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氣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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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北勛遠道而來,將靳恆遠之前委託他的事,很詳實的給了一份報告,末了,他說:

  「凱琳爾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她想見你。如果你不來見我,以後,總有你悔青腸子的時候。這是原話。」

  傳完話後,他給了一句忠告:

  「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她還留了一手。我建議你還是儘早去見一見。摸一下她的底。」

  靳恆遠認真考慮了一下,點頭:

  「嗯,我知道了,明後天我就回大陸,到時,我一定去會會她。」

  一直抱胸不語的薄飛泓,神情本來沉沉的,也不知在考慮什麼,聽了季北勛的話,抬頭,疑惑的發出一問:

  「事到如今,羽翼已經全剪了,這女人,還能翻起什麼浪來?」

  「我也希望這一次真能幫到恆遠徹底解決了她。但,她是不是已經不再構成威脅,現在還真是難說。小心使得萬年船嘛……」

  季北勛給了一個比較保守的判斷,喝了一口茶之後,改了話題:

  「對了,恆遠,蘇錦沒事吧!這一次被這麼折騰了一回,心理方面,沒什麼陰影吧……」

  提到這事,靳恆遠不覺勾了勾唇角:

  「誰遇上這種事會不怕?現在睡覺的時候,她會打顫,表面上是挺堅強的,心裡到底是嚇到了,總歸是女人,又沒接受過特種訓練,會有這種反應也很正常。不過,她的生性,是積極向上的,過段日子應該就沒事了。」

  說話的口吻是極心疼的,最後一句,又是引以為傲的。

  靳長寧聽著,馬上笑的接上了話:

  「提到這事,我想贊一句啊,這法子,冒險是冒險啊,不過,還真是挺管用啊……顧麗君鑽牛角尖那麼多年,今番和嫂子共患難了一場,還別說,死腦筋居然一下全活了。」

  靳恆遠淡一笑:

  「嗯,小蘇打小就很能開導人的,韌勁很強。越是困難的環境,越能激起她的求生意志。尤其是她也鑽過牛角尖。一個曾想過尋死的人,最能了解另一個想尋死之人的心情。用這種人來開導,成功的概率會很大。」

  薄飛泓立馬點下了頭:

  「沒錯,人心頭上的死結,在面對死亡威脅時,最容易看透……這一出將計就計,使得好,非常有效果。

  靳長寧跟著呵呵一笑:「效果是好的,不過這一天兩夜,你沒看到靳哥被折磨死了嗎?幾次想終止這個計劃……說真的,這主意,真是好餿。要是那兩個當事人知道最後這一出,是刻意安排的,靳哥恐怕會死的很慘……呀……」

  一隻柳橙擲了過來,正好砸在他額頭。

  「別觸我霉頭好不好……現在,給我聽好了,這件事,以後誰都不准提了。照之前我們商量好的,統一下說辭,別說漏嘴了。」

  季北勛淡淡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以後,保證不提這一茬……」

  靳長寧馬上答應。

  這事,真要鬧破了,可不好收拾。

  「行了,你們聊,我去看看小蘇。」

  靳恆遠站了起來,看了一下腕錶:蘇錦睡午覺應該快醒了。

  靳長寧一下又笑了:

  「現在靳哥你是老婆第一,其他事都排第二。哪敢耽誤你陪老婆啊……去吧!我來陪季先生往園子裡轉轉。廚房那邊我也妥善吩咐好了……晚宴一定很豐盛。」

  「嗯!」

  這小子辦事,靳恆遠絕對放心,轉而對來客說道:

  「季北,你坐一下,我去去再來。」

  季北勛揚眉:

  「你隨意。」

  靳恆遠掛心蘇錦,沒再多留,快步離去,手扶到門把手時,他嘀咕了一句:「誰最後一個進來的,怎麼都沒關上門?」

  說話間,門往裡一拉,打開的同時,意外的對上了蘇錦慘白的臉孔,本含笑的眸,有難得的驚和亂一閃而過,眉心更是一下子擰起,心下直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蘇錦呢,滿肚子的怒氣,化作了冰冷一瞪,什麼也不說,掉頭就走。

  「小蘇。」

  靳恆遠飛快的抓住了她的手:

  「聽我解釋好嗎?」

  「放手。」

  她冷冷一推,用足力量。

  女人的力氣再怎麼大,終掙不過男人。

  如果靳恆遠不想撒手,蘇錦肯定掙不脫。正因為掙不脫,所以,用上的力道越發的會加大。

  他怕她傷到自己,也不想在朋友面前夫妻爭吵,就鬆了手。

  蘇錦一得了自由,立馬就往樓上蹬蹬噔跑了上去。

  書房裡那三人自然有聽到,一個個跟了出來,看到這對夫妻一前一後正往樓上跑。

  他們面面相覷起來:

  天吶,蘇錦怎麼會站在門外頭偷聽啊?

  要是關著,憑著這房間的隔音效果,站在門口,是聽不到什麼的。

  偏偏門沒關,這是玩死人的節奏嗎?

  「長寧,你是最後一個進來的,是你沒把門關好……完了,這次,小蕭有麻煩了……」

  薄飛泓立馬把某個禍害給揪了出來。

  靳長寧覺得好無辜,張了張嘴,又用手指了指自己,最後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皮,泄氣極了:

  還真是他沒把門鎖上!

  怎麼就偏偏這麼巧的呢?

  季北勛看了一眼,折回,坐下,繼續喝茶,閒閒扔下這麼一句:

  「小麻煩。知道也好,蘇錦腦子很聰明,這件事,如果她肯細細想的話,其實破綻很多,說破了,也是好事。」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樓上傳來了一記重重的甩門聲。

  砰!

  響得那是驚天動地。

  靳長寧縮了一下肩,感覺有點心驚肉跳。

  身為主要「肇事人」,他心下甚為糾結,轉身,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向季北勛:

  「女人生起氣來是沒理性的。你聽啊,那聲音,甩的多響。慘了慘了,這一次,我真是把靳哥給害慘了……」

  靳恆遠的確被關在了門外。

  「開門,小蘇。」

  盯著門面上那漂亮的圖騰,他直吁氣,砰砰砰,急拍起門來。

  蘇錦不搭理,跑進主臥前,把房間門一道一道給上了鎖。

  一股難言的怒氣,在心頭翻騰著,一浪高過一浪的。

  那一聲聲叫喚,在此時此刻,起到的完全是推波助瀾的效果。

  氣啊!

  真是氣啊!

  之前,她就覺得這事不對勁兒。

  為什麼對方綁架了她們,只是把她們關在了暗無天日的廢船底倉,而不像六年前那樣,對她們進行加害?

  起初,她以為對方是心理變態,想害她們慢慢渴死餓死,飽受種種面臨死亡時的恐懼心理。

  足足一天兩夜啊!

  她身受著來自生理上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總期盼著有奇蹟出現,可每次昏睡過來,迎接她的仍是無盡的黑暗。

  那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曾一度澆滅過她心頭的希望,害她還真以為這次是死定無疑了,心情是那樣的灰暗。

  後來,終於獲救了。

  那一刻,她是何等的欣喜。

  可結果呢,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自己男人想出來的苦肉計,為的卻是點化顧麗君。

  她心裡,真的真的是恨死,憋屈死,傷心死了……

  他靳恆遠到底有沒有把她當老婆看啊?

  居然不和她商量一下,就來了這麼一個計劃外的計劃?

  在把顧麗君逼入絕境,重新審視人生價值的同時,也將她推進了一場極度真實的一步步步入死亡的恐懼體驗當中。

  那個時候,她心裡有多慌多難受,他知道嗎?

  他怎麼能這麼殘忍?

  怎麼能?

  一股子酸溜溜的滋味立刻就從心裡直冒了上來,眼淚吧嗒,滾落。

  看樣子,這個人還是相當相當在乎顧麗君的。

  為了顧麗君,他不惜犧牲她。

  「小蘇!」

  正捂著臉難受呢,靳恆遠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

  她猛的抬頭,透過被淚水迷花的眼帘,赫然看到本該在主臥室外的靳恆遠不知怎麼就出現在了眼前。

  轉頭看,房門依舊緊閉,浴室門那邊卻已被打開,她心下立刻明白了,他是從浴室那邊爬上來的。

  「出去!」

  蘇錦寒起臉孔站起,怒瞪,走向房門,打開,指著門外厲喝:

  「馬上給我出去。」

  靳恆遠很無奈的走過去,將門給合上,抓住了她的手再不放,語氣帶著討饒的意味:

  「小蘇,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談是嗎?」

  蘇錦寒眸直視,下巴繃得緊緊的:

  「行啊!那我倒要問問了,剛剛你們在書房說的事是不是真的?

  「我和顧麗君被綁架是不是你在背後一手操作的?

  「我在底下被關了這麼久,你是不是狠著心的在邊上冷眼旁觀?

  「還有,如果今天我沒聽到你們的談話,你是不是又打算瞞我了?

  「靳恆遠,你怎麼就這麼的愛瞞我?

  「約定好的夫妻坦誠呢?

  「你這樣一次又一次將我玩弄在股掌之間,到底想證明什麼?

  「是我夠蠢?還是你靳大律師有通天的本事?能把任何事都玩嗨了,還能把當事人騙的感動流泣,把你當作了救命恩人?

  「靳恆遠,你的心,能別這麼深嗎?」

  一聲一聲逼問,以機關槍一樣的速度從她嘴裡射出來,又快又犀利。

  蘇錦把牙齒咬得緊緊的,怒目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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