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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的傭人就這麼看著她,逃命似的,捂著臉,從賀司嶼的臥室跑了出去。

  長發蓬鬆凌亂,吊帶歪在手臂,細胳膊細腿都光溜著,全身瑩白的肌膚都浮出一層異樣的薄紅。

  傭人面面相覷。

  不疑有他,這個家是要有女主人了。

  傭人去敲她的房門,好半晌,門虛虛開了條縫,門後探出女孩子半個腦袋,確認過來者後,她才鬆口氣,把門拉開,問有什麼事情。

  她應該洗漱過了,已經換上一件黑絲絨連衣裙,白裡透紅的臉蛋乾淨妍麗。

  傭人微笑著,恭恭敬敬問她:「蘇小姐,您需要現在用午餐嗎?」

  「幾點了?」

  「將近十二點,蘇小姐。」

  蘇稚杳下意識想說等賀司嶼一起,話到唇邊倏地頓住,臉一熱,不假思索:「需要,就現在,越快越好。」

  傭人輕輕抿笑,應聲離開。

  蘇稚杳在門口迷惘了片刻,不懂她們這個理解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不過三分鐘後,蘇稚杳下樓,當看到餐桌上慢條斯理喝咖啡的人時,她就頓悟了。

  傭人們是以為她急不可耐要陪他用餐。

  他怎麼醒了,醉成那樣,就不能多睡會兒,給她留出吃完飯先躲起來的時間嗎?

  「沒有想吃的菜?」見她愣著,賀司嶼從餐桌前瞧了她一眼。

  也許是宿醉的原因,此刻他的嗓音沒有平日那麼沉冷,而是溫溫緩緩的,裹挾著幾分懶怠。

  蘇稚杳聽得心神不由蕩漾了下,吸氣冷靜,不回應,自顧坐到他對面。

  她手掌扶在額前,歪過去半邊臉,要遮不遮地掩著,筷子只夾最眼前的那屜蝦餃。

  全程安靜,一眼都不看他。

  夾過幾回後,蘇稚杳徹底不抬頭了,憑感覺伸出筷子,往老位置一夾。

  筷子再送到唇邊時,她怔住。

  蝦餃怎麼變成了炸脆帶魚?

  蘇稚杳迷茫地向前看,才發現蝦餃的屜籠和那盤炸脆帶魚調換過位置。

  「不能好好吃飯?」始作俑者淡淡的嗓音在面前響起,略含責問。

  蘇稚杳現在聽不得他說話。

  他的聲音太磨人,低低啞啞的,纏得人耳朵發麻,她總控制不住回想起昨晚

  那聲寶貝,還有夢。

  「我這不是吃著嗎?」蘇稚杳定定心,還是遮擋著臉,眼神躲躲藏藏。

  賀司嶼言簡意賅:「手放下。」

  蘇稚杳倉皇地咬了一大口炸脆帶魚,含糊著聲,磕磕巴巴:「不要……我就喜歡這麼吃飯。」

  「放下。」賀司嶼低下聲重複。

  他態度多出不容分說的命令和壓迫,與夢裡那聲「含住」的語氣頗為相近。

  蘇稚杳心一跳,預感到臉頰有發燙的跡象,落下手,想也不想地先發制人:「你教訓我?」

  不給他任何回應的機會。

  下一秒,她就拖腔帶調地,嗔聲凶回去:「你這人怎麼兩幅面孔啊,現在兇巴巴教訓人,喝醉的時候又抱著人家不放,還叫我……」

  她抿抿唇,收聲不吭。

  賀司嶼目光漫不經心掃過她的臉。

  女孩子臉上的膚色,如同半杯牛奶稀釋過的草莓汁,暈著香嬌玉嫩的紅。

  他挑眉,似乎饒有興趣:「叫你什麼?」

  蘇稚杳渾身熱烘烘的,垂著眼,不停在戳碗裡剩半塊的炸魚肉,嫌怨地嘀咕:「你自己的嘴巴你問我。」

  賀司嶼抬起那盞咖啡,送到唇邊時,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一絲笑痕。

  「你昨晚……真醉了?」蘇稚杳狐疑地望過去,小聲試探地問:「斷片了?」

  賀司嶼沒回答,只慵懶抬眸對上她的眼。

  蘇稚杳眼觀鼻鼻觀心,斷定他對昨晚的事不留任何印象,心情頓時上不去也下不來。

  說不出什麼感覺。

  既怕他記得,她會羞窘得不敢面對,可他都不記得了,她心裡又莫名有點兒不是滋味。

  渣男。

  蘇稚杳在心裡罵他,一口咬住炸脆魚,鼓在唇齒間狠狠咀嚼。

  賀司嶼但笑不語,淺啜了口咖啡後,狀似隨意一問:「昨天怎麼突然跑到港區?」

  蘇稚杳一頓,咀嚼的動作放慢下來,滿心怨憤瞬間被愧疚和擔憂取代。

  「我給你添麻煩了嗎?」她小聲問。

  賀司嶼睨過去,先見著的就是她填滿憂慮的眼睛,沉默兩秒,他不以為意:「沒有。」

  蘇稚杳半信半疑:「可你昨晚喝得很醉。」

  直直和她相視片刻,賀司嶼斂眸,不明意味地笑了下,聲音懷揣著隱約的深意,輕下幾個調:「不至於酒後亂性。」

  蘇稚杳該想不想,思緒已經被昨晚的事帶過去,問不出具體的,於是全留心在他身上:「你剛醒酒,就喝咖啡?」

  「要工作。」他簡言。

  蘇稚杳覺得自己應該勸不動,就沒費口舌,鼻尖輕嗅:「這是什麼咖啡,好香。」

  「巴拿馬。」

  「是你欠我的那款嗎,紅標瑰夏?」

  賀司嶼先是一愣,疑惑自己何時又欠她了,隨後想起先前拒絕她時依稀是有提過一句。

  他好笑,這姑娘當真是把他算計得明明白白,回答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她笑眯眯地望過來,眼裡一抹狡黠。

  「我也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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