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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紡車在江南已經傳開,並不是什麼秘密,她們為何還要抓二舅母和二表嫂?因為她們姓李!」

  「敢這麼囂張抓人的,除了定北將軍府就只有守備府,追根究底是一個人,所以我斷定,肯定是定北將軍指使的。」

  大李氏滿臉茫然,又有無法報仇的悽苦,「可為何,定北將軍這樣的人物,為何要殺我全家?」

  喬盛文也緊蹙著眉,想不出緣由。

  苗婉小心翼翼試探著問,「有沒有可能,李氏當年為陳家做過什麼事情,這件事情若被人得知,陳國公府會因此而敗落獲罪,所以他們想徹底滅口?」

  喬盛文若有所思想了好一會兒,為難地搖搖頭,「陳國公府勢大欺人,做的事情太多,但若說有什麼是會讓聖人大怒降罪之事,有太后在,應該不至於。」

  苗婉撇了撇嘴,「那要是太后……不在了呢?而且又不是親娘,說不準當年聖人的生母是被陳國公府害死的?」

  大李氏臉色越來越蒼白,若陳國公府假李氏之手害死聖人生母,即便是死了也是大罪啊。

  而且她雖然當時還年幼,並不記得家裡買賣做的那般大,能手眼通天。

  喬盛文也立刻否認,「聖人生母姚太后雖是江南織造世家嫡女,可姚家與李家並沒有任何關係,否則聖人早查出來了。」

  苗婉心裡急得要命,可她就是知道太后被幽禁了啊,而且用死換來了陳國公府沒被問斬,而是被流放。

  能幽禁太后的事情,除了害死聖人老兒的娘,或者要害死聖人老兒,還能是為啥?

  聖人在小說里一直好好的,顯然還是生母被害死的可能性更大,但這話她也沒法說。

  畢竟她拿不出證據,也想不通其中的邏輯,真是太愁人了。

  喬盛文嘆了口氣,「他們既然聽見動靜就跑,想必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要咱們加強防備,暫時不會出事。等瑞臣回來,說不準能知道為什麼,他為聖人伴讀多年,知道的比旁人多一些。」

  只是喬瑞臣嘴嚴,而且聖人之事也不能隨意拿出來說道,喬盛文對聖人的了解也沒兒子多。

  苗婉皺著小臉仰頭看天,「也不知道相公什麼時候回來,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吧?」

  她從沒有這麼想念過喬白勞,恨不能立刻就飛到他身邊去。

  有一件事情靠直覺和上帝視角推理都指向一個答案,卻怎麼都想不明白過程,著實讓人太難受了。

  但是再難受,喬瑞臣還沒回來,家裡人該養病養病,該做生意做生意,也沒法子大動干戈。

  或者說,即便知道是定北將軍所為,他們除了慶幸對方並不想撕破臉,只能想法子拖延,也沒啥辦法反擊。

  *

  「阿欠——」喬瑞臣猛地打了個噴嚏。

  一旁陳武遞給他一囊烈酒,「喝一口,這見鬼的天,別處都開始暖和了,就這裡雪都不化。」

  邊境靠近西蕃,因附近有座神女峰,大雪積年不化,將士們在此有好些呼吸不暢,要好多日子才能緩和過來,天氣冷得迎風撒尿都凍丁。

  所以才十天輪一次,時候久了,都撐不太住。

  喬瑞臣不動聲色看了眼遠處一直在偷偷盯著他的士兵,隨手接過酒囊喝了口,火辣辣的熱氣從喉嚨直衝肚裡。

  「好酒,不便宜吧?」

  陳武得意笑了,「這是大將軍賞給我兄長的,兄長知道我要來輪值,特地給我暖身子的。」

  他左右看了看,湊到喬瑞臣面前,「聽說前陣子大將軍去了武衛將軍府上找賤妾逍遙,我兄長從旁伺候著,得了賞。」

  喬瑞臣心一沉,去陳志晟府上找西蕃女人逍遙,還讓人盯著自己,拖著他不許回程,他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喬瑞臣笑了笑,嘆了口氣,「好酒該配好肉才是,聽我娘子說要新出烤鴨,配上烈酒,那滋味兒比五·石·散還讓人難忘,可惜我回來的急,娘子還催我早些回去,帶些來給同僚呢。」

  陳武也是個好口舌之欲的,若非喬瑞臣總帶好吃的來給他,就沖喬瑞臣對著大將軍趨炎附勢讓人嫌棄的勁兒,他也不想找不痛快親近。

  可誰叫這小子於他有救命之恩,還總能帶來叫人舌頭都想吞掉的美食呢?

  反正他兄長也在陳志晟將軍麾下,一個討好爹,一個討好兒子,他們也算是有緣分。

  他擠了擠喬瑞臣的肩膀,「別說老哥哥不照顧你,當值的雲騎尉和武騎尉故意不來,肯定是大將軍想給你機會立功。我這些天叫手底下人仔細盯著西蕃那邊,要是有什麼動靜,咱們立個大功回去,你這官職上去了,可別忘了老哥哥我。」

  喬瑞臣問他,「你怎知他們是故意不來?」

  陳武嗤笑,「那還用問?一個拉肚一個竄稀,這種軟腳蛋子要不是上頭給了指示,他們來這裡不一樣拉?」

  還是他兄長去通知的倆人,要不他能幫著喬瑞臣立功嗎?

  喬瑞臣心裡愈發下沉,陳嗣旭讓他立功的可能,還不如太陽打西邊起來的可能性高呢,故意拖住他,定是出了問題。

  他跟陳武笑談幾句回到自己帳篷里,立刻冷下臉來,心急如焚,不知道到底是自己露了馬腳,還是京城出了什麼問題,可他現在卻走不了。

  若他現在往回趕,還不等到家,陳嗣旭就能讓人以逃兵的身份殺了他和喬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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