失重得仿若浮在高空。

  連通的兩部手機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除了蘇稚杳沒忍住的抽泣,誰都沒有發出聲音。

  靜了大半晌,突然間,他沒頭沒尾地低語了句:「釣到了。」

  蘇稚杳噎著聲:「……什麼?」

  「我說……」賀司嶼停頓頃刻,嗓音含嘆深長,仿佛是在對自己說。

  「你釣到了。」

  第36章 奶鹽

  蘇稚杳在頹寂的深夜裡高燒不退時, 美國還是早上八點。

  賀家老宅坐落於舊金山,臨著私人海灘而建,花園占地百公頃的莊園式別墅莊嚴奢華, 氣派得像中世紀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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