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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身乍起的刺,才勉勉強強地合上。
雲邪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摺扇「啪」一聲打開,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哦?」
直接做了個請的手勢,說:「但坐無妨。」
於是,原本是想過來和白素一起玩的天子陛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情敵,問都不問的,直接就坐到了白素的旁邊。
那雙眼睛,就跟黏在她身上似的,一下都挪不動了。
段長川這心裡的小火苗,「噌」的一下,就躥出了三層樓那麼高。
偏偏始作俑者,搖著他那把破扇子,還在朝他眨眼睛???
作者有話說:
段川川:來人,給朕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超凶)
白素:(抱住)(順毛)不生氣不生氣,乖,乖,我不看就是了。
段川川:(眼睛瞥過來)敢看,連你的也一起挖!
第42章 (QAQ)
一個八仙桌, 足足坐了六個人。
段長川和白素坐一邊,雲邪坐在對側,風榣坐在段長川這一邊的側桌, 恰恰好就把白素旁側的側邊留給了藺青和書責。
少年雖易了容, 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 但整個人散發的氣壓明顯比方才要沉了許多。
雲邪看夠了熱鬧,笑著收了摺扇。
食拇指拈起茶盞, 輕輕地啜了一口。
後示意帶來的門中弟子到外圍守著, 別讓這裡被人近了身。
這才挑眉看向坐上桌位之後, 便一直一言不發的書生, 問:「狀元郎可知你今日坐到這張桌上的這個位置,代表什麼?」
「學生知曉。」
藺青說著, 將望向女人的目光收回,回身朝雲邪淺淺行了個禮。
聲音溫潤,卻帶著一股不卑不亢的執拗。
「木之想尋一個答案。」
雲邪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白素和段長川,薄唇輕啟, 發出一聲低低的嗤笑:「賭上這一輩子的仕途?」
他重重點頭:「在所不惜。」
「這個答案如此重要?若我所猜不錯, 這答案是與否,於你而言似乎都毫無意義。」
一句話,讓一向沉穩有度、萬事運籌帷幄的人, 眼眶泛起一圈紅。
白淨的脖頸, 上青筋凸起……
書生喉結微動,從咽喉里擠出一句:「有意義。這答案, 將是木之窮盡一生的意義。」
他說:「木之不才,出身卑賤, 人輕言微, 成不了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也救不了她於水火。」
他說:「藺木之存於這世間,生如螻蟻;縱觀史冊,也不過是千萬辰星中一粒不起眼的沙……唯有她一人,將這一粒沙,奉若神明。」
「她若有情,藺木之這一生便是悉數折給她,也是無妨。」
這話太過沉重……
讓在座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遠處的湖上,泛舟的公子、姑娘們,傳來一串串的笑。
近處的小花園裡,充斥著雜亂的交談。
周遭越是喧囂,就顯得他們這一桌越發安靜……
良久之後……
一直沒有開口的白素,終於出聲,叫他的名:「藺青。」
她說著,轉頭朝他看過去。
目光清冷,像是對待任何一個陌生人。
「這答案,你心裡早就有了,不是嗎?恕我直言,你今日過來,屬實莽撞、多此一舉。」
青年一愣,望向她的目光,驚訝而又迷茫。
似乎不能接受,昔日的愛人竟說出這樣的話。
一直坐在藺青身旁默默飲茶的人,忽得發出一聲不屑的笑:「就說你一片痴心餵的都是狗。」
被藺青制止:「書責,你別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日夜苦讀、輾轉不眠有何用?人家早就飛上枝頭做起了鳳凰。別說是狀元了,就是封了侯拜了相,你抵得過人家天潢貴胄?呵,情情愛愛,世間最無用。」
「書責,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這樣?那你問啊,你問她,到底是什麼樣,讓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旁觀者,也來聽聽。」
兩人爭吵,白素就一直靜靜地聽著。
她在斟酌……這件事該如何開口。說些什麼,才能既不顯得無情,又不傷到段長川。
她與藺青,但凡多靠近一點點,就顯得多情;退得太多,又太過無情。
可又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因為,她終究是一個身處其中、無法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這該死的身處其中……】
想到這些,來自天外世界的Alpha,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叫他:「藺青。」
只是,剩下的話都沒來得及講,就被身側的人接了過去。
「一片痴心餵了狗?木已成舟,難不成還要她繼續尋死覓活?」
少年沉聲說著,用力扯起她的手腕。
他大概是想把她衣服捋上去,讓這倆人看看她手上的疤。
可過了許久……那雙白皙漂亮的手,都只是怔怔地在她腕間定住……一直都沒有再進一步。
善良的小朋友,在顧及。
在顧及她身為一個女子的自尊,也在迴避著那些不堪的過去,在她身上留下的傷。
白素眸中目光,只一瞬便柔和下來。
她安撫地拍拍少年的手背,輕聲說:「沒關係。」
後直接把腕上的衣袖朝上一扯,露出了那條割腕留下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