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藹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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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眠以前也幻想過，自己有一天若是能夠有幸和周牧清搭上話，自己會和他說些什麼呢？
或許是聊一聊有關演戲方面的知識，畢竟他是教科書式的人物；也或者是聊一聊偏隱私的部分的問題，悄悄地打探一下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然後研究一下自己還有沒有那個可能……
但是想了那麼多種的可能，唯獨蘇眠沒有想到，真的到了那麼一天的時候，自己竟然會和周牧清坐在一起……聊她家的傳說過往？！
這個畫風未免也太有些詭異了吧。
只是周牧清似乎是真的對這方面的事情很感興趣，聽得竟然也是津津有味，即使她講的都是一些淺顯的故事，基本上都是童年的時候，家中長輩哄著自己玩的時候講的那些東西，內容差不多都是真假摻半，有很多的誇張的成分。
「……那那個家裡的女鬼最後抓到了嗎？真的是她吃了那家的小孩子嗎？」周牧清還要時不時的提問，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一樣。
蘇眠搖了搖頭：「根本就沒有什么女鬼，完全是那個女人自導自演的一齣戲，那個孩子也不是被鬼吃了，而是被她賣給了人販子，只是因為不想要被追究責任，才編的謊言。」
「竟然是這樣？」顯然這個答案出乎周牧清的想像，他的表情竟然浮現了些許的失望，隨後又轉為了不屑，「不過這樣的女人也真是有夠狠心的，連自己的親生孩子都賣，簡直是喪盡天良。」
「這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有的人就是如此，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連自己的器官都能隨便賣，孩子也沒有什麼稀奇的了，畢竟養著還要花錢。」
聳了聳肩，蘇眠的表情倒是淡淡的，沒有多少的起伏，「只是我想說的是，鬼不吃人的好不好！像是那些因為鬼發生的命案，大多數都是被嚇死的，鬼是靈體，普通人根本就觸碰不到，又怎麼能夠被吃掉呢。有的人啊，就是仗著這種事情沒有定論，就敢隨便扯謊，被專業的人聽到，都只是當成是個笑話。」
聽到她這麼說，周牧清不由得有些心虛的摸了摸臉。
其實在這之前，他也是這麼想的，雖然是無神論者，但是有的時候看一些恐怖片也會下意識的聯想一下。結果現在卻被告知，根本就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唉，打臉的感覺也是很酸爽的。
不過——
「你剛才說的是大多數，那還有一小部分的情況呢，是怎麼回事？」
「這個……」
糾結一下，蘇眠才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還有的就是那種怨氣很重的女鬼，惡鬼，一般那樣的都會具有一定的傷人的能力，但是也不一定能夠致死，而且想要變成怨鬼，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像是電視裡面講的那些，都是扯淡的，不是穿個紅衣服自殺就能變成厲鬼，剛才靠著你左手邊的那個女鬼，她穿的就是紅色的連衣裙，但是你看她，多和藹可親啊。」
周牧清：「……」
和藹可親？？？
就剛才的那幾個，笑的時候，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去了，到底是怎麼看出來「和藹可親」的？
我還是覺得你這個狗子在騙我。
看著周牧清一臉糾結的苦不堪言的模樣，蘇眠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憋得也是相當的難受。
片刻之後，周牧清調整好了心態，決定不要再去想之前的事情，又忙不迭的催促她：「還有嗎，繼續講，不要停。」
「有。不知道你看沒看過一個新聞……」
於是兩人就這樣，就著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度過了漫長的一夜。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
原本周牧清正在專心的聽著蘇眠講故事，冷不丁的一首《好漢歌》就響了起來，猝不及防，嚇得他渾身一顫悠，瞪圓了眼睛看著放在床頭的手機響的歡快。
聽到這個聲音，蘇眠當即就反手將手機拿了過來，關掉了鬧鐘，頓時屋子裡面又恢復了安靜祥和。
「沒事，是我的鬧鐘響了。」說著說著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一夜沒睡，一直挺到了現在！
而周牧清則是抽抽著嘴角，一臉的難以置信的模樣：「你鬧鐘用這麼激烈的音樂，不怕早上被嚇到嗎？」
「激烈嗎？還好啦，」晃了晃手裡的手機，蘇眠倒是顯得不以為然，「畢竟我平時睡覺比較死，一般的鈴聲叫不起來我，就需要刺激一些的。」
說著她突然挑了挑眉，湊過去，一臉的神秘兮兮的模樣，悄悄地說道：「而且我跟你說喲，上一次有兩個新來的鬼，大半夜的在我這裡打架，戰況那叫一個激烈，胳膊腿都打折了，但是我愣是一點兒都沒有聽到，還是早上起床的時候，看到他們站在床邊按斷指肢體，我才知道原來晚上那麼的熱鬧。」
周牧清：「……」
為什麼突然之間就不想和她說話了呢？
果然像她這樣的人的世界和他平時所認知的世界真的是有著很大的差別啊！
默默地感慨了一番，周牧清便已經被蘇眠帶著進到衛生間裡面去洗漱了。
收拾完畢，蘇眠又帶著他去了廚房，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餐，順便沖了一杯又濃又苦的咖啡，是那種聞一下，嘴裡就開始發苦的感覺。
但是沒有辦法，熬了一夜沒睡，一會兒還要趕去片場，要是不靠咖啡挺著，她今天就得廢了。
看著蘇眠皺著眉頭，帶著一臉的英勇就義的表情將一大杯咖啡灌進肚子裡面，周牧清在一旁看著，突然有些不忍心了，不免開口說道：「你要是困，昨天晚上就不要陪著我了啊，睡你的就好了。」
蘇眠原本還有一口沒有喝完，聽到他這話，頓時一口水就嗆到了氣管了，放下杯子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的聲音，感覺氣管子都要咳出來了。
咳了一陣子，好不容易順過氣來，蘇眠站起了身體，手捂著胸口，瞪著眼睛看著他，咬著牙問：「你剛才說的話還是認真的嗎？」
如果她沒有記錯，昨天晚上明明是她睡得正香的時候被無情的搖醒，然後將鬼趕走了之後，這位大爺還不讓她睡，非要聽她講故事打發無聊的時間，現在居然又說這樣的話，真的是……
看著蘇眠突然左右轉來轉去，像是在找什麼東西的樣子，周牧清不由得好奇的問道：「你找什麼呢？」
「我在找我爸留給我的那把斬鬼刀。」蘇眠面無表情的說道，帶著些許的咬牙切齒的感覺。
見狀周牧清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雙手護在胸前，笑的有些勉強的尷尬：「那個，別，有話好好說，動刀動槍的多不好啊，和諧社會，我們都要和諧……」
扭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表，看著時針已經趨近數字「8」的位置，他連忙說道：「馬上就要八點了，你不是還要去片場嗎，現在再不走，一會兒就要遲到了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蘇眠才想起來確實是時間不太多了，於是也沒有再和他過多的糾纏，拿上背包就風風火火的出了門，一溜小跑的奔著車站就去了。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間，彼此之間的隔閡似乎都已經消減了許多，尤其是蘇眠面對著周牧清的時候，少了許許多多的侷促。
站在車站等了一會兒，看著一輛又一輛的計程車在自己的面前經過，身旁的人都沒有要坐的意思，周牧清不由得好奇的問道：「都過去這麼多輛車了，你都不坐嗎？」
問了好久，沒有得到回應。
周牧清一扭頭，就看到蘇眠正低著頭在包里掏著什麼，不一會兒，扯出來一根耳機，插在了手機上，裝模作樣的在手機上點了幾下，然後才說道：「我是個窮人，打車這樣的奢侈行為，不屬於我，所以我要等公交。」
聞言周牧清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扭頭看了看車站的人山人海，默默地吞了口口水：「這些多人，都是要擠公交的嗎？」
「當然，不然這麼一大早的他們待在這裡幹什麼？享受清晨的陽光和充足的汽車尾氣嗎？」蘇眠理所當然的反問道。
剛說完，一輛公交車就駛了過來，蘇眠頓時像是屁股著火了一般，猛地就衝到了前面，周牧清迫於無奈，也被她帶著跟了過去，在擁擠的人潮中擠上了公交車。
蘇眠進去的還算早，於是找了一個相對於比較寬鬆的地方站著，這樣也給了周牧清一個喘息的機會。
「那旁邊不是有一個空位置嗎？你怎麼不過去坐著？」
順著周牧清手指著的位置，蘇眠看了看，搖了搖頭，輕聲地說道：「那個位置有人的。」
「有人？」
周牧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了半天，那個位置上既沒有人也沒有鬼，怎麼就不能坐了呢。
「你不坐那我去坐著了，我不想被人站在這裡聞著韭菜包子的味道，要吐了。」看著旁邊正在吃包子的一個上班族，周牧清皺著眉，臉上滿滿的都是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