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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午餐後,賀司嶼去了總部,蘇稚杳獨自在別墅,管家領著她去到地下儲藏室,說是先生吩咐,她喜歡哪款咖啡豆自己挑選。

  傭人時不時噓寒問暖的,十分體貼。

  蘇稚杳總會笑盈盈回答,眉眼彎彎地禮貌說謝謝,沒有大小姐脾氣,好相處,很討喜,尤其還白白淨淨,像漫畫裡走出來的女孩兒。

  傭人們都很喜歡她,越發熱情,得知她愛吃海鹽椰奶的口味,午餐才過半小時,就開始著手為她製作甜品下午茶。

  那時,蘇稚杳才有閒情看自己的手機,結果顯示有上百通程覺的未接電話,昨天下午她出發去機場前他就在打了,她沒接,登機後手機開著飛行模式,他又從昨晚打到現在。

  蘇稚杳皺皺眉,沒當回事,出去了一趟。

  她的行李箱還遺留在維港飯店。

  維港飯店裡已經沒有昨晚那幫人了,但大為和里奧還是全程跟著保護她。

  黑色瑪莎停在飯店門口,里奧拉開車門,蘇稚杳正要上車,程覺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

  「杳杳」

  蘇稚杳循聲回首,就見程覺狂奔至到面前,喘著大氣,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

  她都還沒來得及表現出驚詫,程覺就一把捉住了她手腕,一臉赴死的表情:「我來救你了乖乖,今天我就是死在這兒,也要殺出一條血路帶你回家!」

  「……?」

  蘇稚杳莫名其妙,想說話,昨晚被狠拽過的右手腕突然疼得厲害,咿咿呀呀呼出聲,忙不迭拍開程覺用力緊捏的手。

  手腕脫離出來,蘇稚杳苦著臉揉。

  吃飯的時候還沒感覺,這會兒才發現有些嚴重,筋骨都在隱隱作痛。

  她血管細,皮膚是那種很清透的白,稍微有點痕跡就很顯眼。

  程覺目光落在她揉搓的腕部,觸目驚心地瞪大眼:「草!他虐待你了?」

  「你在說什……」

  蘇稚杳話說到一半,程覺又要去拉她的手:「走!此地不宜……唔!」

  這回輪到程覺話說到一半。

  大為和里奧把她的行李箱搬上車後,回頭看見情況,登時繃緊肌肉撲過來,把程覺死死捂在地上。

  就在蘇稚杳怔愣的短瞬間,大為和里奧的拳頭已經重擊下去。

  在程覺的嗷叫中,蘇稚杳嚇得清醒過來,她嘗試著叫停了幾聲,奈何大為和里奧一心護主,邊揍邊罵著「You bastard(你個雜種)」、「go away(滾蛋)」。

  蘇稚杳根本攔不住。

  畫面不忍直視。

  蘇稚杳累了,心想看著應該就是皮肉傷,於是默默後退半步。

  最後大為和里奧開著車,送她回到別墅。

  當晚六點,天剛黑下。

  賀司嶼走出總部大廈,侍者快步過去替他拉開商務車的門,請他入座。

  「賀叔!賀叔」

  聲音略耳熟,賀司嶼蹙了下眉,偏過頭,看到了被保鏢架在幾米開外的程覺。

  「賀叔,你放過杳杳吧,她哪兒得罪你了,我替她還!」

  「之前拍賣會的事兒,她真不是有心的,還有我蘇伯給她在梵璽買房,也是不知道你也住那兒……」

  「杳杳才二十歲,就一小姑娘,肯定不是故意招惹你的,你就饒過她這回吧!」

  程覺鼻青臉腫,止不住地叫喚。

  眼前一道陰影不急不徐壓近,程覺在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中噤了聲,抬起頭。

  面前的男人高定西服熨帖修身,寬肩窄腰,身量很高,雙手抄在西褲口袋裡,低頭看他時,鼻樑上金絲眼鏡的鏡片反了下光,過後顯出一雙狹長涼薄的眸子。

  這人總是自帶著讓人心驚肉跳的氣場。

  程覺忽地心悸,呼吸都不由慢下去。

  「她是你什麼人?」賀司嶼慢條斯理啟唇,嗓音低沉而寡淡,沒有特別的情緒。

  程覺抽回神智,不經思考脫口便道:「她是我未婚妻!」

  賀司嶼鏡片後的眼睛眯了下,隨後若有所思地淡淡點頭。

  事情似乎有得商量,程覺欣喜之下開口欲言,倏地又見他薄唇淡淡一挑,垂眼睨過來。

  語調輕懶,慢慢悠悠的,仿佛只是在通知他一件不足稱道的小事情。

  「我看上你未婚妻了。」

  程覺腦中五雷轟頂,頓時失色,驚愕在那裡茫然不知錯。

  賀司嶼抬起勁瘦的手,眼風掠了眼腕錶的時間,似是昭示著對他的耐心到此為止:「送這孩子回京市,港區不是他該呆的地方。」

  「不行,我要帶杳杳一起回去!」程覺回過神:「賀叔,算我求你了,你不要毀了她!」

  「不願走就丟到海港去,腦子清醒了再上來。」賀司嶼涼涼地撂下一句,事不關己般回身坐進車裡。

  徐界隨他上車,坐在副駕駛,遲疑著提醒道:「先生,今夜的水溫,下去可能會出事……」

  「出事了,」賀司嶼慢慢闔上眼:「算我的。」

  賀司嶼回到別墅時,蘇稚杳正窩在客廳沙發里看電影,手裡捏著一支海鹽椰奶雪糕,唇邊沾著一點痕跡。

  右手腕突然又開始泛疼。

  蘇稚杳手勁一軟,雪糕差點掉下去,一隻指骨分明的手及時伸過來,將雪糕從她指間接過去。

  順著這隻手仰起臉,蘇稚杳看見他不知何時站在了沙發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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