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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姨,新年好。」

  何無憂在端茶遞水, 忙裡抽空地往柏舟身後看了眼,「你怎麼沒帶小意來?金屋藏嬌啊?」

  何母附和說:「對啊, 你怎麼沒和女朋友一起來?」

  「她去參加同學聚會了。」

  柏舟坐到沙發上, 接過何無憂遞的茶。

  自從他自西潼返回祁州, 每年都要來拜訪他的父母,二老幾乎是把他當乾兒子看, 後來又覺得他身份不一樣了, 他們高攀不上,他依舊會給他們拜年。

  柏舟和何無憂這麼多年情誼,做到這份上,本來也是應該的。

  何母去幫何父擇菜了,何無憂拿了包煙給柏舟,他擺手謝絕了。

  「咋, 戒了?」

  「水意不喜歡。」

  何無憂睜圓了眼, 「你不是吧,你妻管嚴啊?」

  柏舟隨手拿了松子剝著吃, 想起,孟水意吃這類堅果, 喜歡把最外面那層皮衣去掉,她說不然會粘在牙齒上。

  這麼彎彎繞繞地想起她,心裡也會變得柔軟。

  他不去計較何無憂的「指摘」,說:「你也該找個女朋友管管你。」

  「這兩天他們給我介紹了幾個女生, 可就是沒眼緣啊。」何無憂用大腿撞了一下他的, 「我說, 你怎麼就跟你侄女勾搭到一起了。」

  「我喜歡她,她喜歡我,就這樣。」

  「……」

  可真行。

  何無憂看著電視機上方的油畫,青綠的草坪上,一棵樹,一張長椅。

  那還是很久以前,柏舟初出茅廬時送的,對比現在,顯得相當糙劣了,但何母依舊堅持不肯摘。

  柏舟宣布退圈後,畫的市價開始蹭蹭上漲,有的甚至翻了幾番,何無憂曾取笑他:「你的待遇和那些死後的畫家一樣了。」

  但事實上,他並未從此不再提筆。

  何無憂忽然福至心靈,「我記得,你家有幅很大的畫,你是……」

  柏舟的食指抵在唇中央,「噓,別告訴她。」

  「果然。我就說,你怎麼又捨不得掛,又捨不得賣。」何無憂有些感慨,「你也太愛她了。」

  柏舟笑笑,沒有回答。

  何無憂又說:「我還沒看過成品,啥時候讓我看看唄,那估計是你私人畫過最大的了吧。」

  柏舟曾經也接過特別大幅的,只不過是和人合作,耗時長,費心力。

  而且,那種定製受限制,不管是主題,還是構圖,一切都牽制於甲方,後來他就再也沒畫過那樣的。

  柏舟說:「再等等吧。」

  何無憂正欲再問,被何母叫去廚房幫下忙,等他再返回,沙發上的人已經跑到陽台上去了。

  那裡何母養著幾盆盆栽,多是好養活、不需悉心打理的種類,柏舟一手拿著手機打電話,一手手指輕撫著蘆薈的邊緣。

  不嫌扎手嗎?

  走近了,聽到他說:「晚上要我來接你麼?」

  不知道對方回了什麼,他又說:「沒什麼事,你重要。」

  嘖,一聽就知是在跟孟水意打。

  何無憂就正大光明地立在一邊聽牆角,柏舟也知道他在,倒也沒避著,又叮囑她中午好好吃飯才掛。

  「她都在國外自己待了這麼多年了,你要不要這麼操心?」

  柏舟放過了蘆葦,「情趣,你不懂。」

  「切。」何無憂不屑一顧,「還以為你多高嶺之花呢,談起戀愛還不是這麼俗套。」

  「我已經求之不得了。」

  庸常無虞的生活,平淡無波的愛情,有多少人求不來。

  柏舟留在何無憂家吃了午飯,下午陪何父下象棋,何母出門和朋友打牌,何無憂靠在沙發上玩手機。

  玩著玩著,他突然「靠」了一聲,何父皺眉瞪他,「大驚小怪什麼。」

  「爸,有事我先把他帶走。」

  一局棋未下過半,柏舟被何無憂薅走,真的是「薅」,倉促得他連外套都沒穿上。

  柏舟問:「出什麼事了,這麼急?」

  「我店裡有人鬧事,你陪我去看看。」

  何無憂回祁州後,做的跟老本行也有關係,他開了家文創店,專做藝術品的衍生周邊,線上線下一起賣。他人脈廣,前期推廣做得不錯,口碑慢慢做起來了,在圈子算是小有名氣。

  因為生意好,過年只休了一天就開店了。

  他們趕到何無憂的店裡,店員連忙迎上來,說:「老闆,人還在裡面,怎麼勸都勸不聽,我們實在沒轍了。」

  何無憂徑直過去,一個女人手指著店員大喊:「你們老闆人呢?我今天非要討個說法不可。」

  「我是老闆,請問您有什麼需求嗎?」

  「我孩子用壓歲錢買了這麼個破玩意兒,六百八,你們怎麼好意思收的?」

  女人手上是一個盲盒手辦,旁邊的女孩子大概就是她的孩子,被她嚇得噤若寒蟬,看樣子,才十五六歲。

  何無憂耐心解釋說:「這是我們和著名雕塑家合作的,而且限量發售,所以價格……」

  女人的怒氣值更高了:「我管你們跟什麼人合作,六百八買什麼不好,買這樣的東西有什麼用?」

  店員小聲跟何無憂說:「老闆,我們跟她解釋過很多遍了。」

  何無憂說:「女士,請問你想怎麼解決呢?」

  女人上下打量了下何無憂,冷笑一聲:「看你穿得人模狗樣的,沒少賺黑心錢吧,尤其是這種未成年人,就仗著他們不辨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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