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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反應過來:無論自己對白素多麼依賴,又或者她照顧自己多麼細緻溫柔,在自己最信任的朋友眼裡,她終究是個外人……一個僅僅在大婚之後才認識的,外人。

  因為段長川自己又太過內斂羞澀,那些親密的、甚至是赴湯蹈火的犧牲,他也沒有和雲邪他們說過。

  連忙出聲反駁:「不是的,她已經很為朕考慮了。白素對朕一直很好的。」

  雲邪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嗯……怎麼說呢,若說對你好,那確實是很好……姑姑對我都沒有這麼細緻。但你原本就嬌氣嘛,又是皇帝,當然得細緻一些。」

  「不是……朕不是說這個……」少年急得眼睛都有些紅:「朕的意思是,她當初去淮南,就很為朕考慮……她……她知道朕懷著身子離不開她,臨走前偷偷找到黃前輩,取了足足三大碗血,分成一個月放到朕的藥里……所以朕這一個月一直都過得很舒服,最近孕吐厲害,也是因為她的血用完了……」

  「她真的對朕很好,特別好……」

  段長川一句句地說著。

  那些在心底壓了好些日子的話,就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似的,源源不斷地往外淌。

  「她取完血之後,黃老硬按著她不許她走,她才在宮裡又等了幾日調養身子……一直到快回淮南時,她身子都不太好。」

  「她沒有不顧慮朕,她一直對朕很好……是朕,對她不好。她取血那天,朕還在同她吵架,可她一直都在哄朕……」

  說到最後,眼睛都紅了好大的一圈。

  雲邪聽的人都傻了。

  過了好一會才磕磕巴巴地說:「她……那個……也是怕你擔心,才沒告訴你吧。再說,你同她吵架時,也不知道她當時失了那麼多血啊……」

  段長川吸吸鼻子:「嗯,朕知道的……朕只是覺得很愧疚……她為朕做了許多事,朕一直在誤解她。剛大婚時,還猜忌了她很久,朕覺得……很後悔。」

  雲邪連忙遞給他一方帕子:「哎呀,已經發生的事也沒辦法……再說,你們剛大婚的時候,也不看看是個什麼情況。她有個為之割腕的舊情郎,你又是被迫塞進來個皇后……唔,說起來,你們能走到這個地步還真是不容易。」

  說完,又撕給他一塊兔肉:「快點吃飯吧!你家姐姐讓你好好吃飯呢,你要是真覺得之前做的不好,那就從現在開始好好做唄。你才十八歲,你倆才認識四個多月,等到以後你們都活到八十、九十、一百歲了,再回想現在,肯定會覺得,這四個月算什麼啊。一眨眼的事兒。」

  少年這才釋懷地點點頭:「嗯,朕要同她一起活到八十歲……一百歲。」

  活到一百歲,共度八十載。

  山川不變,風月不變……星辰不變。

  他們,也不變。

  第89章 在即。

  五天時間疏忽而過, 帝王的鑾駕終於到了京郊以北的山莊。

  山莊所在的地勢本就很高,樓閣依山而建,水榭環湖而設, 而段長川的居所就坐落在半山腰上。

  山路寬闊、車馬能夠通行, 溫度又剛剛好涼爽, 是整個山莊最舒適的位置。

  帝王的寢宮,整個大殿都是玉石鋪成, 進門之後, 撲面而來一股涼氣。

  少年享受地坐到榻上, 隨手拿了大臣呈上來的摺子看起來。

  到了夏日, 富庶的魚米之鄉正值豐收之際,大臣們請安的摺子都是喜氣洋洋。淮南一帶瘟疫已經處於尾聲, 水患之事有新晉的狀元郎主持,也很令人放心,所以他心情也是分外放鬆。

  段長川遇見想回的摺子便回幾句:朕甚安。

  不想回的,便直接放回去。

  如今他懷著身孕, 本就易勞累, 在這些瑣事上便未再為難自己。

  「陛下,御廚呈了消暑的紅豆蓮子羹過來,加了些冰塊, 您嘗嘗?」

  正看著摺子, 長樂端著一個青花瓷碗過來。

  紅豆的香味,在燃著安神香的大殿裡, 顯得格外的香甜。

  段長川立刻坐起身來,接過碗勺吃了一口。

  熬得甜糯的紅豆, 銀耳都熬出膠來, 蓮子也甜香軟糯, 只吃下一口,便覺得整個人清爽了許多。

  「陛下可還喜歡?」

  長樂見他神色放鬆,彎著眉眼問。

  少年嚼著蓮子點頭:「不錯,朕吃著很清爽。這幾日外頭可有什麼新鮮事?」

  小太監眼裡的笑意更大了:「陛下喜歡就是天大的事!」

  後話鋒一轉,道:「不過說到這新鮮事,最近外頭還真有一件,最近盛京出了位可厲害的說書先生,日日在盛京城裡講書。聽說,從淮南的貪官藏屍案開始說起,一直講到此次淮南的瘟疫。故事講得跌宕起伏,就跟親身經歷過似的,已經連著講了三天了,京城的館子裡,好些人在聽。」

  聽聞有人竟然在說淮南的書,段長川頓時來了興致:「說書的先生?他都說了什麼?」

  「奴才也是聽張德海說起的,第一日講的就是陛下以接洽淮南刺史為由,派了大將軍去往淮南。」

  長樂說著,輕咳兩聲,模仿起說書的腔調:「說起咱們這位剛剛年滿十八的聖上,突然有一天要派大將軍前去接洽淮南刺史,此話聽來稀不稀奇?各位看官先別急,容我細細道來。先說說咱們這陛下,突派將軍,用的這名頭是什麼呢?是說這位淮南刺史平定淮南旱災有功,派大將軍過去是為了彰顯皇家的嘉獎。然後,更稀奇的事就出來了。大將軍整裝出發就出發,說話間就是好幾日過去,這淮南刺史的車隊就到了咱們這盛京城,結果,他是獨自回來的。到了朝堂上,滿朝文武都見他獨自一人,十分納悶,問他:大將軍何在?陛下也問:大將軍何在?這淮南刺史更是一頭霧水,雙手一攤,問:大將軍何在,為何問下官吶?眾人正當詫異之時,殿外響起一聲通報,道:副將軍到!咱們陛下當即皺了眉頭,怎麼來的是個副將軍?但還是冷靜自持,道了一聲:宣!於是,一身披銀甲的猛士便匆匆地進了殿。此猛士,一身戰甲未來得及更換,腳上帶泥、衣衫帶血,噗通一聲便跪到了聖上的龍腳邊上。眼角含著淚,說:陛下,我家將軍失蹤了!霎時間,是百官譁然!大將軍武藝何等高強,為何會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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