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
()」
「你等等……」
蘇眠下意識的想要叫住他，但是剛一開口，就發現周圍的人向她傳來詫異不解的眼神，尤其是她看向的那個方向，周牧清坐著的旁邊的那個阿姨，也是一臉的茫然，臉上寫著幾個大字——我們認識嗎？
眼看著他已經坐下了，蘇眠也沒有辦法，只好閉上了嘴，老老實實的拉著拉環，隨著車一起輕輕地晃來晃去。
不一會兒，車再次停了下來，擠上來幾個中年阿姨，邊走邊聊天，嗓門十分的響亮，像是在放炮一樣。
其中一個徑直的就走到了周牧清坐著的那個位置，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扭頭和旁邊的人笑呵呵的聊著天：「每天還得你幫我占位置，真是謝謝你了。」
「哎呀，客氣啥，都挺累的，可不得坐著才行。」
蘇眠瞥了一眼已經竄到了自己身邊的周牧清，忍笑忍的肚子都要疼了：「剛才都說了，那個位置有人，你偏偏就是不相信，現在好了吧，被人一屁股坐在身下的感覺怎麼樣？」
她幾乎每天都是這個時間坐這輛車，上面都有什麼樣的人，心裡再清楚不過了，總是有人倚老賣老非要占座，大早上的都是趕著去上班的，所以便也沒有計較，無所謂了這樣的事情。
只是蘇眠知道，但是周牧清並不知道啊！就連坐公交這樣的事情，他都只是在拍戲的時候才經歷過，而且也沒有現在這麼的兇猛。
雖然他現在是個靈體，和生人沒有直接的接觸，但是剛才那個阿姨穿過他的身體的時候，還是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使得他的臉到現在都還是綠的。
看著他的臉色，蘇眠忍不住捂著嘴偷偷的笑了起來，不由得又惹來身旁人的側目，有幾個挨的近的，甚至都悄悄地向後退了退，遠離了她。
這個女人長得挺好，但是精神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對勁兒，自己一個人自言自語，有說有笑的，實在是有些詭異。
蘇眠自然也察覺到了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兒好像是有些不對，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這才發現，之前上車的時候，自己慌忙之中已經將耳機收了起來，所以現在都沒有裝出來一副像是在打電話的樣子。
他們一定是將自己當成神經病了……
想到這裡，蘇眠不由得默默的捂住了臉，表情已經快要崩潰了。
一旁的周牧清見狀，原本鬱悶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好了不少，站在一旁笑的幸災樂禍的。
隨著公交車走走停停，到了一個站點的時候，蘇眠便下了車，周牧清自然也緊跟在身側。
原本以為下了公交車就已經是目的地了，但是當周牧清看著她竟然又走進了地鐵站的時候，頓時就懵了。
「難道還要去坐地鐵嗎？」
「對啊，還要倒一班地鐵，」此時蘇眠已經又將耳機戴在了耳朵上，聽到他的話，當即點了點頭。
眼睛瞥到周牧清糾結的表情的時候，蘇眠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搞怪的心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對著他說道：「對了，這個時候正好是上班早高峰，一會兒地鐵會擠到你難以想像，你先提前做好準備哦。」
雖然他是靈體，人多人少都沒有關係，但是……
果然，周牧清一聽，頓時臉又綠了，咬著牙一副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憋屈的模樣，看的蘇眠又是一陣忍不住的想要笑。
不過當她在地鐵裡面被人潮擠成肉餅的時候，她也笑不出來了。
早高峰真的是太可怕了，而且人的身體的柔軟度真的是超出想像。
「靠！」
聽到一聲低沉的苦口，蘇眠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頓時沒忍住，直接「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
沒想到周牧清竟然爬到了杆子上面，掛在上面瑟瑟發抖，下面還有人的手正把在上面，正好摸著他的腿的位置，他躲來躲去，但是奈何人實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完全躲開。
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周牧清瞥了過去，正好看到蘇眠笑嘻嘻的模樣，頓時氣的臉都綠了，磨著牙恨聲的說道：「笑什麼笑，你也太沒有同情心了。」
「我是不想笑，但是你現在真的是太搞笑了，我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雖然蘇眠說話和笑的時候的聲音都很小，但是周圍還是有人好奇的看了看，見她戴著耳機，因為是在打電話，便也沒有再多想。
——只是她打電話，為什麼要看著車頂的方向呢？難不成是那裡的信號好。
一人一鬼就這麼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一直撐到到站，眼看著蘇眠要隨著人流走出去，周牧清連忙又爬了下來，順便還撣了撣衣服，仿佛上面沾到了多少的灰塵一樣。
看著他的動作，蘇眠悄悄地撇了撇嘴，默默地將已經到了嘴邊的吐槽又給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還是給他留點兒面子吧，不要去嫌棄他了。
「叮」的一聲，地鐵門打開，一群人蜂擁而出，蘇眠本來想要靠著邊緣走，奈何小胳膊小腿的，直接就混在人群中被推著走了出去。
她倒是感覺沒什麼，畢竟已經習慣了，但是在她身旁的周牧清卻是沉著一張臉，非常的不開心。
那種被一個又一個的人穿身而過的感覺，真的不是很美好，偏偏他還要經歷無數次，看著那些人視他如無物一般，穿著就過去了。
哦，對，他們本來就看不見。
想到這裡，周牧清感覺更加的難過了，一張俊顏已經黑成了鍋底。
「那個，你要習慣這樣的事情，」蘇眠看著他這樣，有些不忍心，連忙安慰他說，「晚上的時候還要經歷一次呢。不過也沒有關係，等我成為大明星了，我就能帶著你坐保姆車了。」
聞言周牧清斜了她一眼，冷笑一聲，十分不客氣的說道：「到那一天的話，我應該都已經飛升上天了吧。」
「哎，你怎麼能夠對我這麼沒有信心呢，我跟你說……」
蘇眠鼓著腮幫子剛想要和他好好地理論一番，旁邊就走過來一個乘務員，對著蘇眠客氣有禮的說道：「這位女士，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突然被如此詢問，蘇眠有些狀況外，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我沒有需要幫助的，你這是……」
「是這樣，剛才有幾個乘客向我們反應，您一直在這邊獨自一人自言自語，似乎是精神狀態有些不好，擔心您出什麼事，所以拜託我們過來看一下。」
乘務員說的如此的直白，蘇眠的臉卻是一下子僵住了，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噗嗤」一聲，周牧清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因為沒有人能夠看得到他，所以他也不用顧忌形象，捂著肚子笑的異常的誇張。
蘇眠想要瞪他，但是看到站在一旁還是一臉的關切的乘務員，只好硬生生的忍住了，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磕磕巴巴的解釋道：「那個，其實，其實我是一個小演員，一會兒要去表演節目，無實物表演，因為太緊張了，擔心會出錯，所以趁著現在想要練習一下，結果太專心了，忘了在外面了，就引起了這樣的誤會……」
聞言乘務員半信半疑，看向她的眼神兒中還是帶著打量，顯然是在考量她的話的真實度。
見狀蘇眠想了想，從背包裡面掏出來一個劇本，翻了翻之後，拿到她的面前讓她看了看。
乘務員瞥了一眼，確實是劇本，上面還用心的標記著許多的東西，於是終於相信了她的說辭，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提醒她說：「女士，雖然專心工作是好事，但是畢竟現在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還是要注意一下影響，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我知道，我知道，多謝提醒。」蘇眠連連點頭，表情已經糾結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眼看著乘務員已經走遠了，她才終於鬆了口氣，瞪著眼睛看著笑得臉都要抽了的周牧清，語氣不善：「你這樣幸災樂禍真的好嗎？」
「我沒有，」周牧清當即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我就是覺得心情好，所以想要笑一笑，絕對不是在嘲笑你。」
蘇眠：「……我要是相信你就真的是精神有問題了。」
為了避免再被別人以為是精神有問題，再加上時間也不多了，她便沒有再和他糾纏這個問題，抬腳快步的離開了地鐵站，衝進了片場。
到達的時候時間剛剛好，避免了被訓。
在周牧清閉著眼睛的情況下，蘇眠連忙換好了戲服，匆匆的出去等待著開拍。
看著蘇眠一副認真嚴謹的模樣，周牧清有些不明所以：「這不過是一個小成本的速成電影的預告片，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用得著這麼嚴肅嗎？」
「當然，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我是一個演員，不管面對著是大成本還是粗製濫造的小電影，都要認真對待，不然豈不是褻瀆了演員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