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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樓長廊上,一些雪花從檐外飛灑進來,浸著木板,慢慢融化,到處是濕漉漉的。滿院樹葉被雪泡成幽綠色。世間只有灰、綠、白。

  欄杆邊,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雪花沾在男人的捲髮上、黑色大衣上。他的手勻稱修長,輕撥著一個花盆的枝葉,在翻尋什麼。

  想起他昨天下午做ᴶˢᴳ*的事,白絨悶著臉,磨蹭著走過去。

  本想對他愛答不理,她又禁不住先好奇問道:「你在幹什麼?」

  飄雪的陽台一角,那個花盆以前是養水仙花的,後來沒養了,便一直擱置在那兒。

  納瓦爾,他的睫毛很密,很好看,側臉的鼻樑線條與額頭、下巴構成最完美的起伏。那冷白膚色與冬天是絕配,有著雪一般純淨的質感。

  他專注地觀察著花盆。

  而她呆呆地望著他,幾乎就要忘了他昨天做的壞事。

  聞聲,他伸手攬過她的肩,兩人一起俯身。

  「看——」長指輕輕掀開堆疊的粗枝敗葉,翻一下,挑開,從乾枯疏鬆的土壤上撥出一片被雪覆蓋的葉子……

  哦不,白絨定睛一看,見那是一隻蝴蝶的翅膀。

  在她困惑的目光中,納瓦爾輕輕將蝴蝶捧了出來——

  蒙了塵的、破碎的美麗屍體。

  一隻銀白色的蝴蝶,很稀有,雙翅半透明,泛著銀質光澤,在自然光下隱隱閃爍,看起來氣質十分清冷孤傲,但邊緣的褐色圖紋帶卻增添了高貴華麗。

  不知是哪個月份飛來的,慘死埋在了這地方。

  白絨接過來,輕嘖聲:「很美,但也很可憐。」

  納瓦爾直起身,取下她脖頸上纏得松松垮垮的圍巾,重新整理好,再幫她裹在脖子上。

  然後,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嗓音溫柔平靜:「但不管是美還是可憐,都永遠停留在上個春天了,對嗎?」

  作者有話說:

  本章已刪減修改完畢,讀起來可能不太通順,望理解。

  補字數新增最後一段蝴蝶情節。

  第71章 、大雪

  下雪的天氣里, 時間分不清是上午還是下午。白絨練完琴,窩在靠近長廊的沙發上, 裹著寬厚毛毯, 讀身旁人手中翻動的雜誌。

  都是中文,只能說是給她看,他負責翻頁,偶爾順便學幾個新漢字而已。

  透過敞開的落地長窗, 二樓屋檐外的雪飄幾片進來, 覆在一扇扇狹窄的木製門板上, 被爐火融化,濡濕了地面。屏風被移到一邊去, 風景毫無遮擋,但眼前只見院子,不見街道。

  世間靜得仿佛沒有別人了。

  早晨僅有周姨來清掃打理過,這宅子一天中多數時候空寂得好似無人居住。偶爾狂風颳過, 檐外濃密樹葉間簌簌抖落大片雪花, 帶落葉子上的灰塵, 如同掀翻層層疊疊的記憶。

  每一天, 熟悉的場景刺激著記憶,一點一滴, 等待著大雪壓斷樹枝的一刻。

  這是白絨住過好幾年的地方,但她只清楚記得小時候在這裡的事, 而高中三年的印象都迷糊了, 好比磨損嚴重的泛黃照片。

  她想起身去喝水, 腰上手臂卻攬著她絲毫不放。

  「?」

  男人長臂一伸, 直接將桌上果盤放到她面前。

  無奈, 她只能吃草莓。

  果盤中, 溫室長大的草莓,未經催熟,靠適宜溫度呵護而成,冬季依然碩大而多汁。

  她默默吃著草莓,躺靠在毛毯之下,沒亂動,可不敢惹他。

  因為他有的是辦法懲罰她。

  昨天她又想出門,這只能說是自討苦吃——夜裡,就跟此時此刻的姿勢差不多,縮在他懷中,準確說,是整個地趴在他身上。他的手在她背後按著,結束後一點也不讓她起身,就那樣一直抱著,連在一起毫無間隙。

  關了燈,他還不放手,在她耳邊呢喃調侃:「白小姐,您現在跟站在音樂廳中央的樣子一點也不像。獨奏的時候,面對千人演奏古典樂曲,那麼優雅大方、高貴脫俗,現在怎麼像小熊一樣縮著?」

  還說呢?

  她被緊緊禁錮著,動彈不得,只能惡狠狠瞪他。

  體型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趴睡在他身上時,他就像抱了一隻毛絨玩具似的輕鬆。

  「你到底要……多久?能不能先放開我!你先出去……」

  「出房間嗎?還是出……」

  「出去——!」

  他不會放開的。

  他就是要把你捆在懷裡,等待航班,等待返回巴黎。

  你能怎麼辦呢,如果掙扎、折騰,他就會把你放在一個側對著鏡子的櫃檯上,轉過你的身體,聽你驚慌的哀求:「不……不要後面!我不喜歡後面——」

  「放鬆,你只是還沒有習慣。」

  「嗚嗚我真的不想,納瓦爾你不要後面好不好……我的姿勢很難看……」她捂著紅透的臉。

  「不,你很美——」

  他扳過她的臉,要她直面不遠處亮晃晃的鏡子。棉麻窗紗飛揚在鏡前,忽隱忽現,掠過牆上的書法作品與長鏡。那角度,她看不見他,只能看見自己以一副衣衫散亂的模樣跪在低矮櫃檯上。早晨頭髮辮成兩股麻花辮,簡直就是最愚蠢的選擇,手一抓上去,她就沒辦法不聽其擺布。

  回過神來,臉上已經燙紅。

  長廊邊,陰暗的天色下,爐火將兩人照得渾身是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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