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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瑞臣心下微微一沉,穩賺不賠這個保證是不是太過了?
但他沒吭聲,只聽苗婉繼續說——
「但凡同意加入商業街的商家,原材料必須從指定廠家進貨,喬家會不定期派出質檢人員。
若檢查出偷奸耍滑,以次充好,店大欺客等不合規行為,喬家有權利將店家攆出商業街,收回方子,若發現轉賣,做同樣的生意,仍做盜竊萬兩白銀罪名,報官處置。」
人她能拉來,想要掙錢,無非是質量,質和量都能保證情況下,除非天災人禍不斷,否則她有信心保證不會賠。
至於天災人禍嘛,嗐,大餅畫圓一點沒問題,免責條款當然也要寫在契約里,到時候讓商戶們自己掂量就是了。
她看了眼喬瑞臣,是時候放相公,讓喬白勞放狠話了,主要是她放狠話,氣勢實在是差了點。
喬瑞臣咬了咬舌尖壓下笑意,媳婦閃著亮光的大眼睛太傳神。
他起身,反倒比前面還溫和,還帶著笑,「夫人心善,有心想讓西寧鎮百姓豐衣足食,民富則國強,讓大伙兒能不受賊寇擾邊。
大家想清楚了再做決定,畢竟喬某不會一直是守備,若真鬧到對簿公堂之時,即便是大將軍作保,不管是在聖人面前,還是牢獄之中,喬某都還算能說上話。」
雖然他是笑著說的這話,大家都還是忍不住心底一寒。
即便成功的商賈背後都有供奉的權貴,可真要硬碰硬的話,大家還真不一定能碰的過喬瑞臣。
他父親可是跟聖人一起歸京的戶部侍郎,即便是新上任的大將軍,往後跟朝廷請軍餉和輜重,也繞不開戶部啊。
他們誰的供奉也沒有到大將軍那麼厲害不是?
要不然還在西寧鎮幹啥,早去郡城發展了。
好聲好氣送走了所有的商人後,喬瑞臣一扭頭就看到媳婦用崇拜的眼光看著自己。
苗婉張嘴就是彩虹屁:「我好羨慕相公。」
喬瑞臣噎了下,「……羨慕我娶了個好媳婦?」
苗婉被逗得笑出來,隨即皺皺鼻子,「是羨慕你的氣勢,相公能不能教教我?我叉腰瞪眼拍桌子,連孩子都不怕我,更別說大人,可你哪怕笑著,他們眼神中也能看得出對你的敬畏。」
這不科學,她,財神爺,不值得人敬畏嗎?
喬瑞臣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他見過血,即便收斂氣勢也與常人不一樣,不是苗婉這種下意識先心懷善意的人可比的。
可他見識過太多血腥和黑暗,他不需要媳婦變成那樣,現在就很好,他會守護在她身邊,讓她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喬白勞也不是從前的喬白勞了,他攬住苗婉湊在她耳邊親了親,「那晚上我教你,但你要交學費。」
苗婉:「……」喬白勞這是要反天了?
「當然,學費給不給全憑你自願,但我是非常樂意教娘子的,只是怕你學著學著不想學了。」喬瑞臣見小地主有要發作的架勢,立刻換了個說法。
「學費是為了讓你堅持下去,咱們循序漸進好嗎?」
苗婉被順毛捋完,下意識想到,進哪兒?
隨即她整個人猛地一呆,臉上猛地一紅,娘咧,她這是被喬白勞帶壞了!
因為西北馬上就要進入冬天,也沒給商戶們留太多考慮的時間,在他們離開之前苗婉就說了。
「三天時間,若大家不同意,條街和瓦市你們就自己張羅,我另選其他地方召集百姓來起商業街。」
甭管是遲疑的還是圖安穩不想摻和的,都不敢耽擱太久,哪怕是不做生意,地契起碼得賣給苗婉。
不然地契放著蛋都不會下一個,起鋪子也得花錢。
做買賣的眼界好歹是有點,往後萬一商業街起來了,這邊還亂糟糟的,那條街和瓦市豈不是成了棚戶區那樣的地界?
到時候地契更不值錢,還不如同意苗婉的主意,起碼到時候有喬家在,說了不會讓他們賠錢。
因此不等三天時間到,眾人就又找過來了。
苗婉正在逼逼叨叨指揮著喬蕊畫鋪子的圖呢,不是不想抓喬白勞幹活兒,問題是喬瑞臣比她還忙,這幾天總去郡城,沒辦法幫她。
讓人悲傷的是,就是個孩子都比她畫藝好,她只能在心裡勸自己,起碼這回右手是真殘著,不用在喬蕊面前說實話。
但喬蕊早就知道了,畫完了圖還要叭叭感嘆幾句,「嫂子你想出來的東西真漂亮,怎麼畫出來那麼丑?白瞎你漂亮的小腦瓜了!」
苗婉:「……」
她面無表情先敲了喬蕊的腦瓜,「我再給你個機會,好好說話!」
「丑!丑!丑!」有個小學舌在一旁拍著巴掌重複姑姑的話。
喬蕊哈哈大笑,吃力抱著淘淘往外跑,「嫂子,孩子還小,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們先去找狗蛋哥他們玩兒啦!」
苗婉雖然能攆上,懶得跟這倆熊孩子計較,只翻了個白眼,給喬阿芊記著,等攢夠了到時候送她一頓豐盛的巴掌炒肉。
自打耿氏離開西北,耿嬸就跟老母雞一樣,但凡苗婉有要跟淘淘架黃瓜的趨勢,立刻就要挓挲著手過來護孩子。
導致一大一小倆蘿蔔頭是越來越蹬鼻子上臉,都快上天了。
阿墩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稟報的,「娘子,商戶們過來了,說有事情要跟您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