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和他相扶相持相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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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

  每個人都會有私心。

  明澹為了他女兒這麼做,多少也是因為愛女情切。

  這一刻,糾結了她一年半之久的某個痛苦的源頭,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媽,其實,我這樣活著,比死了還要難受……

  「死了,我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可正因為還活著,我的日子,才會變得又痛苦又甜蜜又心碎又委屈……

  「媽媽……我想抱抱你……再抱抱你……」

  她嘆息著,吐露著心頭的情緒,說了一半,嘎然而止,轉而又把靳媛抱住了。

  「好了好了,別撒嬌,先吃點東西吧!現在的你,可一定一定得好好保護好自己。以後呢,你要吃好睡好保養好……要和恆遠好好的把日子過好。」

  靳媛反抱住她,輕輕安慰了一句。

  如此婆婆,得之,是人生大幸。

  蘇錦抬了頭,深深的睇著,良久,才遲疑的摸著自己的臉孔,問了起來:

  「媽,您就真的真的一點都不嫌棄我的嗎?

  「這樣的蘇錦,不漂亮了,壽命……也不長了,自信也沒了,怎麼還配得上您兒子……

  「重點,我……我可能這輩子都不能給他生孩子了……

  「媽媽,這樣的蘇錦,您心疼的同時,您就不自私的為您兒子考慮一下嗎?

  「我可能再也給不了他一個完整的人生體驗了……」

  一個人再如何待人好,都有私心的一面,作為一個母親,最盼望的會是什麼?

  是自己一手培育出來的兒子,能娶上一個才貌雙全的姑娘,組織一個幸福的家庭,婚後兒女成群,子孫滿堂,無病無痛的活到老。

  哪個母親捨得自己的兒子娶一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翹掉的女人,並且還有可能再也不能生養。

  在中國,在任何一個家庭當中,生兒育女,從來是頭等大事。

  現實生活中,赤裸裸的現狀是:夫妻倆會因為生不出孩子而分道揚鏢,這種情況,十對里至少有八九對。

  「你以為你離開了,恆遠就會放下一切,另外尋一個人草率的就這樣把他的一生交付了?」

  靳媛輕輕一嘆,嘆息聲無比綿長:

  「在感情上,恆遠和我一樣的痴傻,喜歡上了就會是一輩子。

  「再加上,你又這麼愛他,所以,你若真不在了,他可能就一輩子不娶,孤獨終老了。

  「就昨天,他和我說了,他已經和沈晴洲說清楚。他們可以是朋友,但不會再有其他關係了。

  「還有那明若溪,這兩年和他走的那麼近,可他從沒動了半分情。

  「所以,你若不在了,他就會孤苦一輩子,誰也解不了他心頭的寂寞。

  「幸好你還在,如此,他下半輩子才有希望。

  「小蘇,我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可我想,只要好好治著,以後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

  「在我看來,有你在他身邊,他的人生才會更有意義……

  「以後,他涼了,還有你惦著給他添衣裳;他若病了,還有你陪著他;他若寂寞了,還有你能和他說說話……

  「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和他相扶相持相守到老!」

  蘇錦怔怔的聽著,鼻子酸酸的,那話里的深情厚意,她哪能不懂……

  她抹了一把眼淚,捧著男人親手做的魚片粥想吃,可那眼淚,就像止不住的珠子,一徑在往下掉落。

  「不哭了不哭了……快喝快喝,別餓到了……吃好飯啊,我們回恆遠公寓那邊住,你這裡太寒磣了……要什麼沒什麼的……你這小身板,怎麼架得住。記住了,從今往後一定要好好養著……為了恆遠,也為了媽媽,懂嗎?」

  「嗯!」

  她喝著,溫溫的粥,順著食道往下滑,最後化出了熱淚不斷的湧出。

  蘇錦吃得飽飽的,心情也平靜了下來。

  哭過一通後,那些壓抑著的負面情緒,似乎都被什麼給消融了,只剩下滿腔的平靜,暖暖的填滿了自己。

  她慢慢的收拾衣物,慢慢的收拾畫兒,慢慢的……

  靳恆遠走了進來。

  步子一慣的輕盈。

  可就像有心靈感應一樣,她一下就感覺到了,並轉過了頭。

  四目對上時,他的眼神有點冷,冷到讓她心驚膽顫。

  認得他那麼久那麼久,他從來沒用過這樣的眼神盯視她,好像她是陌生人似的。

  唉,好吧,現在的她丑成這樣……和陌生人的確沒什麼兩樣。

  她轉開了頭,咬著唇,繼續收拾……

  他逼近,灼熱感跟著傳遞了過來。

  「回家了,還在那裡磨蹭什麼?」

  這話說的就好像,她和他的分離,只是因為他們起了矛盾,她回了娘家,然後,他來接她回去。

  酸溜溜的滋味啊,自鼻子的兩翼處冒了上來。

  她垂頭,抓著自己的畫兒,那畫兒上畫的是他的背影……

  她曾很多次跑去家附近的街心花園,也曾多次見過他的背影,並將它畫了下來。

  這一刻,心跡敗露,她連忙將它們捲起來:

  「我,我想收拾一下……好多東西需要整理……」

  「有人會幫你收拾的!」

  靳恆遠哪能沒看到,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討論她的畫。

  她沒有放下他,這個結論,他很肯定。

  「我還是自己弄比較好……呀……」

  她堅持自己收拾,可他沒有任何預兆的,攔腰就將她抱了起來。

  「你……你放我下來……」

  媽媽還在邊上看著呢,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

  她好不尷尬:這樣怎麼好意思呢?

  他呢,才不理會,抱著,穩穩的就往外去了。

  「媽,這邊,請您找人打包一下,一併送去我公寓那邊……」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助理馬上到。你們先走吧!」

  靳恆遠道了謝走出門,坐電梯往樓下去。

  「怎麼這麼輕?」

  電梯內,他一邊抱著一邊皺眉,神情是那麼那麼的嚴肅。

  都不笑。

  不笑的他真難看。

  她喜歡那個愛沖她笑的男人,不喜歡這個板著臉孔嫌棄自己的男人。

  關鍵的是:這樣對視著,她的臉,一覽無餘的映在他的黑眸里——她好想有一個口罩,把自己的臉遮起來。

  丑了之後,才發現以前的自己有多好看,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美……

  現在的她算什麼?

  她都不敢對上他失望的眸子了。

  「我……」

  她垂著頭,輕輕的接上了話:

  「有過那么半年,我只能打營養針,只能喝米湯……我……」

  說不下去了,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眉頭是深皺的,誰知道他在想什麼?

  他把她塞進了副駕駛,然後,走過去坐到駕駛座上。

  一路無話。

  這樣的沉默,讓她無所適從。

  到了之後,他繞過去,給她開門,又想抱她。

  「我能自己走的!」

  她強調了一句。

  他卻冷冷哼了一聲,仍是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省得點力氣。你要沒事,怎麼會被我吻一下就暈了大半天?」

  她不覺漲紅了臉,反嘴過去道:

  「誰讓你吻得這麼凶了?我吸不到氧氣,當然會暈……你要缺氧試試看……」

  這人,真是越來越蠻不講理了。

  「這樣吻一個就算凶了,你欠了我兩年的吻……等你身子好一些,我們好好算一算那筆帳……」

  「……」

  她接不上話了。

  這個男人的壞脾氣上來了!

  哪有和人清算吻帳的啊?

  那是不是還得把上床的那一筆爛帳也得清算一下?

  哎呀,真夠要命的……

  她在想什麼?

  雙頰頓時火辣辣起來。

  電梯叮得到了他們的樓層,開了。

  他抱著她出了電梯門。

  迎面有兩個人迎了上來,卻是靳長寧和薄飛泓。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她想把自己這張臉給藏起來啊……

  可藏無處藏!

  她只能儘量把臉往他胸口處貼過去。

  還想把連衣帽抓過來,把臉遮掩了。

  「靳哥……這……什麼情況?這誰呀?」

  靳長寧叫了起來,語氣怪怪的。

  這兩年,他何曾看到過靳恆遠抱過女人?

  這會兒居然就抱了一個回家。

  不是大美女,而且是一個剃著板刷頭,臉孔上布滿細細碎碎、凹凸不平痕跡的丑姑娘……反正,和漂亮肯定是搭不上關係的。

  就連薄飛泓也跟著露出了驚訝之色:這樣的場面,太少見太少見了……

  不過,他剛剛瞄到的那一眼,感覺那女孩有點眼熟!

  他想看個究竟,又走近了幾步。

  「幫我開門!」

  他把鑰匙扔了過去。

  很快,門開。

  靳恆遠不理身邊這兩個露著驚疑之色的朋友,徑直往樓上去。

  靳長寧悄悄跟了一半路,驚訝的看到靳哥把那個女孩抱進了主臥……

  他瞪大了眼下來,直奔到薄飛泓跟前,低叫:「掐我一下掐我一下……然後再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靳哥看上了一個醜八怪……還把人送到了自己房間……這齣戲,怎麼唱出來的呀?」

  薄飛泓懶得掐,盯了那樓梯口一眼,他轉頭去接了一杯水喝。

  水還沒喝光,就聽著有下樓的聲音傳來。

  靳恆遠徑直往廚房那邊去,抓了一瓶冰水出來,擰開了,咕咚咕咚全喝了。

  「說說看,什麼情況?」

  薄飛泓倚在邊上也納悶的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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