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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剛從耳邊放下去,聽見黏抱著他的姑娘發出哼嗚的聲音,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賀司嶼低下頭,耳畔靠近。

  依稀聽明白,她嗚嗚嗚的,是在哭肚子餓。

  賀司嶼翹了下唇。

  空腹就敢上酒吧這么喝,到底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他故作冷淡地吐出一個字:「該。」

  「你又凶我……」蘇稚杳悶聲控訴,就要哭給他看的語氣,隨後不高興地哼了聲,突然張嘴,往他胸膛「啊嗚」咬了一口。

  沒咬著他,咬了一嘴馬甲的呢面布料。

  蘇稚杳那時候醉糊塗了,肆意妄為,哪還管得著他是不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大老闆,一口沒咬到,不死心地往別處繼續咬。

  一連好幾口下去,從馬甲咬到襯衫領。

  個子不夠高,她扯住他領子,借力踮腳,嘴.巴一逕往上走,一下啃著了他下巴。

  「嘶……」賀司嶼皺眉,頭抬到她夠不著的高度,避開她亂啃的牙齒。

  結果仰起的脖子暴露在了她面前。

  蘇稚杳眼前是重影,神志不清,雙手想也不想地攀上去,抱住他脖子,朝他的脖頸一口咬下去。

  「啊嗚」

  牙齒磕到一塊硬凸,下意識牢牢叼住。

  回應她的是男人一聲沙啞難抑的悶哼。

  在靜謐無人的黑暗裡,這樣的聲音算不上清白,聽得人臉紅心跳,牽引著浮想出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畫面。

  倏地,湖面有不明光源一閃。

  賀司嶼當時闔緊了雙眸,電流從喉結顫到神經末梢,刺.激得他猛地揚起頭。

  那陣酥麻一過去,他立刻掐住她兩腮,迫使她鬆開牙齒。

  命門被扼住的感覺退去,賀司嶼重重一喘,喉結敏.感地不停上下滾動,幸虧女孩子的咬合力較輕,造不成傷害。

  但也讓他短暫呼吸困難,血液異常沸騰,支配與臣服倒錯,介於窒息和享受之間。

  賀司嶼深喘幾下緩過氣息,手加重了力道掐她下巴,一把抬高,陰沉的臉壓近她,嗓音剛受過激,嘶啞得厲害:「再咬?」

  蘇稚杳被捏得雙唇嘟起,話出聲含糊不清,像小魚吐泡泡,全成了嗚咽。

  可能是他聲線太冷,惡狠狠的聽著嚇人,也可能是臉被他掐痛了,蘇稚杳眼眶頓時濡濕了一圈,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賀司嶼蹙眉,撤開桎梏。

  他一鬆手,她的哭腔就溢了出來,嚶一聲埋下頭去,胳膊也從他頸後滑下來。

  模樣委屈得,倒成他欺負人了。

  司機開著車不知何時已經停在路邊。

  賀司嶼不再凶她,女孩子發酒瘋足夠麻煩了,弄哭了更棘手,他呼吸還留有不穩的低喘,語氣放平和:「乖了沒有?」

  「嗯……」

  她悶著鼻音,肩膀微縮,犯錯後很是溫順,他的不悅也就無從發作了。

  「上車。」他說。

  蘇稚杳再「嗯」一聲,懵里懵懂地蹲下去,撿起手機抱在懷裡,站回起身時酒勁一衝,又撲了他個滿懷。

  賀司嶼嘆氣,撈過她雙.腿,一把抱起她。

  今晚對她,他自認是用盡了好脾氣。

  徐界和司機都愕然了,從車裡的角度看,這兩人完全是在耳鬢廝磨,尤其他們上司親自抱著人坐進車裡後,第一句話就是「暖氣調高」。

  「先生,是先送蘇小姐回家,還是……」

  徐界想說是否要去國貿開間房,上流圈男歡.女愛就那麼回事,老闆再清心寡欲,情調到了這地步,也不可能沒有生理反應。

  座椅放平,蘇稚杳身上蓋著男人的大衣,剛躺下時還嬌聲嬌氣地哼著聲,一暖和起來,沒兩分鐘就睡著了。

  總算是不再鬧騰。

  賀司嶼揉了揉眉心,考慮片刻,說:「梵璽。」

  睡著前她死活不要回蘇家,他再絕情,也不可能把醉到不省人事的女孩子一個人丟在酒店。

  徐界怔住兩秒,忙不迭回答明白。

  前段時間因京市行程頻繁,為便他在寸土寸金的梵璽大廈置辦了一套頂層住宅。

  別說那裡他自己都還沒住過幾回,就是在常居的港區別墅,這麼多年徐界也沒見他帶任何女性回去過。

  徐界回首答話時,餘光下意識留意了眼后座的姑娘。

  她躺著入眠,男士商務大衣掖到肩頭。

  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徐界頭一回感覺到,他這六欲清靜的上司,有正常的活人氣。

  但沒必要大驚小怪。

  他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能免俗。

  車子暢通無阻,一直開到梵璽。

  大廈最頂部整整一層,都屬於賀司嶼套房的獨.立空間。

  房門打開,廊道至客廳的燈帶自動亮起。

  賀司嶼抱著蘇稚杳,把人放到沙發,女孩子重量輕得很,他氣都沒喘一下。

  蘇稚杳睡得也深,一路被抱上來都沒醒。

  賀司嶼居高臨下看著她,脫下西服外套,解掉襯衫袖扣,丟在一旁,開始挽袖子。

  上輩子一定是欠了她什麼。

  否則他不會把一個喝醉的女人帶回住處,現在還得親自去客臥給她鋪被套。

  賀司嶼前腳剛踏進客臥,後一秒,蘇稚杳迷迷糊糊轉醒,明亮的水晶吊燈灼得她睜不開眼。

  酒意仍上頭,蘇稚杳並沒有清醒,她揉著眼睛,慢慢坐起來,不舒服地蹬掉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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