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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卿只好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吧。」

  青年終於鬆開了她的手,從地上踉踉蹌蹌站起來,中途還差點重新摔倒。要不是於卿及時扶住,可能會腦袋著地。

  於卿囑咐衛鶴安替她照顧好紀知就離開了,只有衛鶴安還在房間內。

  他站在床邊,笑容完全消失,淡漠而冰冷。

  視線居高臨下施捨給了始終閉著眼睛的紀知,他冷冷說:「你該醒了,紀知。」

  床上的青年緩緩睜開雙眸,淚珠立刻從眼角滑落,融進了髮絲里。

  「為什麼要離開呢?」他自言自語問道,又像是想要透過層層的鋼筋水泥呼喚離開的於卿。

  衛鶴安垂眸,「於卿想要離開,當然要為她準備好一切。」

  紀知瞪大雙眸,不敢置信望著衛鶴安,「你願意讓於卿離開嗎?」

  「為什麼啊,為什麼要離開?」

  「好痛苦啊,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就感覺到痛苦了,何況是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紀知猛然拽住了衛鶴安的衣袖,近乎破碎的神情望著衛鶴安,「她不能走,絕對不能走!」

  「衛鶴安,我們要想辦法讓她留下來,絕對不能讓她走!」

  衛鶴安緩慢抽出自己的袖子。

  「你想如何?」他問。

  紀知大口穿著粗氣,像是瀕死的菟絲花,正在瘋狂汲取讓自己存活下去的養分。

  他匍匐在床上,淚水不斷打濕被褥,形成了一個個水色的點,又將一整片被褥侵染,叫所有的點融化成一大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麼做……」他啜泣著說,任由淚水打濕面龐。

  「要讓她留下來,一定要……」

  他忽然叫喚了一下,「是了,於卿總是容易心軟的。」

  「如果是有孩子呢?有一個可以讓於卿暫時不想離開的孩子呢?或者什麼別的都好,只要於卿放不下這個東西,總是可以留下來的。」紀知欣喜萬分說著,面部呈現出了病態的紅色。

  說著說著,紀知的欣喜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癲狂。

  「不對,不對!沒有用!根本沒有用!」

  「什麼也留不住她,什麼也沒辦法阻止她離開!」

  「誰都阻止不了,而你卻要幫助她!」

  過分蒼白的青年搖搖欲墜,又歇斯底里,像是要將自己所有的生命力都揮灑出去。

  突然,他注意到了窗外的陽光。

  金色的陽光正好灑在床上,倒映著的陰影是沙沙作響的樹葉。

  那一天的陽光,也是這樣的。他向於卿訴說愛意,卻得到了毫不留情的拒絕。

  然後是什麼?然後他暈厥過去,再次醒來,於卿說他們可以用朋友的關係相處下去。

  是了,能有什麼讓於卿留下來呢?恐怕只有這一條性命了。

  就像上次一樣,只要感受她,一旦她離開自己就會死亡,於卿一定會心軟留下來吧?

  終於想到了辦法的紀知欣喜若狂,正要起身去尋找於卿,就被衛鶴安攔下來了。

  他萬分焦急看著門口,「我要去見於卿!只要告訴她,一旦她離開我就會死,她就會留下來了!」

  「沒有必要。」衛鶴安對他說。

  青年神色冷淡,沒有任何的情緒。

  他對紀知說:「沒有必要去見於卿,於卿也不會因為你的性命而留下。」

  紀知怔愣著,不明白衛鶴安想要表達什麼。

  不過在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拿著相機的青年進入了房間,咧開了一個異常開朗的笑容,「紀知我來看你啦!你的身體好點了嗎?」

  注意到紀知看向他奇怪的眼神,相燕歪著頭,「你怎麼了?」

  紀知瞳孔猛然收縮,不自覺向後倒退。

  顯然,他沒有忘記當初自己在醫院時突然經歷的窒息。哪怕相燕衛鶴安沒有告訴過他,紀知也清楚當初的自己到底是被誰差點殺死了。

  「滾!」紀知不受控制喊道。

  相燕一愣,「誒?我?為什麼?」

  一連三個問號,青年臉上的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嘲弄的笑意。

  「看來你知道了呢。」他說。

  相燕卿一步一步朝著紀知的方向走去,手中的攝影機被他取下來,隨心擺弄了一下,竟然成為了一把精巧的手/槍!

  「唔,上次沒有成功殺死你呢。」相燕卿笑道,「這一次不會了。」

  衛鶴安讓開了一個位置,見到相燕卿手中的槍,說:「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於卿還在這裡。」

  相燕卿微微瞪眼,「那有點麻煩呢。」

  嘴上這麼說,他還是將槍恢復原樣,成為了攝影機的模樣。

  他一邊組裝攝影機,一邊說:「那個蠢貨不喜歡身上待東西,為了不被他丟掉,我就隨便給他的攝影機里做點改裝。」

  「你看,他一直待著沒有離手哦。」他笑道。

  終於,他站在了床邊。

  紀知想要離開,卻被相燕卿面帶微笑拽住了頭髮往後扯。

  「哈哈哈,你想逃嗎?不可以,因為我想殺了你。」

  「你會給於卿帶來麻煩的,不可以。」

  紀知吃痛,重新倒在床上,又被相燕壓著動彈不得。

  「滾!滾!你放開我,我要去見於卿!」

  相燕卿的笑容不變,扭頭對衛鶴安說:「你覺得用什麼方法比較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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