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放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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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都談了什麼呀?這麼神神秘秘,我都不能聽……」

  她輕輕問了一句,有點小不滿。

  「說了你好多好多壞話。剛剛你有沒有打噴嚏啊?」

  靳恆遠笑著問,語氣輕快的很,帶著一種寵的味道。

  「暮白才不會在背後說我壞話呢!」

  蘇錦脫口就維護了一句。

  從小到大,暮白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她的。

  靳恆遠眉兒一挑,好笑的反問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我就會說你壞話了?」

  蘇錦眨巴一下眼珠子,有點語塞,呆了一呆,才回了一句:

  「你有什麼壞點子想不出來?」

  「哦,我明白了。我就一個壞人。」

  他一臉恍然。

  蘇錦咬了一下唇,哼了哼:

  「壞不壞,你心裡最清楚。」

  「我不清楚,我覺得我是超級大好人。」

  靳恆遠笑眯眯的扛著。

  「厚臉皮死了你。快說,你們到底談什麼了?」

  蘇錦嗔了一句。

  「這是男人之間的秘密!」

  「……」

  蘇錦在這兩人臉上來回巡視了一眼:

  「你們倆還能有秘密?」

  「為什麼不能?男人之間真要是能建立友情,那肯定比你們閨蜜之間的情誼要來得深厚……」

  「……」

  倆夫妻一來一往,鬥嘴斗得甚是有滋味。

  這一幕落在看倌蘇暮白眼裡,心頭頓現一片酸楚。

  曾經,她是他的女孩,如今,她是別人的妻子。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痛徹心扉了……

  「小錦,靳恆遠讓我去上海治療,我同意了……」

  他微笑的插進了話去。

  「就這麼簡單?」

  蘇錦疑狐的瞄了一瞄:

  「他……他沒欺負你吧……這個人可壞了……」

  那一句「可壞了」,透著一股子嬌嗔的味道。

  她竟沒發覺。

  以前,她只對他撒嬌,現在呢……

  「沒呢!我們……談得很好。」

  他輕輕的回答,消散在風裡。

  靳恆遠的確夠好,因為好,他的心情才變得這麼的不好。

  來H城之前,蘇錦心事重重,能不能勸下蘇暮白,她完全沒把握。

  讓她沒想到的是,本以為很棘手的事,輕易就解決了。

  一切塵埃落定,待坐進直升機,蘇錦猶覺在做夢——可轉頭看到蘇暮白在后座閉目養神,神情寧靜無比,又覺得,這一切,皆是真的。

  登機前,她拉住蕭璟歡曾輕輕道了一聲謝。

  那丫頭卻笑著擺了擺手,並不居功:

  「嫂子,這不是我的功勞。大約是他自己想的差不多了,所以,被我一刺激,就大徹大悟了——簡單來說,就是他還是很拎得清的。不是那種十三點……」

  不管怎樣,她還是想謝謝她。

  愛情不在時,親情還在。

  親情沒辦法一筆抹去,所以,在珍惜現在的同時,和她血肉相連的過去之人,她盼能一切皆如意順心,那與她,才是最完美的。

  想,從知道蘇暮白出車禍起,到今日,不過短短數日,可她的心,卻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拉劇戰:

  曾因為知道自己被一再欺瞞,而痛苦,而憤怒。

  曾因為得知二斤哥哥就是自己丈夫,而欣喜,而糾結。

  曾因為不知道愛誰,而彷徨,而迷茫。

  曾在莫名的吃醋中酸澀著。

  曾在認清心之所歸的頓悟中幸福著。

  曾在沉溺幸福的相愛中苦惱著煩惱著。

  如今,則在蘇暮白的看透中,她終於放下了懸在半空的心。

  回程,沿途的風影沒有再吸引她,坐在靳恆遠身邊,她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浮躁的心,就像被什麼淨化了,一點點澄透起來,寧靜起來。

  她不自覺的靠著睡了過去。

  蘇暮白也眯了一下,最近這段日子,他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狀態太差——現在靜下心來,那層層的倦意,自然而然就襲上心頭來。

  睡夢裡,他好似回到了過去,還在校園讀書。

  那是一段最純萃的生活:相互信偎,相互信任,相互溫暖。

  那時,他們一起上課,一起放學,一起去逛書店,一起去遊樂場,一起對視而笑,,一起開懷大笑……

  突然,一場暴風雨無情襲來,將她捲走了,他抓不住她,只能看著她,眼睜睜就被卷進了一個黑洞。

  他撕心裂肺的叫著她的名字,可她就那樣消失了。

  風雨停下,一切如故,唯她已不在。

  真實的疼痛感,令他猛的驚醒,轉頭,才記起,自己正在直升飛機內,轉過頭尋找伊人蹤影:那小雞啄米似的頭,正一點一點往男人肩膀上靠過去。靳恆遠轉頭看到了,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人給攏了過去,讓她靠在他肩頭。

  夫妻之間最簡單的一個舉動,卻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是的,從今往後,她不再是他的女孩。

  他只能默默的守望,默默的祝福。

  黯然而神傷,轉頭時,卻看到蕭璟歡正睜大了眼睛,深深的打量著——

  本以為這壞孩子又會開口取笑了,結果沒有。

  她拿了平板電腦,在上頭寫了幾個字,給他看:

  「蘇暮白,你若真愛,請保重自己,放她幸福。」

  蘇暮白勾了勾唇角,再度閉上了眼。

  他懂的。

  成全也是一種愛。

  從此,他只是親人,再不是愛人了。

  XX醫院。

  蘇錦見到了那位專家:南弗恩,一個頭髮半白的英國人——人家是應邀過來給一個有身份的人做手術的。

  他們到的時候,他剛剛下了手術台,正在休息,靳恆遠領著蘇暮白認識了一下這位專家。所有治療資料盡數給他過了目。

  南弗恩看完資料後,就對蘇暮白進行了一番細緻的檢查。

  得到所有他想得到的數據之後,南弗恩很嚴肅的訓了蘇暮白一頓:罵他怎麼沒有及時的進行後續治療。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個月,他這輩子上肯定全得報廢。

  一般遇上這樣的情況,普通醫生肯定束手無策,南弗恩卻說,還沒嚴重要完全沒有挽救的地部,不過,治療過程恐怕會很艱苦。

  他問蘇暮白問:

  「怕不怕吃苦?」

  「只要能好起來,我什麼苦都願意吃。」

  對於這個回答,南弗恩醫師很滿意。

  蘇錦也滿意,這才是她所認得的蘇暮白:

  打不垮,壓不到,越挫越勇,對待生活,熱情如火,才是他該有的本色。

  當天,蘇暮白就住進了VIP病房。

  蘇爺爺和蘇奶奶有同行,兩位老人,一起住在了陪客房——雖然另外請了特護,可他們堅決要留下。

  他們說,他們要好好的看著孫子康復起來。

  蘇錦看著他們對蘇暮白這麼的好,心裡莫名的發酸發疼——要是他們知道,這不是親孫子,蘇家實質意義上已經沒有血脈相連的根了,這對他們的打擊那得有多大。

  臨走,靳恆遠給叫了外賣,都是一些以清淡為主的食物。不僅適合病人,也適合老人。

  這份細緻體貼,得到了蘇奶奶滿口稱讚:

  「小遠有心了,有心了。小錦得你為夫,我和老頭子,都寬心了。」

  當然,這話,並不當著蘇暮白的面說,是專門說給蘇錦聽的。

  離開醫院準備回家時,已華燈初上。

  蕭璟歡早已跑沒了人影,靳恆遠打過她電話,問她晚餐怎麼辦?她說和朋友吃外頭,讓他不用管她。

  「我們外頭吃,還是回家吃?」

  來到停車場,靳恆遠一邊體貼的給蘇錦開了車門,一邊問。

  她乖乖跨了進去,卻在他坐上駕駛室之後,忽撲上去擁住了他。

  靳恆遠面對這突然而來的投懷送抱,一怔,繼而又低一笑。

  現在的蘇錦,真是越來越有老婆的樣子,動不動就知道沖他撒嬌,這感覺,很棒。

  「突然很想抱你。」

  她沒答,只咕噥了一句,聲音嬌嬌軟軟的。

  「嗯,任由你抱。不管你想抱多久都可以。就算你肚子餓了,把我吃了也行。」

  他含笑摸她頭髮。

  這樣一份寵,讓她心頭一片大暖。

  「才不要吃你呢……肉那麼硬……肯定嚼不爛……」

  她被逗笑,嗔了一句。

  「嗯,那可以換種吃法!」

  「……」

  一時沒回過神來。

  他低低在她耳邊私語了一句:

  「沒玩過車震,要不,我們……」

  嚇得她立馬想要推開他。

  他料到她會受到驚嚇,早已緊緊扣住了她,還哈哈大笑出聲。

  「靳恆遠……」

  她懊悵的瞪他,臉紅了:

  「你腦子裡在想什麼呢?」

  「我沒想什麼啊?只是實話實說。」

  他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笑語:

  「車震是怎麼個滋味,我真沒嘗過。哪天,找個風景好的沒人度假區,我們真可以試一試的……唔……」

  嘴巴被捂住了。

  「不許鬧。」

  她嗔:

  「好好的氣氛都被你破壞光了。」

  他低笑,只抱住了她,享這一刻之寧靜。

  她黏著,沒放手,竟不願放手,抱著他,似乎變成了一種享受。

  良久後,才輕輕又感概了一句:

  「你說,暮白能康復嗎?」

  「康不康復,我們無能為力。該做的,我們做了。就算不康復,他也能以一個健康的心態直面人生了。」

  人無完人,術有專攻,醫學上的事,他表示無能為力,面對她的擔憂,他能給予的也就這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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