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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長川:「自然是,發布最高通緝令,將其捉拿歸案。賜凌遲,屍骨懸於城池牆上,以慰百姓在天之靈。」

  少年聲音清脆,卻又擲地有聲。

  身上的貴胄氣息藏都藏不住。

  女人轉頭,發出一聲低低的笑。

  「這不是答的挺好麼,我以為你要說:都是師父的錯,師父沒教好他;都是師哥師姐的錯,是師哥師姐沒及時引導他;身為掌權者要利用好他的醫術,好為百姓謀福利呢。」

  段長川狐疑地看向她,一臉「你在說什麼胡話」的表情。

  急急反駁出聲:「朕又不是傻子!」

  甚至連自稱都忘了改。

  說完又整個人滯住。

  害死一座城池的人……不就是淮南巨大的埋屍坑?

  手段了得,做的卻都是萬死難辭其咎的壞事……不就是白顏淵和段靖安?

  而他段長川,如今就是這個掌權者。

  看似無厘頭的提問,卻是每句話都在開導他……

  一時間,再望向對方的目光里,百感交集。

  「你……」

  他輕聲開口,好似有許許多多的話要說,卻又好似什麼都無須言明。

  對方卻唇角一楊,雲淡風輕:「看來是想明白了。」

  後抬手,曲起指節,輕輕敲在他的額上。

  「首先,這個人他不是你教的,他為什麼做了壞事而不是好事,和你都沒有關係,沒必要自責。其次,這個人做了錯事,滔天的罪背在身上,在這些罪責面前,他的利用價值等於毫無價值。」

  「你站在正確的一邊,沒有必要因為別人站錯了位置就責備自己。你是君王,又不是菩薩。怎麼的,你還想立地成佛啊?」

  前半場說得一本正經,說著說著又成了打趣。

  段長川原本認認真真地聽著,聽見「立地成佛」四個字,下意識地就想回答:「沒有啊。」

  話都要衝出喉嚨了,才意識到哪裡不對。

  連忙把話咽進去。

  「說的好好的,你……你怎麼突然又胡言亂語!」

  面上氣惱……

  心,卻怦怦直跳。

  第33章 我一直在你這邊

  段長川他們在雅間裡說著話, 外面是學子們的論政聲。

  從當今朝堂局勢、帝王大婚,說到韶關細作,再到去年淮南的天災、陳大人力挽狂瀾, 百姓夾道歡送。

  大桐輿論稱得上開放, 在座的又都是即將入仕的學子。哪一個出去了, 將來都得是響噹噹的人物,自然論也就深一些。

  「若說大桐如今鼎盛, 那也是極盛的, 南疆軍威震四方, 保得江山內外安定;百姓和樂、富足, 暖衣飽食,乃千秋盛世也。」

  「蘇兄也說了, 是【若說】。韶關一地,可謂百步一哨,卻依舊被細作深入。大將軍是何等的人物?卻在那一處凶多吉少,大桐外患可見一斑。再看這皇城裡頭, 陛下早已年滿十八, 卻連個像樣的生辰都沒過,還不是因為攝政王拒不還政。」

  「陳兄此言差矣。先帝十二年前崩逝,陛下當年才六歲, 這江山群龍無首, 若非攝政王一己之力抗下這擔子,大桐能有今日?」

  「有功就沒有過了嗎?」

  「千秋之功, 在座各位都已知曉,敢問這過在何處。」

  被反問的人似乎氣急, 喊出一句:「沒有錯處, 就是最大的錯處!」

  後又被嘲諷:「我竟不知, 若要指責一人,沒有錯處也成了錯處。你這人好不講道理。」

  接著,便是鬨堂的大笑。

  坐在雅間裡的四人。聽到那二人的辯駁,互相對視一眼……

  雲邪以扇遮面,壓低聲音介紹:「賈鶴,此次會試排名一十七,其父賈安,是北方境江的一個小縣令,算是寒門。」

  坐在主位上的少年,便語氣沉穩地吩咐:「將這人名字記下,叮囑夫子貢試時多加留意一些。待會試結束,讓大理寺卿蔣氏遞上信物。」

  「得嘞。」

  一共二十來人,其中會試的前三甲聲望最高。

  第一名是藺青,目前發表言論都是中規中矩,看起來是誰都不站;第三名是丞相的門生廣遂,出口便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導丞相身上,明顯是在為丞相招攬人;第二名全程沒有參與任何討論,只坐在桌邊靜靜地喝酒,表面是個浪蕩子,心思約莫最深沉。

  剩下的十七個,有足足半數同廣遂結交。剩下那一半還有好幾個在為城王說話,明顯是站在攝政王之列。

  這會試才剛結束,人才就幾乎被瓜分完畢……

  段長川看著桌上寫的寥寥幾個名字,陷入沉默。

  雲邪在「書責」這個名字上圈了一圈,說:「我查到,第二名和藺青倒是走得很近,二人經常一同飲酒,交情不淺。那倆老的瓜分了底下一群又如何,若能將這二人爭取來,春闈這一局咱們也能贏。」

  說完,又把藺青的名字圈起來,在「藺青」和「書責」之間畫了一道線。

  後不動聲色地看向白素。

  白素與藺青的關係,在四人之中早已不是秘密。

  丞相想要拉攏藺青,完全沒了可能。而段長川和藺青之間……說是奪妻之恨都不為過。

  想要拉攏,又談何容易。

  白素是他們的希望。

  如果是白素去勸藺青,又或者以白素去要挾藺青,對方一定會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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