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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僅僅是班渡,應該說所有人都不會將段此珩放在眼裡,包括那已經去世的所謂好友付行司。

  他在所有人的眼中就是一個不討喜的寵物,還是一直沒有自知之明渴望得到不屬於他關愛的寵物。

  另一邊,衛鶴安找到了在紀知房間的於卿。

  他見於卿坐在紀知的旁邊,就上前說:「需要我去給你準備一些餅乾嗎?現在距離正午還有一段時間。」

  於卿抬頭望著青年,沉默。

  衛鶴安彎著眼眸,沒有絲毫在意床上的紀知。

  眼見於卿前胸的衣襟皺了,他自然而然伸出手為她整理。

  於卿是坐著的,並不會影響他整理衣服,他卻要單膝跪下來,以一種仰視的角度為於卿打理衣物,視線也落在於卿的衣襟上,沒有任何的逾越。

  整理好於卿的衣服後,他並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仰望於卿,唇角的弧度維持在一個絕對溫順的角度上,「於卿有什麼不滿意的事情嗎?」

  「殷栗已經處理好了,如果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可以告訴我。我會為你準備好一切你想要的東西。」

  於卿垂眸,抬手,觸碰了青年的面頰。

  青年的面頰就和他的笑容一樣,溫和順從,只是輕輕地觸碰,就凹下去了。

  他依舊是笑著的,沒有因為於卿突然的觸碰感到任何意外或者其餘的情緒。

  仿佛於卿對他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身軀,思想,靈魂,所有擁有的一切都為她獻上,順從接受她對他始於的一切,無論是嘉獎還是懲罰,都如同信仰般全心全意地接受。

  「我想離開這裡。」於卿說。

  她不打算瞞著衛鶴安,也不打算隱瞞其餘人。她想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畸形又荒誕的世界。

  衛鶴安起初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在思索後,才意識到於卿的「離開這裡」指的是什麼。

  那一張恭順溫和的笑容第一次在於卿的面前發生崩裂,像是親眼見證神明拋下自己離去般。

  衛鶴安的笑容維持在一個即將崩壞的邊緣,又因為過分的原則而始終維持,顯得他怪異極了。

  「……於卿想怎麼離開呢?」他輕聲問道。

  不知不覺間,青年另一條撐起的腿也磕在地面上了。

  他彎下腰,雙手放在於卿的膝蓋上,讓原本就仰視的角度顯得更加卑微。

  於卿沉思片刻,說:「可能,是通過死亡。」

  青年的笑容徹底崩壞,支離破碎的蒼白將他的整張臉填滿,「於卿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於卿搖頭,「不清楚,但是我預感很快就要離開了。可能是明天,後天,一星期後,也可能是一個月後。」

  「這樣啊……」

  青年的所有的理智幾乎被擊碎,成為了滿地的碎片,無論如何都無法拾起來,再如何努力也不過讓雙手變得血肉模糊。

  於卿看見了青年頭頂上的標籤再不斷變換,遊戲bug般不斷閃現出無法辨別的符號。

  【屬性*&6】

  【衛鶴安*&……&……%……&】

  【屬性*&%&……%】

  【衛鶴安,屬性:奴僕】

  仿佛經過了一個世紀這樣漫長,那混亂的標籤終於恢復原樣,又投透出了一絲詭異。

  青年低下了頭,不讓於卿看見自己的表情。

  他終於伸出手,捧起了於卿的手,將掌心朝向他。

  指尖摩挲著肌膚,感受那溫涼肌膚下溫熱的血液,感受柔軟的觸覺背後是即將離開的神明最後的施捨。

  漸漸地,他靠近掌心,將一個虔誠的吻落在掌心處。

  於卿一愣,但到底沒有阻止她。

  她不清楚青年那溫順笑容背後近乎虔誠的情感是為什麼而來,也無法接受。既然如此,就在離開前給予最後的溫柔,不至於讓這一份情感變成冷冰冰的遺憾。

  感受到她所給予的最後施捨,青年終於失去了可以作為支撐的幻想,不得不去接受這個既定的事實。

  她要離開了,要離他而去,重新回到她自己的地方。而他,只能被毫不留情拋下。

  可是,哪怕是要離開,她也贈予了他最後的獎勵。

  看啊,多幸福啊,幸福到接近死亡……

  「於卿,我好幸福啊……」他告訴了於卿自己的所思所想。

  衛鶴安從她的掌心處抬起頭來,那是痛苦到堪稱幸福的面容。

  「請放心,我會為你準備好你想要的一切。」他揚起了一個虛幻的笑容。而這個笑容,一如既往溫柔恭順。

  屬性為奴僕的青年用信仰般虔誠謙卑的眼神凝視著自己的神明,「於卿想要離開,那就離開吧。不用擔心會發生什麼阻礙你的事情,我都會為你處理好的。」

  順從接受她的一切,無論她想要做什麼,獻上自己的所有就足夠了。

  已經很幸福了,只要為她準備好想要的一切,就已經很幸福了……

  於卿意識到衛鶴安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對,輕喚一聲,「衛鶴安?」

  衛鶴安歪頭,「嗯?」

  他又變回了從前的模樣。

  於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謝謝你的理解。」

  或許衛鶴安早在她失憶時候看他的第一眼就意識到她的不對勁了,只是沒有說出來,而是默默的接受罷了。

  「對了,於卿要不要回房間等一下?」衛鶴安說,「殷栗的事情還有很多要處理的後續,班渡也快要過來了。我要過去把後續的事情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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