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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瑞臣往後至少是掌管西寧鎮兩營財政和輜重的守備,西永縣縣令都得聽他的,即便兀良哈和江南、登州那兩個行商有什麼心思,肯定也都會壓下去。

  喬盛文和喬瑞臣對視一眼,兒媳婦/媳婦還是太嫩了點。

  喬瑞臣跟苗婉道:「聖旨先不說,我們去找巴音他們談談這燒毀的契約該如何繼續。」

  苗婉立刻明白過來,點頭,「那咱們現在就去吧!」

  以工代賑不是說開始就能開始的,還有好些事兒,按往常來算,還有不足一月就可能會下雪,以前下雪是好事,現在可未必。

  「先吃點東西再去吧。」耿氏開口道。

  她們在外奔波一天,苗婉都沒怎麼吃東西。

  苗婉沒那麼嬌氣銥嬅,有條件可以講究的時候她樂意折騰,沒條件怎麼將就她都可以。

  「還是在騾車上吃吧,去的太晚就怕巴音他們休息了。」

  他們從西平郡回來的時候天就快黑了,又聊了這麼久,到巴音他們所在的帳篷時,已經一更天了。

  巴音的帳篷離瓦市很近,也被西蕃人特殊照顧過,所以外頭也是火燒火燎的狀態,全然沒了過去那種富貴的模樣。

  被迎進門,苗婉發現巴音也一副疲憊模樣,眼裡全是紅血絲。

  「你們不過來找我,我也想要找你們問問情況。」可能是睡眠不足的緣故,巴音臉色很差,語氣也不算好。

  「西蕃人怎麼會突然來襲?你們不是已經將陳嗣旭抓住了?原先說好的北蒙逃奴也沒送給我們兀良哈氏,此次襲擊你也沒有任何防備,導致北蒙在西寧鎮的貨物都被燒了個乾淨,怎麼也要給北蒙一個交代吧?」

  苗婉挑眉,好傢夥,他們還沒開口,人家就倒打一耙,看樣子是打算叫喬家賠償兀良哈氏的損失?

  喬瑞臣也沒跟巴音客氣,「是於冒財帶人殺進來的,他自小在西寧鎮長大,又開條街酒樓十幾年,對西寧鎮再熟悉不過。至於他為何要帶西蕃人殺進來,巴音兄應該很清楚才對。」

  巴音愣了下,本來還疑惑於冒財是誰,可一聽條街酒樓,心就沉了下去。

  那條街酒樓是他阿嫂蘇日娜派護衛上門,硬買下來的,本來蘇日娜還打算殺人滅口,當時是陳志晟派人過來說和,蘇日娜才算了的。

  沒想到竟然留下這麼個隱患,他想問責的話問不下去了。

  這時候那江南的鄭老闆和登州的劉老闆也被人請過來,巴音眼神閃了閃,沒繼續說什麼,先招呼兩人進門。

  「喬大人和喬娘子是來說咱們定下的契約之事吧?」鄭老闆開門見山,哭喪著臉,「我的貨物和家當都在條街後頭的宅子裡,被燒了大半,損失就不必說了,帳本和好些契紙都被少了個乾淨,連喬娘子給咱們的烤鴨方子和織布機圖紙也被燒沒了。」

  苗婉挑了下眉,也沒說信不信,只問,「我這邊的契約也燒了,請兩位老闆過來就是想商議一下,後面是什麼打算,是重新立契,還是……」

  「不瞞你們說,我在江南生意做的不小,本來打算有此次合作,往後就安心在江南做生意的,發生了此次的事情,損失雖大,可人都保住了,這就是萬幸。」鄭老闆苦笑,面上多了幾分愧疚。

  「只是誰也不知往後還會不會出這種事情,我真是折騰不起了,往後不打算再來西北,至於這烤鴨和織布機我也不打算用了。

  做生意的都信命,這是老天爺告訴咱們,沒做這個買賣的命,還是做我原本的買賣更好,如是只能對不住喬家了。」

  他說完話後,帳篷內一陣沉默,苗婉這會兒倒是跟喬瑞臣面色很像,都是面無表情垂著眸子,叫人看不出喜怒。

  巴音本來也打算是不認帳,但北蒙沒法子遠離西北,即便往後去了郡城,喬瑞臣還在固北軍,他也不欲徹底僵了關係,只想著是以賠償為由,將原定契約砍半就是。

  但這會兒喬瑞臣已經說出這場災禍的起因,他就不好說再用原來的法子了。

  巴音跟登州的劉老闆對視一眼,才看向喬瑞臣,「我這邊倒是還存著契,但兀良哈氏損失也不小,織布機我也暫時不打算碰了,該給的鴨絨和鴨子,咱們還可以按照原先的合作法子來。」

  那劉老闆也點點頭,「鴨絨我也還能提供,織布機我們那邊本來就少蠶少棉,著實是顧不上。」

  喬瑞臣面色愈發冷凝,他和父親所料沒錯,這些商人最會審時度勢。

  喬家即便進了京城也與他們無憂,若是留在西北也只是個七品校尉罷了,摁下原本要付出的代價,來彌補此次的損失,對他們來說利大於弊。

  至於他們所說的不碰織布機?就算把人往好處想的苗婉yihua,也一個字也不信。

  這些人不過是拿定了,就算是見官喬家也沒任何證據,至於從其他方便報復回去,這三個人買賣做的都不小,誰背後還沒幾個供奉了呢,也不怕他們。

  這就是打定主意耍流氓了。

  苗婉點點頭,突然笑了出來,從昨天的意外發生,到現在這還是她第一次笑得這般燦爛。

  人善被人欺啊,所以她一直都說自己不是個好東西,不想當好人。

  但兩輩子得到的善意居多,她總還是手段太柔軟了,都忘了曾經在外頭一邊打工一邊自考的時候的利落勁兒。

  連喬瑞臣都愣了一瞬,怕苗婉是氣壞了,不動聲色握住她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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